一卷:遍地明珠  蓮花公子(2)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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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嫣入宮足有一年,但盧太後未曾進過琴秀宮,沒想到今日卻聽見門外有人高聲稟道“太後駕到”。
    她不知怎的,心裏忽覺不安。
    正在她心下思量時,太後早已邁進宮殿,開口問她:“聽說那個叫陳子瑜的男子從今日起到你這兒來教琴,對嗎?”
    景嫣道:“是,陳公子的琴藝非凡,而且聖上已經應允了。”
    魏晨嬌在盧太後麵前不斷說景嫣的壞話,太後也因她的容貌與蘇貴妃相似而對她反感,所以景嫣每當見到盧太後都會小心翼翼,甚至一言一行都會刻意的約束自己。
    但是今日盧太後卻顯露未曾有過的和順,“這事兒哀家知道,你也不用多作解釋。其實,哀家此次來是有件事要和你商量。”見景嫣垂首不語,便又道:“煜兒對你一向寵愛有加,萬事都依著你,哀家也沒說過什麼,更不曾過問,不過陳公子教景昭容琴藝這事,隻怕被人聽到會招來非議,對你的名聲也不好。”
    景嫣深知她言下之意。
    早聞盧太後淫蕩不堪,看來這個年近六旬的老女人空房寂寞,又開始尋找年輕男子陪伴了。
    盧太後曾經有過若幹麵首,卻不知是什麼原因竟突然下落不明,消失在人世一般,再也無法找尋,想必也是因為秦煜的緣故。
    景嫣想到這裏不由擔心起來,她不希望子瑜命喪黃泉,更不願將他送給太後,因此就故作聽不懂的模樣,“太後娘娘說的是,陳公子確實不該經常出入琴秀宮。既然太後娘娘覺得此事會招來閑話,那明日景嫣便與聖上說,不再讓陳公子入宮教琴。”
    盧太後聽言,心裏有些鬱悶,不知景嫣是真傻還是裝傻。若是說將陳子瑜帶入自己的永平宮,豈不被這個小丫頭恥笑。
    太後的麵色忽然冷了下來,沉默了很久都不言語。
    賽敏雖然想急於打破尷尬,但一個是太後一個是後宮妃嬪,兩個主子都沒開口,她一個小小的宮女更是不便插話。
    半晌後,盧太後終於開口:“罷了,話不投機半句多,哀家也不想浪費時間。”她以為景嫣是怕秦煜責怪而婉言擋回,所以起了身便扔了一句話:“景昭容明日不用來永平宮請安了,在琴秀宮好好想想,再決定怎麼做。說實話,哀家實在不願看到景昭容因一名男子而毀了清譽,誤了大好前程。”
    這番話景嫣聽得明白,盧太後顯然是在威脅她,希望她不要為了一個男子而得罪盧太後,若是景嫣想不開,盧太後便會以陳子瑜頻繁到琴秀宮教琴為由放出風聲,說二人關係曖昧,即便秦煜不會猜疑,但宮內甚至外廷的人都會議論紛紛,身為帝王的秦煜絕不會再忍耐下去,到那時她就會徹底失寵,不僅毀了她的清譽,也會毀了她的前程。
    盧太後的腳還未邁出琴秀宮大門,景嫣的雙膝便觸在了地上,口中道:“恭送太後娘娘。”
    盧太後一臉不悅,雖說的是“恭送”二字,但這擺明是趕她走。
    太後回身不滿地看了她一眼,想說些什麼,卻又硬生生地咽了進去,悶悶地歎了一聲,便匆匆離去了。
    見盧太後出了琴秀宮,身影也漸漸遠去,景嫣和侍女們才都起了身。
    她側目看到賽敏麵露不悅,便知道她定是有話要對自己講,所以很快支開了身邊的侍婢,整個琴秀宮內隻留下了她們二人。
    賽敏快步行至她麵前,用斥責的口吻說:“娘娘為何要這麼做?”
    景嫣不語,轉身走向座椅,穩穩地坐下來,將壺中的花茶倒入杯中,接著品了一口。
    賽敏忿然地看著她,冷哼一聲,又道:“娘娘是怕皇上知道以後,殺了你的心上人吧?”
    景嫣麵色不豫,這哪是一個侍女的口氣,簡直是主子在怒責宮婢。
    她慢慢放下茶杯,壓住心中的不快,道:“我就知道你是為了這事兒,不過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這次不會按你說的做。”
    賽敏道:“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皇上已將娘娘封為昭容,難道還妄想與他有結果嗎?況且盧太後是皇上的母親,後宮所有的女人將娘娘視如眼中釘肉中刺,尤其是魏皇後,屢屢在太後麵前進讒言,說娘娘的種種不是,即便獲聖上恩寵,也難保日後不會被這幫人謀害,與其如此,倒不如把陳子瑜獻給太後,以保萬全。”
    景嫣道:“把子瑜送給太後就能解決一切了?我看不盡然。皇宮本就是易惹是非恩怨的地方,從古至今女人之間的爭鬥從未停止過,即便把子瑜獻給太後,日後也難以太平。”
    賽敏冷冷看她,“但娘娘若是執意如此,隻會與太後結下更多的恩怨,若娘娘以後失了寵,先不說那些嫉妒心極強的妃嬪,就連盧太後都不會輕易放過你,到那時會置娘娘於何種境地。”
    不可否認,景嫣被賽敏的話給說動了,人性自私的一麵被徹底揭開,開始想著顧全自己。但是,她想到要讓子瑜侍奉那個女人,讓他去送死,真是有千萬個不忍。
    “可是,如果被聖上知道此事,隻怕他會對子瑜下狠手,子瑜是為了見我一麵才進宮的,我不能這麼無情。”景嫣的口氣忽然軟了下來。
    賽敏道:“娘娘後宮數敵,怎能隻顧兒女私情。想要在宮裏占有一席之地,就一定要有虺蝮般的毒心,虎狼般的狠心,更要懂得反擊,像娘娘這麼猶豫不決的性格隻會礙事。奴婢望娘娘想清楚,不要為了一個男人而毀了自己。”
    景嫣輕歎一聲:“千金散盡還能複來,但感情一旦破裂,是永遠都無法複原的。”
    賽敏接著勸道:“娘娘當初進宮的目的是什麼,換顏的目的又是什麼,即便娘娘忘了,但奴婢卻牢牢記得,而且一定會執意堅持下去,隻為這一個目的而前行,可是你呢?一個陳子瑜是不能解決所有問題,但這也隻是第一步,娘娘如此心軟,連這第一步都無法邁出,更不要妄想統領後宮,謀害昏君,為親人報仇了。”
    賽敏到現在該說的都說了,也毫不吝嗇地道出心中所想,便不再與景嫣爭執,所以兩人就這樣沉默了下來。
    那夜,景嫣一宿未眠,隻因盧太後和賽敏的那些話……
    一個是威脅,一個是規勸,無論這兩個人用的是什麼語意,都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心,不過景嫣又何嚐不是如此。
    她是太後,而自己不過是進宮不久的妃子,怎麼能鬥得過皇帝的母親。
    景嫣思量許久,最終決定和陳子瑜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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