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任我遊顯然不能理解。
    “一言難盡。”何山苦笑，其實他自己也想不通。說是為了遵守諾言還駱連宇那“怪病”的話，又好像說不通。不過，他到現在還沒走成，這件事本身就說不通。
    任我遊在心裏搖了搖頭。像是駱連宇這類人不好惹，攤上了就是一個死。將身子直了起來，笑道：“何兄不走自有何兄道理，我也不好勉強。若有緣再相見，且何兄想通了，不妨一並遊遍大好河山。就此別過。”說完，任我遊拉起韁繩慢悠悠地走了。
    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那之後呢，駱連宇是連著幾天都不帶瞧何山一眼。弄得整個一路上都烏煙瘴氣的，不過石顯默和花即羽倒好像啥都沒發生似的，應該是早就習慣了。
    雖說很快就到京城了，一路上還是少不了一些相對荒涼的地方。走了大半天時間，方圓百裏盡是蒼天大樹。一直到日偏西時候，才見著一家店鋪。
    出門來的是一蒼白少婦，話說的是有氣無力：“幾位爺，小店酒香肉香，不如停下歇歇腳？”
    這一天趕路，騎馬騎得屁股都疼了。這大人尚且能忍住，石頭不行，跳下馬就往店裏跑：“姑娘！先給我來幾個白麵饅頭！”
    這石頭一跑出去是有如脫韁的野狗，攔也不住叫也不停。聽見外邊動靜，在馬車裏的駱連宇便探出頭來：“就休息片刻吧。”
    駱連宇說完便又回去了，似乎沒有要出來的意思。何山心裏就越發不快了：上回那事兒是哪裏得罪他了，怎麼到現在還鬧別扭！簡直幼稚。幼稚！
    這山間飯館確實陰涼，陰涼到了甚至有些恐怖的地步。石頭倒是在椅子上左搖右晃自然得要死，但何山總覺得背後一陣一陣的涼。再加上這兒老板娘也是三分像鬼七分不像人的，很難不亂想。
    “小爺，小店蒸麵都沒法做。就隻剩下薄酒和些羊肉，上這些可好？”老板娘對著剛剛點菜的石頭說道。這少婦不能說是不漂亮，就是太陰森了。
    “也成。”回答的是石顯默。
    那陰森的老板娘先上的是酒，然後告訴他們羊肉還要少等小會兒就離開了。
    何山壓低自己的聲音，對著桌上的人道：“你們不覺這店有點……”
    “確實讓人毛骨悚然。”花即羽嘴上這麼說還是把酒壇的蓋子打開了，酒一出壇香氣四溢。是聞也沒聞過。
    何山其實酒鬼一隻，聞到就饞了，給自己倒了一些。嚐了一口，果然醇厚甘香。
    “老板娘，這酒可是自己釀……的？”說話間何山覺得腦子一陣昏漲，再往後看，整張桌子的人也都晃著腦袋，很快石頭就第一個倒下了。發覺事情不對，才想站起來卻馬上摔在了地上，接著，眼前就是一片黑了。
    聽見馬車外邊想起了一陣不熟悉的腳步聲，駱連宇掀開車帳，就看見飯館那蒼白的老板娘端著一碗濁酒站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