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臭道士也不是一味的討人厭
    雪無塵自然不會讓蛇尾真的掃到絕秋寒。
    他表情凝重地抬手，指尖有白光流瀉而出，緊接著白光凝聚，朝蛇妖的尾巴襲了過去。
    蛇妖吃痛，收回尾巴，重重摔落在地，發出一聲尖銳的痛吼。
    雪無塵站定在昏迷的絕秋寒身前，戒備地看著那個同樣熟悉的蛇妖——原來是當年借他之力去道觀胡鬧的那條蛇妖！
    這麼多年沒見，她的功力更加深厚了，但是雙眸發出的光卻是駭人的血紅色，一眼便知她練的是邪功。
    原來為了早日修成人形，這蛇妖用了旁門左道的伎倆。
    赤淵察覺到一股強大的妖力自近旁傳來，心下不由一驚。可惜雙目不能視物，他不確定這股妖力來自何人、亦或是何妖。
    是蛇妖的同伴還是路過的？
    對了，方才好像還有個人，那的的確確是個人，赤淵能感覺到人類的氣息，那人大概是叫了一聲妖怪然後就暈厥了，那麼剩下的在他身邊的人，究竟是什麼人呢？
    莫非也是同道中人？看見那麼大的蛇妖都如此鎮定……
    “小狐狸……原來是你……沒想到你現在的法力竟然如此高深了……”蛇妖吐著血紅的信子，斷斷續續地開口，顯然傷得不輕。
    小狐狸？！赤淵聞言心中一凜，小狐狸……莫非是當年那個小狐狸？！
    雪無塵沒有說話，隻是冷冷看著蛇妖。
    “幹嘛這麼看著我？小狐狸，你不認識我了？當年我們兩個合作不是很好嗎？現在機會來了，我們繼續合作，殺了這個臭道士！二十年過去，他仍然如此年輕，說明他得道高深，吃了他的肉會讓我們法力更上一層樓的！我把他的內丹讓給你怎麼樣？”蛇妖媚笑著開口。
    雪無塵臉色冷凝，不予回答。
    赤淵卻已緊張至極，他知道當年那個小狐狸的法力有多高深，當時如若不是因為他偷吃丹藥導致法力受阻，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如今碰上這個為禍百姓的蛇妖，他因護著一個小嬰兒所以才束手束腳，一時不察被蛇妖暗算，現在雙眼劇痛難受，漸漸不是蛇妖的對手，若是再加上這個妖力強大的小狐狸……赤淵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蛇妖！你不要得意！總有一天你會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赤淵決定先下手為強，將腋下夾著的小嬰兒放下，他畫了一個圓圈圈住小嬰兒，然後拿了符咒貼在嬰兒身上，這才朝蛇妖掠了過去。
    “這二十年來，你不斷地為禍百姓，開始是偷吃雞鴨牛羊，後來變本加厲，竟然連小嬰兒都不放過，像你這樣的妖怪，老天遲早會收拾你！”赤淵發出這樣的質問，心中抱了必死的決心。
    交手隻是電光火石之間，赤淵被蛇尾甩到胸腹，噴出一大口血，重重跌了下去，恰好落在雪無塵腳邊。
    雪無塵早在看到那個被赤淵緊緊護著的嬰兒時就已經猜到大概，這蛇妖果然更加放肆了，都怪自己，若是當初不幫它，說不定能挽救更多嬰兒的命。
    赤淵還想起身再戰，無奈胸骨斷裂，每一次吸氣都帶著劇痛，耳朵嗡嗡叫著，頭暈目眩。
    雪無塵低聲問道：“你說的是真的？這蛇妖連小嬰兒都吃？”
    赤淵喘息著吐出一口血：“沒錯……你若不信……可以去鎮子上問問……這麼多年來……它已經吃了將近三十個小嬰兒……咳咳……”
    雪無塵不用再去鎮上詢問了，因為蛇妖擊退赤淵之後，雙眼冒光地朝剛剛被赤淵放到地上的小嬰兒掠去，嘴裏發出幾句得意的笑聲，聽起來甚是刺耳。
    赤淵掙紮著想要阻止，無奈稍一動彈便是劇烈的疼痛席卷而來，他表情痛苦地閉上眼睛。
    雪無塵瞬移到放置嬰兒的地方，雙臂一卷便將嬰兒卷到了懷裏，蛇妖撲了個空，又被赤淵畫的那個圓圈所阻，瑟縮著後退，身上的鱗片發出熔化的聲音。
    “啊——”蛇妖痛叫出聲，龐大的身軀很快變小，在地上翻滾扭曲著，叫囂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你這個臭道士……到底做了什麼……啊……救命……救我……小狐狸……”
    雪無塵抱著嬰孩冷眼旁觀，最終歎息一聲：“心不正則事難成。希望你下次修煉能夠吸取這個教訓。”
    蛻變成普通小蛇的蛇妖漸漸連說話的功能都失去，記憶大概也隨之消散，它探著頭看了看雪無塵，然後一甩尾巴，很快遊弋到草叢裏消失不見。
    懷裏的嬰兒突然大哭起來，雪無塵驀然回神，側頭看向已然昏厥的赤淵。
    青色的道服被血染盡，方才蛇妖觸碰到那個圓圈的時候他有瞄到赤淵咬破舌尖，帶血的唇瓣翕合，吐出繁複的咒文——以自身的血液為媒介，終結了蛇妖的法力。
    這個臭道士……也不是一味的討人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