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還是活！
    來不及思考，身下的龍壁劇烈的晃動起來，不是因為甬道的異變，而是來自更深的地下，“咯咯咯咯”的響聲預示著某種機關的啟動。
    龍壁會帶著我們前往地獄，腦海中飛快地閃過這個目的地，不由地抓緊了身下凸起的龍身，冰冷的寶石帶著刺骨的手感，那種抓不住的感覺正好比看不透真相的我的處境。
    “終於可以更進一步了。”阿情在一旁露出誌在必得的摸樣，她究竟想要什麼東西？
    甬道開始瘋狂地擠壓膨脹起來，腥臭的黑色液體湧進墓室，頭頂上的天花板不安地鬆動著，泥沙像下雨一樣打在我們身上，馬上就要守不住了！
    身體猛地一沉，下墜突如其來讓人來不及做好準備，龍壁像失重的電梯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向下墜落，漆黑一片中看不清發生了什麼，無數的碎石與冰冷的液體在身邊擦過，就連阿情我也已經無暇顧及，麻木的身體漸漸不受控製，明明有種抓不住的無力感，手卻似僵硬的屍體般嵌進龍壁，我本能地趴在龍壁上。
    在天旋地轉中，我們接受了猛烈的撞擊，強烈的撞擊感幾乎要碎裂我的五髒六腑，身下的龍壁已經四分五裂，喉嚨一陣腥甜，我吐出一口液體，帶著濃稠的腥味，不知道有沒有內出血，我動了動僵直的身體，勉強摸了摸冰冷的臉，死後而僵麼？
    開什麼國際玩笑！
    阿情，我想到和我一起墜落的女人，從剛才她就沒了響聲，難道摔死了？
    沒了狼牙手電，舌頭又麻木地發不出聲音，我隻能在周圍摸索，她的腳受了重傷，即使想跑也是跑不掉的，小心翼翼地移動，身邊除了碎石什麼也沒有。
    “誰？”一個喘著粗氣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胖子！我一驚，他們果然也找到出路下來了。
    “是誰？再不回答，老子開槍了。”胖子的語氣惡劣起來，警告道。
    我想回答卻開不了口，隻能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我知道你不是粽子，但也不像活人啊，怎麼大氣也不喘一個？究竟是個什麼東西！”胖子又開口問道。
    我皺了皺眉，胖子怎麼了？遇到危險他定是眼快手急之人，子彈早就穿透的胸膛了，想必他也沒認出我，定不會手下留情，此時此刻他在顧及什麼？
    突然，黑暗中閃過一絲亮光，我看到胖子滿臉血汙又震驚的臉。
    “你他媽的是人是鬼！”聽到槍上膛的聲音，及時黑暗中我也可以感覺到胖子的槍管正瞄準著我。
    該死的，偏偏這種時候說不出話。
    “哎，老子早就不該再淌這趟渾水了，算瞎了胖爺兒的眼，這次看來真的栽了。”腳步聲越來越近，胖子又點亮一根火柴，借著微弱的光，他滿臉肅穆地站在我的麵前。
    我動了動口，胖子麵無表情的臉伴隨著暗淡的火柴光又隱沒在黑暗中，但顯著的呼吸聲卻說明他沒有走開，在凝重的氛圍中，我有些理解胖子起來，如此安靜，我都聽不到自己的呼吸聲與心跳聲了，阿情說的沒錯，我死了。
    伸了伸僵硬的手臂，難道我要變成僵屍不成？或許之前招惹了太多粽子，現在因果輪回，自己也落得個變成粽子的下場，老天有眼個屁啊！
    “天真，你是不是想說什麼，才又顯靈了。”胖子終於開口。
    我真心想吐血，胖子感情認定我是冤魂顯靈，陰魂不散了。
    “這次真的死期將至啊，你是今天老子碰到的第二個鬼了。”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猜我剛才見到誰了？”
    “那個死在沼澤地的女人，阿寧！”
    “你現在和她一樣了，改天去問問她為什麼當初要欺騙咋們，真想害死咋們，好歹也救過她的命。”
    阿情！胖子見到的是阿情了，誤以為是阿寧，阿情還活著，她傷得明明比我重怎麼能輕易離開。
    頭咣的一下炸開了鍋，又被騙了！她是利用我到了這裏，那些傷是假的，阿情是一個變裝易容的高手，說不定身上的毒也是她下的，因為中毒我才會變得不人不鬼。可是這一身麒麟血又是怎麼回事，貼著百毒不侵的標簽，關鍵時候又不頂用……還是說那個盜版悶油瓶在我的身上動了什麼手腳。
    “天真，我看還是算了吧，小哥的事牽扯太深，已不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可以管得了的，你看這渾水趟著趟著就把小命也搭進去了。”胖子歎了一口氣，有些哀怨地說到。
    你他媽的，怎麼就一個勁認定我死了，真恨不得揍眼前的人一拳。
    “吳邪，行了，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有什麼關係，世界上誰還知道那個秘密，天機果然不是凡人能窺探的，會遭天譴。”
    “花爺兒也不知吃錯了什麼藥，那黑瞎子也隻有賠命的份了吧，我覺得最終的問題還是出在那個盜版悶油瓶身上，要不是他我們也不會到這鬼地方來，也因為他我們才著了朱元璋兒孫子的道，而且他還把你害死了，你一定死不瞑目吧？”
    死不瞑目，胖子在胡說什麼？盜版悶油瓶把我害死了，亂七八糟的線更加糾結。
    “死到臨頭，胖爺我算是想明白了。早知道應該聽花爺兒的，呆在車裏不出來，進了瞎子山真是闖進了閻王殿啊。那兩個老夥計怎麼會好端端的屍變掛上樹，這山裏有妖氣，最大的妖怪我看就是那個假貨，故意把你推下山崖……而且我看到了，在他確認你斷氣後卻勾起嘴巴笑了，那個叫毛骨悚然，他媽的比粽子還惡心，你見過小哥笑麼？”胖子越說越激動，把一切的憤怒都指向盜版悶油瓶。
    最讓我不安的實事是在來這裏之前，我已經摔死了，在我拚命說服自己還活著的時候，原來死亡早已是不爭是實事了，我的路就這樣走完了嗎？
    一道刺眼的光芒直射過來，逼得人睜不開眼睛，這裏還有其他人。胖子像高靈敏度的雷達，端起槍朝光源就是一槍，“呯”的刺耳聲尖銳地撕破寧靜。
    “吳邪，還活著。”低沉而又篤定的聲音，讓人誤以為是那個人回來了，但看清來人身上穿的衣服，是胖子口中的假貨。
    “何方妖孽，快快現出原形。”胖子像炸毛的貓，一步也不肯退讓，一副視死如歸的摸樣。
    “之前是假死，現在是中毒，有人想置吳邪於死地。”盜版悶油瓶補充道。
    “那人就是你。”
    “那人不是我。”
    幾乎是異口同聲，兩個人爭執不下。
    “吳邪過來。”
    “別過去。”
    還沒等我和胖子反應過來，盜版悶油瓶閃到我們麵前，輕易地打到了胖子，掰開我的嘴，往裏塞了一大塊東西。
    “啊！”我尖叫著，吐出嘴巴裏的東西。
    “好鹹！”吐著舌頭，我竟然可以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