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夜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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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弟把三叔拖進了屋內,用力甩了他兩個耳刮子,但三叔暈得厲害硬是沒給打醒。阿九弟想三叔這裏一時半會兒也問不出東西,隻好先把他抬上床,簡單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多是些皮肉傷,也就放心地出門找二叔去了。
外麵的雨下得極大,說是傾盆也算保守了,簡直就像小瀑布密集而又充滿力道,砸在身上那個叫疼啊,除了疼就是陰冷,不知道為什麼那晚的雨特別冰冷,刺骨的寒意感讓人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趕不上打傘的阿九弟冒著雨一路小跑到了我二叔的屋外,先環顧了下四周和他傍晚離去時沒有什麼變化。他輕輕敲了敲門,裏麵沒有答應,心想著二叔是不是睡下了,阿九弟剛想離開,走廊的拐角處就傳來了一串腳步聲。
那時候阿九弟心裏一緊就推門進了二叔的房間,倒不是害怕被人發現半夜鬼鬼祟祟地在吳家大院裏晃蕩,而是他嗅到一種危險的氣味。進房穿過書房就進了二叔的內屋,屋子裏黑漆漆的,好在他們這些人的夜視能力都是極好的,適應了黑暗阿九弟就摸索到了二叔的床。這床上一模,阿九弟的心就“咯噔”了一下,被褥裏還是熱的,但人已經不知所蹤。
“二白?”阿九弟輕喚了一聲,屋裏一片靜謐還是沒有任何的回應,他狐疑這熱被褥說明二叔剛離開不久,難道是上茅廁去了?
就在阿九弟困惑的時候,屋外走廊上的腳步聲清晰起來,“咯吱”他還聽到了推門聲,說來奇怪,那時候阿九弟心裏就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來人定不是我二叔。他身手矯健地爬進了二叔的床底下,“啪噠啪嗒”的腳步聲徑直朝床走來,阿九弟的頭上冒出了冷汗。
他看到地上濕漉漉的,一雙慘白的腳出現在床前,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向他侵襲而來。這光腳的人是誰?有人會大半夜光著腳滿屋子亂跑嗎?加上早上吳老爺的反常和剛剛三叔的異樣,阿九弟的腦海中立刻閃現詛咒兩個字眼,莫不是厲鬼要帶走吳二白?
“吳……二白……”安靜的房中突然有人開口叫了二叔的名字,那聲音似女人又非女人,纖細而又尖銳,詭異得緊。這時候阿九弟已確認眼前的東西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但是在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他不可貿然出手。冒失就是大忌,隨意出手弄不好會丟了小命。
他決定再觀察一下情況,如被發現再拚個魚死網破。那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不斷叫著二叔的名字,一聲比一聲淒厲,好像非常的怨毒,窗外的雷電和雨聲也噪雜不堪,與這叫聲混合在一起就連阿九弟這樣的老江湖聽著也真心害怕,不住地想著吳二白你攤上個什麼東西,如此讓人寒毛倒掛?
叫了片刻,那雙腳突然移動起來,“啪噠啪嗒”的腳步聲朝書房跑去,緊接著是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不知道那東西在找什麼,兩三分鍾後,整個房間又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阿九弟不敢貿然離開床下,那個東西再次出現在臥室的門口,和腳一樣慘白的手裏握著一樣閃著寒光的東西,竟是那麵銅鏡。按理說鬼是不敢照鏡子,那麼房間裏站著的是個人嗎?那又會是誰呢?
那個東西此時背對著床,它拿著鏡子慢慢蹲下身子,借助著閃電的白光阿九弟在鏡子的反射中見到了一張前所未有的可怕麵容,青目獠牙死氣沉沉,那根本不該是人才有的臉!受驚之後他立刻冷靜下來,再仔細看去才發現那是一張青銅麵具,那東西竟然帶著一張青銅麵具……
阿九弟驚異地想叫出聲來,卻被後麵的一雙手死死捂住了嘴巴。這雙手的觸感也是冰冷的,還有一些濕漉漉,房中明明隻有他和那個東西,難道說那個東西發現了他?那也沒理由會抓著他呀……想著阿九弟就是一陣惡寒。
想掙脫身後的束縛,卻被更牢的抓住,身後人的力氣大得出乎意料,突然有冰涼的觸感貼上阿九弟的脖頸,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陣劇痛襲來,後麵的東西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疼痛感刺激著阿九弟的神經,他感到所有的血液都湧向大腦,管不了那麼多了,要解決身後與外麵的東西。
一轉頭,他卻對上了一雙幽幽的黑眸子。身體鬆懈下來,心裏的無名怒火卻冒了起來。吳二白,你他媽的有這樣折騰人的嗎?二叔輕拍了阿九弟的肩膀幾下示意他安靜,這時候阿九弟才想起了屋裏另外的一個東西。莫非吳二白也是在躲著哪東西?
為了不被發現,兩個人以奇怪的姿勢抱在一起蜷縮在床底下,細細地觀察那戴著麵具東西的一舉一動。它照了很久很久的鏡子,突然發出一陣慘烈的尖叫,好像非常惱怒也非常悲傷。終於放下鏡子,卻把鏡子反麵的青銅鑲玉摘了去,一對玉牌拿在慘白的手裏輕輕的晃蕩著,閃電中那玉牌閃耀著奇特的光芒,阿九弟幾乎可以確定這事兒和那玉牌有著的密切的關係。
玉牌或許是最終的目標,“啪噠啪嗒”的腳步聲逐漸離開,連關門的聲音也聽見了,腳步聲在走廊上忽隱忽現,讓人不禁懷疑那東西真是飄忽的鬼魅。
“你搞什麼鬼?”阿九弟忍不住罵了出來,趕忙又被二叔捂著嘴。
“呯!”一聲巨響,窗破了一個大洞,那張詭異的麵具臉正尋著聲音源頭往房間裏張望。阿九弟暗罵不好,原來那該死的東西沒有走遠!
“別吵。”二叔在阿九弟耳邊輕言道,另一隻手捂住了阿九弟的眼睛,不讓他再去看那張詭異的麵具臉。二叔的話像有催眠效果一樣,阿九弟一下子就昏睡了過去。
等他再醒來的時候,正躺在二叔的床上,二叔卻不見了蹤影,腦袋昏沉得厲害,但看到地上的銅鏡,昨晚的遭遇又讓阿九弟立馬清醒過來。
他像意識到了什麼,衝出二叔的房間朝自己的房間跑去,一路上的傭人都不明所以地看著狂奔的穆九爺像發瘋了一般。
自己房間的門半掩著,走進屋裏,早已沒了吳三省的蹤影,桌上的青銅盒子也不見了。阿九弟狠狠地一拳打在檀木桌上,如果他猜得沒錯自己被吳三省那小子耍了!
最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昨晚的青銅怪麵是誰?難道也是吳三省?無論有多少困惑,有一點是明了的,吳二白是知情者。
這隻是阿九弟故事的開端,沒想到在我所居住的吳家老宅裏竟發生過如此古怪的事情,想著那個青銅怪麵照鏡子的摸樣就渾身起雞皮疙瘩,我又聯想起了三叔梳頭的詭異橋段,那個糟老頭有那麼喜歡照鏡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