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個人的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年向晚振振有詞，眼角餘光瞟向那個粗魯男——謝昭柯。
    “所以呢？”莫離覺得好笑。
    “你對那個誰，什麼印象？”年向晚一臉奸笑的湊過臉。
    莫離茫然了半晌，方才怔怔吐字：“沒印象。”
    “什麼？”年向晚拍案而起。“沒印象？那你怎麼大晚上跑去他家？”
    大、大晚上？莫離巨駭。當時不是才下午一點多麼？“我……”她鮮有地詞窮了。
    原來，二人的生日，竟是同一天來的。
    當時的四年級A班，可說是學生們的天堂。新學期伊始，照例進行新一輪的生日統計。
    “四月六日，是誰的生日？”班主任略一扶眼睛，朗聲問道。
    “到！”莫離振奮的站起來，這才發現，同時站起來的，還有一個人。象牙白的麵龐，優雅的側臉，竟是那個轉學生——易諳然。
    察覺到她的注視，他側過臉，安靜的對上她的目光。漆黑的瞳仁，深不見底。
    她當時就震動了。心想自己算什麼啊，恐怕這種有殺傷力的才適合做班幹部。
    “生日同一天？”班主任打趣。“你倆還挺有緣的。”
    在同學們不知所措的笑聲中，莫離可說是跌坐在凳子上。
    不記得是怎樣迷糊到下課，隻記得再抬頭時，黑板上畫了新的座次表。班主任說：“放學之前把座位換好。”
    莫離看向那端正的楷體字，在自己的名字上方，她輕而易舉找到了那三個字。雪白的字跡躍動著，耀得她幾乎睜不開眼。
    那，便是所謂印象了罷。在後來的日子裏，她總是想到那雙眼睛，雖平靜如斯，卻從骨子裏透出他的淩人盛氣。
    待到莫離從回憶中清醒，這才發現，身邊早已戰火熊熊。
    年向晚站在板凳上，一手叉腰，一手指著謝昭柯，黑色的大眼睛充斥著殺氣。“我的筆都碎了！道個歉你會死呀！”
    “寬容一點你會死呀！”謝昭柯怒了，白了一眼年向晚。
    年向晚一怔，正要從凳子上跳下來，眸中怒氣也已消散。未料謝昭柯的一句話，更激怒了她。“笨死了都……”
    “你說誰？”年向晚右手骨節卡巴卡巴響，就要衝過去。莫離駭，趕緊拉住她。天哪，話題怎麼這麼快就轉到“笨”上來了？
    “不要生氣嘛。”一個甜甜的聲音飄過，三人同時回過頭去。
    那是一個穿白T恤的女孩，琥珀色大眼睛，高鼻梁，淺褐色頭發，唇角邊是一塊桃紅的心形胎記，此刻正歪了頭笑。“君子不與驢較勁……”
    “婷然——”年向晚一聲尖叫，一躍而起，兩人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謝昭柯怔住，壓根兒忽略了自己正扮演“驢”的角色。
    “阿離，”這一稱呼引起莫離一陣無語，年向晚確實眉飛色舞。“這是我的初中同校，葉婷然。婷然，這是我現在的同桌，君莫離……”
    葉婷然側過頭，眉宇間，迸發出強烈的燦爛。
    這是一個熱情似火的女孩，莫離想。
    “你在哪兒坐？”年向晚正處在極度的興奮中。
    “坐你這裏怎麼樣？”葉婷然調笑。
    下一秒，年向晚就傻了。
    那個粗魯男，竟無比“乖巧”的，抱了書包，走到後排去了。
    “天哪——”年向晚勉強擠出兩個字來，心說自己難道那麼醜嗎，婷然一來，粗魯男都變文雅了……
    “呃，謝謝……”葉婷然尷尬的笑笑。
    於是，莫離淚了：看來自己果然是個沒有殺傷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