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那個黑衣人到底是誰除了唐淩誰也不想追究，竹慕容那段日子天天陪著她，唐淩一個勁的說要報仇，說一個姑娘家留下了疤痕太難看了。
    那段時間竟是連著的下雨天氣，柳州城淹了一個碼頭，冒著大雨柳雁非天天往外跑，重雪到是比以前更愛玩了，下著大雨還非得讓下人去桃花樓買吃的，裁縫一來有是量身又是說式樣的，還拉著唐淩一起也做了兩套衣裳。
    因為下雨的緣故，武林大會也就這樣不了了之，不過後來聽人說武林盟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使得是九節鞭，那日下著小雨，竟然把天下第一劍柳禹嶽給打敗了！眾人驚奇的不隻是那個人，還有柳禹嶽，早在幾年前就失蹤了，又突然出現在武林大會上，而事後各路人馬上柳家拜訪時，柳雁非卻絲毫不知情。
    竹慕容本是陪著柳雁非去那個被淹了的碼頭看看情況的，船駛過閉月閣那裏柳雁非先看到了橋上的人，那人沒打傘站在橋上看風景，船一點一點的靠近，正在猶豫要不要提醒竹慕容，轉頭看過去的時候他好像也看到了。
    “是鬧別扭了？”
    竹慕容收回目光“什麼？”
    “我說，你們是鬧別扭了？”柳雁非放下簾子隔斷了視線“慕容，既然想放下就不要去想，否則，這輩子都不可能放得下。我看，你還是早日離開柳州吧，等淩兒身體在好些我派人送你回京城去！”
    竹慕容沉默了一會兒，到沒回應柳雁非的話，反而問他“你沒覺得這些天重雪很反常嗎？”
    “哈哈……”柳雁非笑了幾聲說到“女孩子家長大了總會愛漂亮的！在說了，重雪打小就不像其他人那樣愛打扮，現在喜歡那些首飾衣裳也是應該的，畢竟是姑娘家。”
    “那次宗政找重雪的事情，你有問她宗政都和她說些什麼了嗎？”
    “幹嘛突然關心這個？想必也沒什麼！無非就是讓她入宮，重雪可不是貪圖富貴之人！”
    竹慕容隻是笑，並未多語，船走遠了再回頭的時候已經不見那座橋了。
    近日連續下雨，水位上漲，碼頭被淹了一半，柳州還算好的，其他地方都鬧了水災。
    那夜的雨下的很大，柳雁非打著傘又趕去了碼頭，這雨再照這麼下下去，估計就不是淹一兩個碼頭的問題了。
    閉月閣臨河，羅香河水位上漲與地齊平，江樓月倚在欄杆上問月娘“這雨在這麼下去會不會把整個柳州城都淹了？”
    月娘泡了一壺好茶，到了一杯出來，冒著騰騰的熱氣，“哪會呀！怎麼？你希望看到柳州鬧水災？”月娘剛放下杯子門就被推開了，葉絕塵進來後月娘替他到了杯茶便離開了。
    葉絕塵坐在一旁，喝了口茶擰著眉頭也不說話，江樓月關上窗子走至門口，葉絕塵的聲音便響起了“不想看到我嗎？”
    “哪敢呀？不打擾葉教主喝茶賞雨而已！”
    “江樓月……”
    江樓月站在門邊上等了半天葉絕塵也沒再說話，最後還是他先忍不住了轉頭看著他說“你難道沒發現嗎？這些天我都沒犯病！”
    葉絕塵抬了抬眼眉“哦？是嗎？”
    “你覺得奇怪嗎？要不我給你解釋一下？”江樓月走到桌前雙手撐著傾過身去“我碰到了藥王穀的人，他說……”
    “他說那池水能解毒對嗎？”
    江樓月板著臉看著他“你這算什麼？”
    葉絕塵手一用力，杯子被內力震碎“你是不是弄錯你的身份了？”
    “哈？葉絕塵，不，是葉教主，你現在是拿你教主的身份來壓我？那你早幹什麼去了？打從一開始你也和葉雲一樣！不過是在利用我對不對！”
    “我利用你？”葉絕塵抬起頭與他對視“你有可以讓我利用的地方嗎？江樓月，你還有良心麼？”
    這倒成了江樓月的不是了，直起身體聲音裏帶著不滿“我怎麼沒有良心了？你有沒有想過我疼得死去活來的時候你站哪看笑話呢？還不如當初你不要管我！讓我自生自滅好了！”
    “江樓月……”葉絕塵與他對視，直到江樓月把視線移開他才站起身探過身去“你是真不明白嗎？”
    “明白什麼？我隻知道！你一直在騙我！在看我笑話！而我卻還一個勁的把你當救命恩人看待！”
    窗外的雨聲蓋過了一切，葉絕塵猛的轉身手鎖住了他的咽喉，江樓月倒退了幾步被他抵在門框上，碰倒了一旁的花瓶，碎了一地。手越收越緊，江樓月開始喘不上氣，葉絕塵看著他把臉靠近湊在他耳邊說“你真以為我不敢動你？”
    “咳咳……”葉絕塵手一鬆開，江樓月險些就跌倒地上，好在葉絕塵把人揪住了，江樓月抓著他的衣服突然笑了，說到“我現在終於知道了，當初你為什麼不讓我跟著葉雲學武了，不過是為了讓我毫無還手的餘地而已！”
    “隨你怎麼想！”
    月娘推門進來的時候江樓月連忙推開葉絕塵，隻聽月娘說“教主，藍姑娘找你。”，葉絕塵應了一聲便離開了，月娘伸手替江樓月把衣服理了理問道“怎麼？動手了？”
    江樓月蹲下身把地上的花瓶碎片撿起來，月娘拉住他的手阻止他“別去管這些，過會兒我讓人過來打掃。”
    “月娘，你為什麼跟著他？”
    “啊？”月娘先是一愣又隨即哈哈的笑起來“怎麼啦？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江樓月坐在一邊“你不是千靈教的對吧？”
    “江樓月，月娘教你一條做人的道理，那便是泉水之恩便當湧泉相報。”
    “哼，很難想象你是個好人啊。”
    “教主他……算了，其實你並不了解千靈教，江樓月，你該多花些時間在千靈教上，而不是整天吊兒郎當的在外麵晃！最主要的的別把人看的太壞了，當然，你這雙眼睛從來不管用！好人壞人也分不清，隻會個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藍縷曾今在宗政的府上看到那副《雪月花》，當然，即便是江樓月不去偷，醉舞紅塵想要得到那幅畫也不過是小事。
    傳說《雪月花》的秘密便是那聖靈，世人都謠傳擁聖靈者擁天下！武林大會隻是個噱頭，所有人的目的都是衝著這幅《雪月花》來的。
    葉絕塵是第二次看到這幅畫，之前隻有在武林大會上看到，他打敗了所有的挑戰者除了黑影。
    “你這是什麼意思？”
    藍縷那一襲豔紅特別的耀眼，輕輕的挑起眉頭“怎麼？葉教主想過河拆橋？”
    葉絕塵一手搭在桌上，看了那幅畫“讓千元夜跟我說！”
    “樓主已經離開了，葉教主不是想反悔吧？當初可是你同意我們合作的！你以為醉舞紅塵沒有你還得不到聖靈？”藍縷一個轉身長袖一揮做到他身上雙手摟著他的脖子“難道葉教主隻剩這兒女情長連天下也絲毫不動心？”
    葉絕塵一手抬起她的下巴說“如果是像藍姑娘這樣的紅顏，這天下又有何幹？所謂紅顏禍水，藍姑娘應該明白吧？”
    “哈哈哈……葉教主抬愛了，藍縷豈敢呀，不過要提醒葉教主的是，對付江樓月可不是簡單的事，如果需要藍縷幫忙，盡管開口，隻要葉教主能找到聖靈。”
    “你就這麼確定我能找到？”
    藍縷笑著站起來“他人可能不知，但葉教主你應該是知道的吧？當年水雲閑失蹤前最後見的人是誰？”
    葉絕塵微蹙著眉頭，原來醉舞紅塵早就知道，難怪從一開始就步步逼近，一拍手說到“好！我們合作！”
    那日大雨傾盆，月娘打著傘送他們至碼頭，連日大雨道路有些都不好走了，所以還是選擇了水路，雨太大以至於睜不開眼，兩人都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江樓月正準備跟著葉絕塵上船，柳雁非看著竹慕容從擋雨的篷下走過去的時候便知道了，忘記談何容易，即使不夠美不夠絢爛，隻要心動過便是永恒。落在心底便無法在抹滅。
    “江樓月。”他的聲音依舊如水般平靜溫涼。
    “樓月，上船。”
    江樓月晃了晃傘，雨水打濕了衣擺“我去去就來。”
    “你……傷好了沒？”
    “什麼？”一把傘撐了兩個人，柳雁非探著頭在棚裏往外看，不知是雨聲太大還是語聲太小，什麼也聽不清。江樓月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原來你真知道啊？”
    “還疼嗎？”
    “早不疼了！你也沒使勁不是，沒幾天就好了，就是還留著疤，這些天總也下雨，有些難受罷了。”
    “嗯。”
    竹慕容點了點頭，視線越過他看著靠在碼頭的那艘船垂下眼簾打算轉身離開了，江樓月手快扯住他的衣袖。
    “怎麼了？”
    “沒沒沒！”江樓月忙鬆開手還不停的擺手，連著雨傘也一塊兒跟著晃，濕了一大片，低著頭想了一會兒才說“我是故意的。”
    “嗯。”
    “你知道？可是，淩兒很好，我卻還傷她，連我都覺得疼，她一定更疼吧？而且又是姑娘家，留了疤一定恨死了我了。”
    竹慕容終於笑了，微微揚起了嘴角替他把傘扶正“你剛才說的不疼，怎麼這會兒又疼了？騙我的吧？嗯？還有啊，淩兒不曉得是你。”
    “你沒說？”
    “江樓月，你腦子裏裝了什麼？我為什麼要逢人就說？”
    “哦，沒什麼。”江樓月把傘塞到他手裏“那我要走了。”
    “不和我回京城了？”
    江樓月呆呆的站著，入耳的隻有霹靂扒拉的雨聲落在那油紙傘麵上。
    “是回京城啊，但不能和你回去了。”
    竹慕容看著他垂下的頭，淡了笑容，“那就在京城等我吧，我得等淩兒好些了才走。”
    “哦，這樣啊，我以為你也恨死我了，不會喊我了！剛就準備上船了，可你為什麼突然叫我。算了，反正你也不會說。你可不能告訴淩兒是我，不然她準不理我了，我都沒敢去，跟重雪說等她學完了《西江月》就來京城玩吧，我很喜歡聽她唱戲，跳的舞也好看。”
    “知道了。”
    江樓月衝他擺了擺手衝入雨中，船因他的動作輕微的晃動了一下，葉絕塵杯裏的茶水泛起漣漪。
    “怎麼淋濕了？”
    “雨太大了。”
    放下茶杯吩咐開船，葉絕塵遞了塊布給他，疊的四四方方的。
    “那人是誰？”
    江樓月散開了發髻想把頭發擦幹，聞言隻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