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過後沒多久，雲灩就回到房間去了，閻老爺子這會兒就不依了，平時都會陪他們父子三人看看電視，聊聊天什麼的，今個兒是怎麼了？他立刻遣閻雅文去瞧瞧，問個清楚。
    走上樓梯，閻雅文發現對方連回房間也不把走廊上的燈打開，二樓黑漆漆的一片，看來雲灩是心情不好。
    屋外還是狂風暴雨，雷電交加，他敲了幾次房門都得不到回應，怕是雷聲過大，掩住了敲門聲，沒人應門，他隻好徑自推門進去了。
    房間還是漆黑一片，窗外轟隆一響，雷光閃爍，他才看見雲灩坐在窗戶旁，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
    靠近雲灩，閻雅文伸手輕輕地摸了摸對方的頭，感覺到對方身子一顫，他立即把手收回去，雲灩轉頭看著他。
    “小……”話聲未落，窗外又劈來一道雷電，餘光打在雲灩臉上，閻雅文僵住了，他看見了什麼，小灩的臉上出現刺青，雙瞳也變成金色的。
    聽到對方的聲音，知道對方進了房間，雲灩回過神來道：“雅文？怎麼了？”怎麼突然就不作聲了？
    定眼仔細地看了看對方，閻雅文道：“沒……”長舒一口氣，這是自己眼花了，果然上次的噩夢給他的印象極深呀！
    打開小茶幾上的台燈，整個房間浸潤在柔和溫暖的光線中，雲灩發現對方雙眉緊皺，雙瞳躲開他的視線，這麼不自然的表情甚少出現在對方的臉上。
    微涼的手拉過對方的大章，關切地注視著對方，雲灩道：“究竟是怎麼了？”怎麼就變得沉默了？
    “沒事兒，怎麼躲在房間裏不開燈呆坐著？老爸讓我看看你是不是不舒服。”
    笑了笑，雲灩道：“我沒事，隻不過乏了，想休息，今晚能睡個好覺。替我跟閻老先生說說吧！對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很肯定，自己的臉頰有點發燙。
    閻雅文知道雲灩想說什麼，不禁莞爾，道：“帶你出去玩，過夜也是很正常的事吧！我想，等我們把所有事情結束後就告訴老爸。”
    雲灩點頭道：“好。”如果到時候我還能在你身邊……
    “今天那麼低落，跟案子有關吧！還是精神一直不好？抑或是黃金麵具的問題？”精神不好他是看在眼裏的，但案子和黃金麵具的事情他就不甚清楚，還是一個原則，小灩願意告訴他，他就聽，不想告訴他，不問就是了。
    “都有吧！”雲灩神情一黯，“那的確不是什麼普通的文物失竊案，而是凶殺案，死者都被人挖去心髒。那些人都是盜墓賊。”這不得不讓他想到了另一個自己。
    心中不免一沉，閻雅文明白雲灩的心思：“你懷疑是那隻鬼做的？還是跟失竊的文物有關？”挖心，要有如此大的力量，那隻惡鬼肯定能做得到。
    “恐怕兩者都有牽連，你知道失竊偷運的文物是什麼？”那幾樣東西更能印證這案件跟他有關。
    “不會是這個麵具吧？”閻雅文指了指櫃子上擺放著的麵具。
    “當時那個老板娘把它白送給我們，恐怕就是因為她知道丈夫當年盜墓去了，而且最後還離奇死亡，所以才會把它送給我們息事寧人。”
    “這事情也發生了挺久了吧？怎麼到現在才挖出來？”那老板娘都說麵具是丈夫的遺物放在那裏已經很久了，就是說，她丈夫去世一不是一兩天或幾個月的事情了，怎麼知道現在才發現這事情？
    “墓葬近來才被挖掘出來，雖說保存得很好，但裏麵早就被掏空了，然後發生了兩起殺人事件，警察在研究被害人背景的時候發現了這幫人是土夫子這一共通點，這群盜墓賊已經全部死亡，除了偸黃金麵具的那個人沒有被挖心，其餘的，都是被挖心而死，這案子注定是無頭冤案，但盡量搜查證據線索還是有必要的。”雲灩的視線不自覺地移向黃金麵具，麵具在橘色的暖光下顯示出詭異的姿態。
    就是說，沒有被挖心的人當年隻是正常死亡。
    土夫子不單單隻有一個，如果這案子真的和小灩有什麼關係，關鍵就在於被偷出來的東西吧！
    “還有其他被偷的東西呢？”閻雅文隨手拿過另外一張椅子坐了上去。
    雲灩神色越發黯淡：“還有一把青銅劍，一個沉香木匣子，一個玉佩。”
    閻雅文愣住了，這案件百分之一百跟小灩有關係！被偷出來的東西除了青銅劍，全都在他手裏，全都是他的東西。
    “那個是什麼墓葬？”這下子大概可以知道小灩的身份了。
    “大概不是墓葬，考古工作暫停了，聽說那裏大概是，祭壇。”會是夢中看見的那個麼？
    千年以前的百越族祭壇，能得到那麼多的寶物，小灩該是一個特別的人物吧！
    抬頭看著屋頂，閻雅文輕歎：“無論前世或今生，你還是雲灩，至少在我麵前，記住你不是凶手。”
    “我不是凶手，但是我早已沾滿鮮血了。”另一個他也是他的一部分，夢境中的一切真實存在，一切都將會在自己身上還原，是前世今生的記憶麼？他必定會解開個中的秘密，以強大的力量支撐已死的身軀，強留本應洗去的記憶，定是有他的原因。
    瞥了瞥雲灩，閻雅文平靜地道：“一切尚未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