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おかあさん！”小女孩跑到媽媽腳邊抱住他的小腿，聲音裏滿是撒嬌。
     媽媽蹲下身，親親小女孩，“小繪，哥哥在這說中文。”
     原來小女孩是叫小繪，那小男孩就是小安了。
     我轉頭看看跟著走進來的小安，小家夥還偷瞄我，和我的目光對上的時候馬上扭過頭去，走到媽媽麵前，拉住她的手。
     “小安，小繪，這就是哥哥，你們快叫哥哥。”佐藤叔叔也蹲下身對兩個小家夥說。
     小安轉向我，圓溜溜的眼珠子轉了轉，才慢慢開口，“哥哥。”這“哥哥”兩個中文詞語倒是比較標準，主要是聲音軟乎乎的，讓人聽了實在舒服。
     我對小安露出一個笑容，小安露出有些羞怯的笑容，扭著手指頭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小繪瞪了我一眼又瞪了小安一眼，然後扭過頭對佐藤叔叔和媽媽說了一串的日語，我就沒有聽懂，但是看她不滿的表情還有媽媽他們皺眉的樣子，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媽媽，她說什麼呢？”我問媽媽。
     媽媽看了我一眼，“小繪就是太任性了，說的都是孩子話，待會兒就好了。”
     問題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話好不好？
     佐藤叔叔也是一臉責備地看著小繪。
     不過我當然看得出來小繪很不喜歡我，到現在為止她都不知道瞪了我多少眼了——這個妹妹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我要怎麼和她相處呢——
     “小艾，我們帶小繪出去說話，小安你就幫忙帶一下啊。”媽媽和佐藤叔叔一左一右拉著小繪的手，對我說。
     “好啊。”相對於小繪，小安明顯是比較容易相處的。
     他們離開以後，我走近小安，蹲下身，“小安，你好啊。”
     “哥哥好。”小安對我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真是可愛啊——小臉紅撲撲的，又圓鼓鼓的，我實在忍不住輕輕地捏了把它的小臉——
     “小安，哥哥不會說日語，你隻能用中文和哥哥說話了。”有這樣一個弟弟真是不錯。
     “小安知道，爸爸和媽媽說過，要和哥哥說中文。”小安的聲音奶聲奶氣的，雖然中文並不是十分的標準，但是還算是流暢的——果然，媽媽說自己從一開始就教兩個小孩中文確實是有效果的。
     “小安好乖。”我摸摸小安的頭發，然後用一種誘拐式的語氣問，“小安告訴哥哥，剛才小繪說什麼了？”
     “小繪說了哥哥的壞話。”小安看著我很認真地說。
     “說了什麼壞話？”這小娃兒真老實啊，馬上就說了。
     “小繪說不喜歡哥哥，還說了她隻有幸哥一個哥哥。”小安的嘴巴一動一動的，雖然說得比較慢，但是信息都差不多說出來了。
     “幸哥是誰啊？”這個新的名字又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幸哥就是幸哥啊。”小安對我眨巴著眼睛——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就是一片茫然了——媽媽和佐藤叔叔都沒有和我提到過這個人啊……說到是小繪和小安的“哥哥”，那麼也是佐藤家的小孩了——
     我也不再糾纏於這個問題，拉著小繪在榻榻米上坐下——
     “小安今天上的什麼課啊？”
     “書法課。”小安回答。
     “書法課？”我以為隻有中國才有書法課，沒想到日本也有——“小安喜歡書法課嗎？”
     小安很快搖頭，“不喜歡。”然後皺著臉一副十分嫌棄的樣子。
     我現在才發現小安的表情好像很豐富哎。
     “為什麼不喜歡？”
     小安舉起自己的右手給我看，“哥哥你看，小安的手好痛痛啊……”
     我握住他的手，看了看，大拇指和食指間紅紅的，有些許小繭，想想這麼小的孩子也有些心疼——“小安，來，哥哥親親。”
     我發現自己不止對女孩子的笑容沒轍，對小孩的萌樣更是沒轍啊。
     小安讓我親他的小手，眼睛笑得都眯起來了——我看著他暖呼呼的笑容，忍不住張嘴輕咬他有小肉渦的手背。
     “哥哥壞……”小安馬上縮回了小手，委屈地看著我。
     “哈哈……”
     當我正在和小安玩鬧得開心的時候，媽媽他們回來了——我看到被他們牽著的小繪眼睛紅紅的，好像剛哭過——然後見我看她，她又瞪了我一眼。
     我收回視線，拉著小安起身——
     “媽媽，叔叔。”
     “小繪，叫人。”佐藤叔叔轉頭對小繪說，語氣有些嚴厲。
     小繪低著頭，不甘不願地輕聲喚道，“哥哥。”
     “小繪……”這次是媽媽了，媽媽的聲音低低的，有些威脅的語氣。
     小繪不得不抬起頭，看著我，十分委屈地叫道，“哥哥。”
     “嗯。”被這麼不情不願地叫，我能舒服到哪去——
     突然，我感覺衣角被拉了拉，低頭見小安示意我低下頭去，我忙蹲下身——
     小安在我耳邊輕聲說，“肯定是爸爸媽媽說不讓穿新衣服小繪才會聽話的。”
     不讓穿新衣服？什麼意思？——
     “看來小安和小艾兩個人相處得很好嘛。”媽媽很滿意地看著我和小安。
     “叛徒！”小繪瞪著小安輕聲說——不過還是足夠在場的人聽到，而且她說的是中文，很明顯就是想讓我聽到。
     小安對著小繪做鬼臉。
     這時，田中先生出現在了門口，對佐藤先生和媽媽說了一句話。
     “小艾，爺爺和奶奶回來了。”媽媽轉身對我說。
     “回來了？”……我又有點緊張了。
     “哥哥，我和你一起去。”小安緊緊地牽著我的手。
     “哼。”小繪別過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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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在客廳裏見到兩位老人的——兩個人都穿著和服，就像大河劇裏的一樣，老爺爺拄著拐杖，看起來挺嚴肅的，老奶奶坐姿端正，一臉慈祥——看到了兩位老人，小繪和小安都跑了過去，撲進他們的懷裏——看來，兩位老人平時倒是很疼愛孫子。
     媽媽拉著我的手走過去，對著兩位老人說了一句什麼，應該是在介紹我。
     “おじいさん（爺爺），おばあさん（奶奶）。”這都是我懂的少有幾個詞彙。
     “小艾，你說中文就好了。”說話的是一直微笑著的奶奶。
     “嗯，好的。”我鬆了一口氣——讓我說日文，真的很別扭啊。
     “小艾，過來坐吧。”這次開口的是一直沒說話打量我的爺爺。
     “好。”爺爺可真是嚴肅啊——我覺得他麵前應該放一把武士刀——這樣想著，佐藤叔叔的嚴肅作風倒沒有什麼了。
     “小艾，房間還喜歡嗎？”奶奶問的就是比較家常的問題。
     “喜歡。”奶奶就是傳統日本女性的感覺，說話溫溫柔柔的，即使說的中文帶著濃重的口音還是讓人聽了很舒服——“謝謝爺爺奶奶。”
     “小艾，平時喜歡什麼運動？”
     爺爺的問話讓我愣了下——運動？我好像沒有什麼喜歡的運動……我停頓了一會兒，腦中靈光一閃，“空手道。”我空手道練了一段時間了，現在是有模有樣了——
     “空手道，很好。”爺爺點頭，好像很滿意的樣子，“有時間一起練練。”
     我後背一涼——爺爺一看就是練手啊，我這菜鳥……
     “小艾，到時候一起練吧。”說話的是佐藤叔叔——
     我看了佐藤叔叔一眼，很是感激——佐藤叔叔，你真好，有你在，我還怕什麼……
     爺爺瞄了佐藤叔叔一眼，但是沒有說什麼話。
     “好了，可以吃晚飯了，去飯廳吧。”奶奶牽著小繪和小安的手，起身。
     終於可以吃飯了——好餓啊……在飛機上就沒吃東西，這樣一天下來，累死了。
     我沒有想到，更累的還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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