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宅門不寧 第九章 擋箭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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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婦娶進門,有三天回門的規矩。這原本姑爺是要跟著媳婦一起回娘家的,但薑少白仗著身體不好為由,得了準許可以不用陪姚依菡回娘家。
可姚依菡寫了一張紙條讓綠榕傳給薑少白,不僅命令他要陪著回門,還要求他掩蓋自己外出的痕跡。
薑少白本就懷疑姚依菡在外麵有心上人,她這一舉動就坐實了薑少白的猜測。
“好,要去會情郎是嗎?好,我給你機會!”
薑少白一咬牙,答應了。
第二天,兩個人在姚家人詫異的目光中步入姚家大門。說實話,姚老爺還沒機會見一見自家姑爺呢,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薑少白不好薄老丈人的麵子,隻好多咳嗽幾聲以示不滿。
姚依菡非要拉著薑少白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讓便宜爹忌憚一下這個已經被‘潑出去’的女兒,讓他掂量一下薑三少爺的分量——雖然不受寵,但也是堂堂薑家三少!
從他們一進門一直到吃完午飯,姚老爺直納悶——不是說薑三少快不行了嗎?這會子看上去好像沒傳言中那麼不濟啊,頂多就是瘦弱些,麵色難看些,也不至於明兒就斷氣啊。難道真的是衝喜衝好了?
姚夫人見了薑三少也是一愣,直後悔不該聽信外麵的傳言,這萬一三少爺真給衝喜衝好了,這個庶出的丫頭豈不是因禍得福?
“哎呀,您瞅瞅三少爺的麵色,果真好多了呢,看來這衝喜真的有效果呢。早些年,有個遊街的道士曾給我們家依菡看過麵相,說她是旺夫之相,如今看來,還真是沒說錯呢,對吧,老爺?”姚夫人也沒見過薑少白,但不耽誤她睜眼說瞎話,在桌子底下踩了姚老爺一下,姚老爺趕緊隨聲附和,把姚依菡狠命誇了一通,直把薑少白身體有好轉的作用歸到姚依菡身上。
起初薑少白還有些反感,但喝了一口茶後,突然眼睛一亮,轉而看了一眼姚依菡。姚依菡正嫌姚家老兩口多嘴,怕惹怒身邊這位少爺呢,偷眼觀察他的神色,正對上他別有深意的眼神。
姚依菡深深感覺到——這目光中有古怪!他在打什麼主意?
“嶽父大人說得極是,這兩日身子輕快不少,大太太也直說是依菡給帶來了喜氣,病好了大半呢。前兒還賞了兩身新衣,讓兩房嫂嫂好生羨慕呢。”
薑少白平日不願多話,可真要好好說話,語氣斯斯文文的,聽上去還真有大家公子的範兒。姚老爺和姚夫人一個勁兒的對眼色,又見他們小兩口‘深情款款’的對望,喉嚨裏像噎了個棗核,咽不下,吐不出的。
第一次聽薑少白當著娘家人給自己漲臉,姚依菡竟有些不適應,她可不會認為這是‘免費午餐’,這後麵還不知道憋著什麼壞呢。
薑少白被自己氣了個半死,早上出門的時候還像看仇人一樣看自己,此刻又別有深意地盯著自己,她真想拿把斧子把薑少白的腦袋劈開看看裏麵到底藏著什麼。
想不出對策,姚依菡隻好悶頭扒飯,隻盼望這難受的飯局趕緊結束。
好不容易捱到飯後,姚家不敢阻著他們兩個早回府,可姚依菡沒見著自己娘親,實在不放心。誰知薑少白卻好心地答應她去後院看望劉姨娘,自己則坐在前廳喝著茶水,耐心等候。
姚依菡匆匆見了娘親一麵,劉姨娘隻顧哭,根本說不上幾句話。姚依菡見時間緊迫,趕緊塞了些銀兩並囑咐了幾句便離開了後院。
可她並沒有回前廳,而是拐彎去了後門。後門處早就讓小梅打點好了,守門的人被支開,姚依菡順順當當地出了姚府坐上了事先安排好的轎子。
她前腳出門,後腳就有人跟了上去。
姚依菡躲在轎子裏走馬觀花似的觀察著熱鬧的街市,她穿越來已經有兩年了,還真沒有什麼機會出府逛逛,除了每年姚府女眷一起去城郊上香之外,壓根就沒離開過姚家。
如今嫁入薑家,恐怕要出門就更加困難了。
之前在姚家的時候,姚依菡也聽說了,這城裏一半以上的店鋪都是薑家的產業,糧米瓷器當鋪繡莊應有盡有,她手頭上的銀子有限,想要在城中跟薑家搶生意無異於以卵擊石。但她思索了半天,還真想不出薑家不做哪方麵的生意。
姚依菡也知道,自己這樣籠統地逛街法根本不會有太大的收獲,但走上一圈兒,大體知道城中街市繁華,店鋪種類繁多,也算是對本朝經濟的一次了解。加上自己是現代人,深知賺女人錢會相對容易,便撿著幾家胭脂水粉布鋪衣鋪首飾店轉了一下,並暗暗記下名號,準備回去讓小梅找人打探一下是不是薑家的產業。
“小姐,時辰不早了。”小梅從一出門就提心吊膽的,眼看著日頭偏西,生怕小姐逛得興起,忘記時辰。
“嗯,咱回吧。改天再來。”
姚依菡隨口一說,小梅卻腳底下絆了個趔趄。
還來?不要命了?!
這把三少爺晾在姚家、自己出來逛街的事兒,除了她家小姐,還真沒幾個人有這膽量。
小梅第一次有了陪著小姐會短命的預感。
姚依菡由小梅攙扶著,剛要鑽進轎子,眼角餘光瞥見街角有個相識的身影,下意識地停下動作,朝那身影的方向望去,定睛一瞧,卻真的是認識之人。
“她怎麼會在這裏?”姚依菡小聲嘀咕一聲,小梅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小姐看見誰了?”街麵上人來人往,卻沒見到哪位是熟人。
“嘿嘿,有意思,這趟出門收獲不小啊。”姚依菡嘿嘿一笑鑽進轎子,挑開一點兒窗戶上的縫隙,繼續觀察著那人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