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姐的日子定在月底，我去當伴郎，媽媽也會在那天過來參加婚禮。
    結婚當天黃子龍也來了，站在我旁邊的時候顯然把新郎的風頭都搶光了。
    看著姐姐走向新郎兩手交握，我忽然有點悵然。這兩個人雖然一路磕磕絆絆，但是總算有了結果。如今姐姐有了著落，卻更像是催促我一樣。
    正出神，肩膀被拍了一下，回頭隻看見一個胸膛，我就知道是誰了。
    “沒想到你竟然有空來。”
    “你把我想的太焦頭爛額了，其實沒有那麼忙。”
    “跟我比的話就是忙了。”
    “……可能吧。”
    “你穿這個禮服挺不錯的。”
    “我發現你這兩年倒是會誇人了。”
    “我說的是真的。”
    “哦。”
    “有點理解為什麼夏洪那麼喜歡你了。”
    心髒狠狠的收縮了一下，我馬上站起身。
    黃子龍拉住了我的胳膊，正好這時姐姐到這桌敬酒，我隻好端起酒杯。
    “什麼時候也能喝到淳誠的喜酒？”新任姐夫打趣我。
    “還遠呢，八字都還沒一撇。”
    “那你得加油啊。”
    “就他，誰要啊。”姐姐在旁邊澆冷水。
    “你都有人要了，我更不用愁了。”我笑著和老姐頂嘴。
    等姐姐他們走遠了，我站了一會也覺得沒趣，隻好坐下。
    “你生氣了。”
    黃子龍在旁邊窺視著我的表情。
    “別跟個狗皮膏藥似的行不行。”
    黃子龍好像給我氣笑了，也不再說話。
    看他那麼大一隻東張西望，間或趴著看我的表情，像個大孩子似的，我那點怒氣也提不起來了。
    “再說這樣的話就別跟我打交道了。”
    “夏洪就那麼提不得嗎？”我轉頭怒視著他，他卻悠閑的看著我，好像一點也不在意。
    “黃子龍！”
    “越是提不得你就越在意。”他也不笑了，麵無表情的看著我。
    我站起身走到外麵，這次黃子龍沒有跟出來，跟裏麵不同，即使聽得到喧囂，但外麵卻很冷清。
    我知道黃子龍不斷在試探我，雖然我不覺得我有什麼好利用的了。似乎隻要沾上那個人的都不是什麼好事，大概真的是我的劫吧。
    周六主管請客，在市中區的一個酒店地下一層，官司場上道貌岸然的一群人一個個原形畢露，群魔亂舞鬧到十二點多，我趁著大部分人醉的不省人事借口尿遁逃了出來。接觸到外麵凜冽的空氣才像被打了一巴掌似的清醒起來，也覺得頭痛欲裂。扶著路邊的護欄步行了一段，就看見一個人扶著路燈吐得昏天黑地，酒臭味離得這麼遠都聞得到。本想繞遠走，說來可笑，一個醉鬼竟然被另一個醉鬼嫌棄了。
    那個人個頭不小，吐完就顏麵朝天躺在馬路牙子上，我愣了一下，走過去低頭看他，這不是黃子龍嗎。
    我踢了兩腳，他隻是睜開眼，也不知道看沒看見我，再踢他也隻是哼哼。我把他拽起來，死沉死沉的。
    “哎，醒醒！你家在哪啊？”我啪啪拍他臉，他也隻是哄蒼蠅似的揮了揮手，就是屁都不蹦一個。
    “上輩子該你的了。”我有點無奈，“怎麼不遠點滾著啊，看見就心煩。”
    雖然話是這麼說，我還是拖著他攔了出租車，幸好我家樓層不高，但是也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才把他運上去。
    本來打算讓他睡沙發，但前腳走，後腳回來的時候就發現他已經躺在地上了，再說沙發確實是小了點，他那麼大個窩在那確實有點寒顫。我又把他扔在唯一的一張床上，那家夥也不知道是舒服的還是怎麼的哼哼了一聲，把我氣得。
    給他脫了鞋，拆了領帶，本來還想把他褲子脫了，但是臨動手的時候猶豫了一下，就這麼蓋上了被子。自己拿了毯子擠在又窄又不軟的沙發上湊合了一晚上。
    早上是被嘩嘩的聲音吵醒的，有一陣反應不過來，聽著這個聲還納悶這是啥聲音。坐起來覺得腰酸腿疼的，望了衛生間一眼，想了半天才想起來昨天帶回的那個麻煩。
    我撓撓頭，去廚房熱了牛奶煎蛋麵包，拿到桌子上的時候就看見黃子龍光著上身從浴室走了出來。
    他很白，修長卻不瘦，身上的腱子肉一塊一塊的，但不知道為什麼竟讓人有種可口的錯覺。額頭到鼻梁的T型區形狀格外完美，從第一次見麵就印象深刻。整個人像是幻象裏的一樣。
    “你們家浴室都轉不開身了。”
    “能進去就行唄，還要在裏邊踢足球啊。”我轉開發愣的目光。
    他好像被噎了一下，轉眼看見桌上的早餐自覺地拿起來就吃。
    我一把搶過來，“讓你吃了嗎？沒你的份。”
    “我對不起還不行嗎，以後不惹你了還不行嗎。”他一邊說一邊來搶。我三兩口塞到嘴裏，跟沒聽見似的。我拿起第二片麵包叼在嘴裏，他那邊有點急了。
    “太小心眼了吧，不就是兩片麵包嗎。”
    看我不說話，他忽然站起來，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他已經到了呼吸可聞的距離，嘴上一輕，半片麵包已經進了他嘴裏。
    “你……”我你了一聲，也不知道說啥好了，看他那個得意的樣子我也不好真的發火，顯得我不好似的，也不跟他爭了，把他的那份給他。
    他就跟打贏了仗似的，一會看看我，一會大口的喝牛奶，也不知道瞎高興什麼。
    “你昨天怎麼醉成那樣。”我忍不住問。
    “還不是給灌的，有意識的時候還等酒店門童給我開車呢，後來就沒意識了。”他皺著眉摸著眉頭，好像頭很疼。
    我暗暗說了一聲活該，看他吃完了就收拾了打算上班。
    他跟我一起下去，到下麵才發現竟然已經有車在下麵候著他了，他招手叫我，本來想拒絕，不過看了看時間的確有點晚了，坐車能快點，就上去了。
    一開始他也沒說話，就是捂著頭怪難受似的，我問了兩句，他說頭疼得厲害，我說那我幫你按摩下吧。起初他還不信我，我也沒堅持，不過一會他就又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