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恩債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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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望過庶民巷的孩子,花休踏上了趕返聆濤的道路。步履時慢時快隻因混絞的腦海還未理順秩序,一旦向姑姑提出收留孩子的要求勢必要坦白當年的事跡害讓她替他擔心!
    花休皺眉,無法解脫的愁緒在胸腔內彌漫,自責的神情越鎖越深化……在緊握雙拳的過程中他難以逃避的思緒牢籠逐漸撐開舊年景像,一點一滴彙積出人生最大的罪孽——
    年少輕狂雖是成長必經階段,但二十多歲依然渾渾噩噩胡度春秋未免太丟臉。花休作為其間一員先初也常覺卑恥,祈盼能吸取好兄弟天一的優秀:謙虛、知禮、以德善服眾。
    現實殘酷地證明花休的特性隻有一個狂,想學習易天一的優點相當困難。既然改變不了就照舊吧!他輕鬆定下決議,孰料看似普通的決定竟導致錯誤接踵而至。
    那天他獨自在酒樓飲茶,大概源於他作風太招搖,腰間佩戴的名家寶劍更是亮閃閃地晃瞎周圍其它江湖俠士的眼珠,爾後很自然地引來找茬的雜碎。
    那倆家夥沒資格稱俠士,頂多算小幫小派的嘍囉。花休開始不予理會想讓他們知趣而退,豈知他們非但不撤還在他麵前挑釁搗亂惡語叫囂。倘若易天一在場相信能更好解決這起無聊禍端,奈何當事者是花休,他不會忍耐火爆脾性去溫厚的摁斷事態蔓延,於是問題產生——手比嘴快的花休當眾教訓了不長眼冒犯自己的嘍囉,毫不客氣的拳腳賞賜沒留丁點臉麵。被痛揍的傢夥連句狠話也沒膽撂便找路潛逃了,倉惶的鬥敗狗逗得花休一陣嗤笑,此刻他還沒預料到將來。
    在集市中轉悠幾圈買些蜜餞零食準備回家,孰料察覺身體筋肌突然失去原有的靈活,酸軟的趨勢亦愈發加重……莫名奇妙的體驗讓花休頓悟他遭人暗算,以狀況來推測應為軟骨散之類。
    思忖的同時花休留神後方有人行跡可疑,內心泛起危警的他考慮要先在哪躲避一會兒,至少等該死的麻藥效果緩緩。加快腳步走出城鎮把跟蹤者甩了很大一截路,花休發現前麵有間平房,立即提息運氣以剩餘內力騰空躍進這戶人家的前院。
    腳跟一站穩他就恰巧與院內晾衣服的婦人四目相視,吃驚的婦人睜圓杏眼正欲尖叫便被花休猛地捂住嘴,口不能言的她發著抖驚恐地仰視擅闖的陌生男子。花休急忙解釋自己被壞人追才借她家躲躲,如果不允許他立馬離開。邊說邊看向他方才跳進來的矮圍牆,滿副憂慮待會怎麼對付跟蹤他的家夥,被散了功的花休想著想著低落地癟起嘴……
    感覺袖子被拉扯,花休重新把目光集中在婦人臉上,看著意示鬆手的女人,花休隨即麵窘的將她放開。轉身正欲離開時被對方叫停,準許他在家裏躲一躲。花休得到婦人應允十分誠懇地道聲謝,婦人微微一笑,說“你剛剛跟我兒子犯錯的樣子差不多。”
    他感激婦人的好心收留,可讓個最多長他兩三歲的少婦稱像‘兒子’也太驚悚了!經受軟骨藥與‘兒子’雙重打擊的花休焉耙耙地尾隨她進屋,果不其然在屋內碰見一對孿生小兄弟,幾歲的孩子粉嘟嘟很可愛;小孩發現家裏來了陌生大哥哥倒都不懼生,表露出好奇在他旁邊打轉,黑黝黝的童眼圍繞他的整個人不斷觀望。
    娘!娘!他是誰?孩子們指著高挺的男人向母親尋求答案。婦人麵對兒子的疑惑依然抿唇含笑,說出讓花休已經鬱卒過一次的言論——他是你們的哥哥哦。
    剛想歎氣,之後童言無忌卻更加讓他鬱卒——娘你什麼時侯生的哥哥?
    糾結的話題使花休頓感潛進這家或者才是最大的劫難!
    婦人帶他進屋後折返前院繼續晾曬洗好的衣物,留在屋裏的花休記起自己買的蜜餞果脯,當即從口袋裏掏出遞給他們;二娃瞧見平時不容易吃到的零食樂壞了,不過兄弟倆非但沒爭搶還互相謙讓,果然是好娘教出好孩子。
    默默關注眼前的畫麵花休下意識回憶和易天一在一塊的童年,不禁懷念起無憂無慮的年少時光……
    回憶很快被喧鬧聲攪擾,拖著疲軟的身軀隔著屋門慢慢望朝門外,原來之前與他在酒樓糾葛的嘍囉強行闖了進來。花休想衝上去幫忙,但四肢無力明確告訴他不可行。正猶豫該不該現身時兩個孩兒走了過來,他忙招呼孩子躲好耳畔竟突聞巴掌聲,緊接則是痛苦的呻吟……音源吸引三人同時伸過腦袋巍巍地往外邊望去,駭人的麵畫讓他們的瞳孔瞬息放大——
    一把刀刺入婦人腹部,鮮紅血液從那處快速浸出,迫急而洶湧!極度的疼痛讓婦人慢慢彎腰屈膝跪到在地……
    兩個嘍囉沒料想會犯下這般大事頓時懵了。他們在酒樓被花休暴打後悄悄溜進廚房在他點的菜肴裏摻了無色無味的散功散,藏在暗處親眼鑒證花休吃下那些東西又一路尾隨他到他內力消散伺機行動:先折斷雙手雙腳再搶走所有值錢品。
    豈料跟著跟著人沒影了,這條路沒啥遮擋何況隔好遠才有一戶農家,篤定花休體力不支躲在哪,兩人肆無忌憚地拍響離得最近的那戶。前來開門的是個相貌俏麗的年輕女人,女人警戒地詢問有何事就被其一人拉住手調戲,反問她有沒有看見什麼人,女人咬緊牙關憤憤道‘沒有’又厲聲嗬斥對方放開她。嘍囉不僅沒聽還自顧自向走向裏屋,婦人因為躲在屋內的花休連忙擋在前方阻止嘍囉邁近,然則色心大起的嘍囉一下抱緊她企圖輕薄……
    女人情急之下一記響亮的耳光連帶扇醒了嘍囉被花休暴揍過一頓的怒火,凶惡暴怒的嘍囉抽出身上的短刀不計後果地狠狠捅向柔弱而不屈的女人……
    蠢豬!同夥罵道,趕緊招呼殺人犯把奄奄一息的女人丟棄。殺害婦人的家夥赫然醒悟自己做了什麼,慌忙鬆開女人便要跑路,瞬間眼前濺起一片血紅色噴霧,在未弄清那豔紅正是從自己喉嚨噴射出來的東西時他已身首異處;而剩下的同夥被突如其來的異變所威懾,趕緊拔刀向受襲的方向迎戰,可惜剛剛轉身一把泛著銀光的寒劍就直穿刺透他的脖子,瞳鏡最終映照的景象是一雙閃耀盛怒紅光的鷹隼之眼……
    …………………………
    花休至今弄不懂當時內功被散的自己怎麼突破障礙,或許是目視婦人死於眼前的憤怒情感輕易地讓他霎時爆發比平常更加強大更加凶猛的力量!他平生第一次殺人,殺得丁點不猶豫,為了幫那位善良婦人報仇殺死兩個極惡之徒讓雙手從此染上汙血!
    他本要將壞人的屍首喂狼,最終卻丟到人來人往的地方,故意讓他們的門派找回屍體從中得曉此二人是厲虎幫幫眾。這些自詡正派的行徑其實比邪魔外道更不堪入目,花休冷哼,眼中怨憎之意愈發濃烈。
    每每回想花休不光痛恨殺人者還痛恨脾氣爆衝的本身,由於他的原因間接使得婦人慘死:假若他沒在酒樓招惹那兩個混球也不會出現後麵的災厄!天理循環業障果報,或許他替天行道的同時更必須謹記自己這瘟神帶給別人的滅頂之禍。
    他不知他安葬的那位婦人姓啥名誰,本想從可憐的孩子口中問出,無奈目睹娘親被人殺害的孩子臉上再未展露初識的靈彩活潑,失去晶亮的大眼睛隻剩木訥……後麵通過打聽才曉得婦人的丈夫前幾年入伍從軍就再沒回來,現在太平盛世也沒回家興許是死在邊疆了。可婦人絲毫不在意,她等待著,守在這個貧瘠的郊野守著兩個小孩堅定的相信愛人終有一天會回巢……
    ‘大嫂,放心。我會用一生保護好你的孩子。’
    手背抹過淚濕的眼眶,花休在心中對亡故的人作出了永遠的誓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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