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羽塵在這種地方根本不可能睡著。
    他一向都很糾結於用的是不是屬於自己的東西或地方。
    隻是不願意刻意作出與其他人反差太大的事。也知道他們玩了一晚上喝了酒又洗過澡，根本不可能再堅持玩一夜的。
    等到耳邊玩鬧交談的聲音都沒有了。
    他坐起來，披上外套準備回宿舍去。
    唐仕寰在他翻身的時候就醒過來了。此時低聲問：“去哪？”
    木羽塵一聽，不知他是沒睡著還是被自己吵醒。按說這麼小的動靜不可能吵醒別人。
    卻不知唐仕寰七八歲的時候，就在假期被他老爹丟到邊界駐軍那裏訓練。從來都要求不管任何時候，尤其是睡覺的時候保持十二分的警覺和敏銳。
    十來年養成的習慣，說是睡覺，其實都是半睡半醒的。
    而且這時候反而更清醒，整個身體都處於一種蓄勢待發的狀態。
    木羽塵繞道他身邊，彎下身輕聲說：“怎麼，你怕我半夜起來謀殺你啊？”
    唐仕寰不屑：“你倒是想，下輩子看有沒有那能耐。你去哪？”
    木羽塵說：“回去啊，這裏我睡不著。”
    “切，矯情。”
    “你管我，誰跟你一樣，有個窩就行，本少可是很挑床的。”
    唐仕寰說這話也起身穿上衣服：“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我跟你一快回去。”
    木羽塵輕笑：“幹嘛？一個人回去怕走夜路啊？”
    唐仕寰輕輕用手掌推了一把他腦袋：“你少廢話兩句能死麼。”
    兩人就不聲不響出了洗浴城。
    出租車開到半路唐仕寰突然想起什麼，眉一皺挺直身子想說什麼又靠了回去。看著街燈一盞一盞在眼前晃過。半夜的街道依然華燈璀璨，隻是少了喧囂的人群，反而顯得有些淒涼。
    出租車停在校門口。
    兩人當然不可能大半夜去要敲醒門衛開門。一路繞向宿舍樓後麵的圍牆。唐仕寰走著就問：“為什麼要答應出來？”
    他看不出木羽塵有多喜歡這種玩樂的場合，甚至到後麵還有些不耐和煩躁。
    隻是被他平淡的笑容掩飾著。
    他已經想到木羽塵也許會說：“我隻是想作弄你……”或類似會讓自己火大的話，也已經想好了反駁的內容，他甚至不明白兩人安安靜靜走一段路有什麼不好，自己怎麼偏偏要找不自在。
    但還是沒話找話，不想看木羽塵在淒清的夜色裏，眼神黯淡的樣子。
    木羽塵輕聲問：“是不是覺得很無聊，在浪費時間？”語氣很平靜，平靜裏帶著自嘲，唐仕寰扭頭看他一眼，說：“沒，在宿舍也沒事。”
    木羽塵說：“嗯……我也沒事，我想不出還能做什麼事……解曉蔚說這次幫她，下學期我參加比賽的麵料她會幫忙。”
    唐仕寰第一次聽他提及他專業的事，問：“你很喜歡設計服裝？”
    木羽塵眼神空空的說：“因為沒有其他可以執著的事了。”突然轉頭看著他反問：“你呢？你不喜歡攝影為什麼要選擇學這個專業？”
    唐仕寰沒好氣地說：“不是說過隻是為了和我老子對著幹麼！”頓了頓又說：“不一定學什麼就是喜歡什麼，你能學自己喜歡的已經該慶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