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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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習穀風,維風及雨。穀裏的氣溫總是降得很快。
一陣風吹來,冷小猶不自覺地縮了縮肩膀,對身旁的男子道:“走吧,到穀主那邊去。”
男子轉過身,淡淡地應了一聲便朝上官影舞走去。
“喂,你等等我啊。”冷小猶見男子忽略了自己便沒好氣地追了上去。
男子走至上官影舞麵前撩起衣擺,單膝跪地,聲音沉穩而清冷,道:“屬下嚴鈺寒,參見主上。”
上官影舞回過頭,看著跪地的男子,有點不知所措。從小生活在21世紀的上官影舞無法理解古代動不動就下跪的禮儀,也無法認同這將尊嚴踩在腳下的禮儀。隻道:“起來吧。”
嚴鈺寒站起身,仔細地打量著上官影舞。從前總是一身白衣宛如明月的清冷男子現在一身紅衣,精美的金色繡線點綴在火紅之上,如墨的長發披泄而下,不加任何束縛。燦如星辰的眼眸裏少了清冷與孤傲,透出慵懶與優雅,薄如劍身的嘴唇紅潤惑人。明明很妖豔的裝扮在他身上是說不出的優雅,好似,紅色就是為他而生。嚴鈺寒呆呆地看著上官影舞,“穀主好美,就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這句話他當然不敢說出來,除非他想死。
上官影舞看著嚴鈺寒呆愣的表情,知道他在打量自己,頓生戲謔之心。上官影舞伸出修長白淨的手在嚴鈺寒麵前晃了晃,“喂,本座知道自己風華絕代無人可比,可你不用這麼看我吧?我會認為你愛上我了哦。”
“屬下不敢。”嚴鈺寒被上官影舞的話嚇得不輕,立馬跪地上去了。
上官影舞見他又跪地上,隻得扶額道:“起來,誰讓你跪了?”轉過頭,對冷小猶說:“傳令下去,從今日起,回風穀內任何人都不用對本座行下跪之禮。”
“可是,小影影……”
“別可是,我是穀主還是你是穀主?”上官影舞打斷冷小猶的話。
自從上官影舞醒來之後,他就沒發過脾氣,這冷不丁地一發起脾氣來,還真把幾人嚇到了。冷小猶正準備屈膝跪下,但想到上官影舞剛剛的命令,隻得道:“屬下這就去辦。”
“等等。”上官影舞叫住準備離開的冷小猶。“我知道你們想知道原因,你們記住我的話。人應有三跪,歸天,跪地,跪父母。除此之外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應成為你們下跪的理由,而我上官影舞不是天,不是地,更不是你們父母。”
語畢,上官影舞滿意地看著三人呆愣的表情,狹長的桃花眼彎起了好看的弧度。
“哈哈……好個跪天跪地跪父母。”一道爽朗的笑聲響徹山穀,鳥兒都被驚得飛了起來。
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頭發稍微有些自然卷,用白色的緞帶歪歪地係在耳邊。皮膚白皙,眼睛是琉璃色,好似能流轉世間所有的光彩。上揚的嘴角為他增添了一份風流公子哥的氣質,右手拿了一把白玉為骨的玉扇。邪魅地靠在桃花樹幹上,看著眾人。
嚴鈺寒看見男子,顧不上平日的溫文爾雅,走過去就給了男子一個爆栗,道:“你還知道回來,說,你這半年去幹嘛了?還嫌你給回風穀丟的臉不夠多是麼?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流玉蝶是回風穀三大護法之一了。”
男子看了嚴鈺寒一眼,眼裏的笑意更濃了,道:“我的寒哥哥,你是緊張個什麼勁?你以前不是逼著我承認我的護法之位嘛?現在我承認了,你又生氣。再說,人家穀主都還沒生氣呢。”
“你……”男子把嚴鈺寒給堵得說不出話來。
“哈哈……小寒寒你也有吃癟的時候,哈哈……笑死我了”旁邊的冷小猶捂著肚子,笑得喘不過氣來。
“……”
上官影舞看著這三個活寶,嘴角的笑意不覺更深了。
鬧夠了,三人終於想起了身邊還有倆人,轉過身,就看見了上官影舞和涉兒在旁邊笑得開心。男子看見上官影舞笑,反應跟冷小猶差不多,大張著嘴,一臉呆樣。
“喲?不鬧了?本座還想跟涉兒多看會戲呢。”上官影舞笑著說。
嚴鈺寒聽出了上官影舞話中的調笑之意,狠狠地瞪了男子一眼。道:“主上,九璃這小子在外麵沾花惹草,被人送了“流玉蝶”這名號。最近還讓人知道了他是回風穀護法這件事,你說這是不是給回風穀丟臉?”
“流玉蝶?挺好聽的啊。”上官影舞茫然地看著嚴鈺寒。
“哈哈……流……流玉蝶就是最近江湖上有名的采花大盜的名號,哈哈……”冷小猶捂著肚子說。
“……”
“安九璃你真有出息。”上官影舞聽了冷小猶的話,臉上不自覺地掛上三條黑線。“你自己說,我該怎麼罰你?”
“……”安九璃頓時無語了。這還是那個冷冰冰的穀主嗎?“主上,九璃知錯了。”說著便跪地上。管他怎麼罰,先認錯是不會錯的。但是,他似乎忘記了某人剛剛下的命令。
“……”上官影舞看著這不長記性的人,隻想踹他兩腳。
旁邊的嚴鈺寒不禁為安九璃捏了把汗,這個呆子,忘記剛才主上說的話了嗎?
“好了,你起來吧。”上官影舞好脾氣地說道。
“咦?”冷小猶,嚴鈺寒和涉兒都好奇都看著上官影舞,主上怎麼不罰他?
“謝主上。”安九璃受寵若驚地站起來,心道:“這主上真轉性了,這麼好說話。”
上官影舞看著安九璃竊笑的樣子,立馬猜到他在想什麼,也不和他計較。上官影舞覺得,對這幾個人,他狠不下心罰他們,或許上輩子的他太孤獨,對朋友的渴望太過強烈。
“好了,你們都剛回來,去休息吧。”上官影舞看著他們,淡淡地說。
“啊~小影影,你就這麼趕人家走了啊?人家還想和你多待會呢。嗚……”冷小猶不怕死地說道。嚇得涉兒立馬捂上她的嘴,拖著她離開。
靈崖之上,一紅衣男子出神地看向遠方,仿佛如深穀的幽蘭,遠離了塵世的喧囂,寂靜而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