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記憶深處，無法褪去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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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片刻的遺忘，記憶的深藤依舊根深蒂固，等待向上蔓延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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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率加減趨於一條直線。
    手術中的醫生們不時地進行電擊，卻都無濟於事。
    再一次地，為了一個弱小的生命而進入手術室。
    也是再一次地，她即將離別人士。
    手術室的紅燈熄滅了，醫生們滿臉愁容地走了出來。女孩被留在了病房內，依舊處於昏迷。肇事的司機急忙湊上前來，向醫生們詢問情況。
    “做好準備吧，恐怕是沒救了。”
    “怎麼會。。。。。。”
    “她的內髒大部分損傷，心髒也受到了輕微的碰撞。最多還有一個小時吧。真是可憐的女孩。”
    醫生們互相歎著氣走遠了，留下停留在原地擔心的司機。索性沒有找到這女孩的家人，否則他這回是要賠慘了。但對方畢竟隻是個柔弱的小女生，也不能就此撒手不管。
    兩麵為難呢。
    不知何時傳來了“Kufufufu”的異樣笑聲，令這位年輕的司機渾身打了個激靈。他朝向笑聲的來源望去，頂著紫色鳳梨頭的男生向他走來。
    他趕忙站到了過道邊，他可不想在今天這樣不幸的日子裏再去惹這個看起來就不詳的男子。
    “你有見到一個和我很像的女孩子嗎？”
    和他很像？司機這才發現對方在問自己。再一想，和他很像。。。。。。這麼說起來那個女孩子也是穿著同樣的校服有著同樣的發型。。。。。。
    “你是她的家人？”
    “算吧。”
    暫且默認了這種關係，其實六道骸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和庫洛姆之間算是什麼吧。利用和被利用？夥伴亦或是朋友？再不然是崇拜者和被崇拜者？哪一個想起來都不夠貼切。
    “她的話，可能還有一個小時的生命。”
    一個小時？開什麼玩笑？！
    他輕微地皺了皺眉，輕微到司機完全沒有注意到。
    但司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這句話可能造成的後果，也就選擇了沉默。
    “她怎麼了？”
    司機哽咽了，說出真相無異於自殺——畢竟這件事有很大程度都是他的責任，明明已經是紅燈，還是在人行橫道線上，卻因打電話聊得正起勁，沒來得及刹車。踩下刹車，就發現了已不省人事的少女。
    “醫生說。。。。。。她的內髒遭到了嚴重的損害，心髒也受了傷。”
    六道骸走向了病房，他實在不想再多聊一句了。
    都是他太過於草率地放手，心知肚明，她已沒了去處。
    由於病人仍處於不穩定的狀態，隻允許從玻璃窗外觀察。六道骸無奈地站在窗外，凝視著窗內熟睡的麵孔，不免自責。
    沒能保護好她，這算什麼？
    還對澤田綱吉那家夥說不要把她卷入奇怪的事件中，除非他能保護好她。
    說出這樣的話的自己，都做了些什麼？
    笑容再次浮現在臉龐，卻不是高興亦或是輕蔑。
    而是自嘲。
    心率表仍舊起伏著，但波動已越來越小。女孩困難地呼吸著，也不知她是否清醒，隻是躺著，掙紮著，無法擺脫命運的枷鎖。
    或許死亡是一種解脫。她一直渴望去尋覓一種解脫，可以讓她不用再遭受冷嘲熱諷，不用再感受人間疾苦，徹底地放鬆。
    那是隻有死亡才能給予的。
    其實，這樣也不錯。。。。。。
    她淡淡地笑了，仿佛死神就站立在眼前，正舉著陰森的巨鐮，迎接她的離去。
    可是腦海一片空白，總覺得好不甘心。
    總有個模糊的身影站在夢的彼方，嘴一張一合，在呼喚什麼。想聽，聽不清。。。。。。伸出手來，卻怎麼也夠不著他的方向。
    好著急啊，想知道那裏站立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究竟，和我有什麼關係。。。。。。
    輕聲的呼喚，庫洛姆似乎聽見了一個來自大氣之外的聲音。
    “凪，我需要你。”
    他在叫誰？又是誰在呼喚？
    徘徊於原地，迷茫與不安充斥了全身。身後，再次佇立著那個熟悉的麵龐。
    “骸。。。。。。大人。。。。。。”
    不覺驚訝地捂住了自己的嘴，那三個字就像泉水般不受控製地從嘴中吐露，似乎完全沒有經過大腦，就這樣被說了出來。
    “看來你還有點印象。”
    溫柔的笑容，和那時候一樣。
    那時候？
    骸緩緩走上前，從背後捂住了庫洛姆的眼睛，喃喃自語：“凪，其實我們很像。。。。。。”
    不知該回應些什麼，庫洛姆覺得淚水在眼圈裏打轉。直至抑製不住，流淌下來。
    最終隻能繼續念叨著那個名字：“骸大人。。。。。。骸。。。大人。。。。。。”
    相互依偎，她腦海中的本已逝去的景象似乎又在這裏重演。就當作是第一次的邂逅，兩人的身影融入了一片甜蜜中，留給庫洛姆的，隻有繼續回憶，和幸福的滋味。
    “凪，我需要你。”
    久久地回蕩著，頭腦有些犯痛，但她強忍住了。
    一定要憶起，那是很重要的回憶。
    是不能失去的回憶。
    和大家一起。。。。。。
    手傳來陣陣令人安心的溫度，庫洛姆在這溫度中漸漸看到了模糊的景象變得清晰。
    犬。。。。。。千種。。。。。。大家。。。。。。
    還有骸大人。。。。。。
    “骸大人。”
    “什麼？”
    “我。。。。。。”猶豫著自己有沒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最終急切的心願戰勝了恐懼之情，輕聲地說著，“我，也需要你。”
    「記憶的樹藤總有一天會重新舒展、延伸。」
    「當新綠萌發之時，」
    「我要謝謝你們，」
    「我重要的朋友們。」
    【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