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懷著滿心的疑惑，我按下接聽鍵。
    “喂，蘇晨吧？我Kenn。”額，果然是長時間沒有從腦袋裏蹦躂出來過的人，現在要打個醬油也難。
    “幾個月沒見，你不會是把我給忘了吧？”聽到Kenn調笑的語氣，我稍稍有點緩過來，腦子清晰了點兒，他會找我有什麼事呢？
    “哦哦，怎麼會？全世界都記不得了也不會忘了你啊。”我抓著電話頭發一甩隨口說道。
    “額……”Kenn似乎楞了下，說道，“你什麼時候學會這樣說話了。”感覺似乎挺不解。
    “呃？”聽他這麼說，我也楞了下，心想難道以前不是這麼說話的麼？大概是夜琉璃呆熟絡了吧，有些東西默默地變了，但自己意識不到。
    Kenn見我沒有接話的意願，也沒耐心等，於是直接直奔主題，“蘇晨，你那3000多塊的工資是不是不想要了？在我這裏放了這麼久都不來拿。”
    “……噢噢噢噢！！”經他這麼一提醒，這才想起來，之前辭職的時候，托他幫忙跟“翼”的老板結算大半個月的錢，整個過程我連個麵都沒露。然後後麵的幾天如你所知，忙得人都要翻過來，沒多久也就把這事給忘了。嘖嘖，難得我有忘記拿錢的時候。
    “哎呀，那也沒見你早點提醒我嘛，不也隔了這麼久才……”我笑，心想你丫的若是有心，早該甩電話過來。話還沒說完，就被Kenn打斷。
    “靠，給你這麼一說反倒是我不對了？早知道就不該幫你拿，吃力不討好。”Kenn哼了一聲，但我知道這生氣是裝的，嗬嗬。
    “好好好，我不對我不對，”沒空跟他磨嘰，我賠笑一陣後問他，“那你在哪兒啊？我現在過來，方便不？”
    “在‘翼’呢，你過來吧，哦，你大概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吧？”Kenn想了想說道。
    “誒？什麼日子？”我思蜀了下，似乎不是什麼重大節日，腦子裏也沒有附帶重點備忘。
    “嗬嗬，猜你也不知道，”Kenn笑了兩聲，“是‘翼’兩周年紀念，老板大人恩準歇業一天，搞了個PARTY內部歡脫，怎樣？過來一起玩玩。”
    啊，已經兩周年了。其實我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畢竟隻在那裏幹了半年多一點。嗬嗬，怪不得Kenn會今天叫我拿錢的，可是……“Kenn，我去不合適吧？”唉，人都辭職了，還回去幹嘛，跟老板挑釁？呃。
    “什麼合適不合適的？大家都是熟人，我們這兒幾乎沒什麼調動，大夥兒都還在呢，沒生麵孔，好久不見了，就當一起聚聚唄，都挺想你的。”頓了頓，他像忽然想起了什麼，“哦”了一聲說道，“對了，夢姐也叫你來呢，剛還和我說的。”
    “哈？夢姐？”我有點小詫異。其實夢姐就是“翼”的老板，說準確點該叫老板娘，但是她不許我們這麼叫，說顯老。噗，其實也才三十出頭的人，何必呢。
    “對啊，夢姐可還記得你呢，說你都不親自來跟她道別，這次要好好罰你。”Kenn笑道。
    “不是吧？那我可更不敢來了。”我也笑，但是覺得有趣，瞬間來了點興致，真挺想去看看他們的。
    “少廢話，快點過來，東西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可別讓大家等你。”Kenn繼續扇動，有種“你丫的不來也得來”的氣勢。
    “好好好，來就是了。”我看推脫不得，心想反正已經跟嚴旻澤打過招呼，算是拿到了保障卡，於是三步兩步走到馬路口伸手招了輛出租，目標天山路。
    一群人果然都很熱乎，見我來了全都圍過來問長問短的。Kenn沒有騙我，都還是原來那幫小子，熟得不能再熟，給我一種很親切的感覺。店麵完全沒有改變，走的時候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唯一不同的是，門口黑板上少了我的名字。
    再回來，才發現這裏的光亮跟夜琉璃的昏暗太不相同，雖然“翼”的格調並不是那種白熾燈的敞亮，但哪怕醞著複古氣息的昏黃，也讓人感到柔和，溫暖。
    Kenn笑著拉我們入座，舉酒歡笑，所有人都很開心。我也隨著他們一起笑，看著一張張熟悉的臉，忽然覺得陌生。說出來不知道你能不能懂，雖然表麵上很和諧，但我無法融入他們。這裏很幹淨也很單純，之前離開到夜琉璃的時候，我並沒有這樣的感覺，但是再回來，心情就變得複雜了。
    自嘲一笑，我蘇晨什麼時候會覺得自己髒呢，嗬嗬，怎麼可能呢。不過謀生活罷了，誰又能說自己不髒呢。
    “蘇晨，現在在做什麼？”Kenn把小西往旁邊趕了趕，在我身邊坐下問道。
    “還能怎麼，瞎混唄。”我喝了一口香檳，轉頭對他笑笑。
    “嗯。”Kenn點頭若有所思，看得出來他還想說什麼，但是猶豫著沒出口。
    這時夢姐提議這裏HIGH完了一起去唱K，眾人全票同意，隻有Kenn一個人說有事不去。
    “Kenn不去啊……”夢姐擰了擰眉，不過也沒說什麼，回過身跟其他幾個繼續喝酒。
    “你怎麼不去？不舒服？”我問他。
    “晚上約了人。”他朝我淺笑，小表情挺那啥的，被我捉個正著。
    “喲，男朋友？”雖然心裏有點吃味，畢竟以前跟他有點關係，總是有點那什麼你懂的。
    “嗯，算是吧。”Kenn淡淡一笑。
    嘿嘿，有看頭，能收服Kenn這貨的絕非等閑，我倒要瞧瞧是何方神聖。沒過多會兒，Kenn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說了句馬上出來後，就起身與大家告別，我也找了個借口說要走，於是跟著Kenn一起出去。
    然後，我就看到了簡默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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