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老板……”我低低地喚了一聲那個背對著我站在窗邊的人。黑色的發尾鬆鬆地束在腦後，緞帶是純黑的，異常柔美。
    日光透過紗簾打進房間，朦朧中帶有一絲灰暗。空氣中有點肅殺的味道，因為他定定地站在那裏，遲遲沒有回答。
    反手關掉房門，不敢輕舉妄動，等待九美人發話。難以描述此時的心情，人在過渡擔心或者恐懼之後，便會逐漸趨向平和，也可以認作為是破罐子破摔，該怎麼著就怎麼著吧，爺豁出去了，死活就這樣，隨你怎麼辦。
    “蘇晨。”九美人終於注意到我的存在，他轉過身，絕美的臉上毫無表情，左手扶著窗台，一半的身側被打上細細的陰影。他就這樣淡淡地注視著我沒有言語，與他對視片刻，我尷尬地撇開視線，看向別處。
    有時候，冷凝的氣氛反倒更加恐怖，死寂的沉默背後總藏匿著驚天動地的波濤洶湧，那是心理上的壓迫。九美人，我知道自己錯了，哪怕破口大罵也比現在這樣冷戰好，九美人，說句話吧好不？你快虐死我了……
    僵持的感覺讓我感到非常不舒服，隔了半餉還是不見動靜，我抬頭偷偷瞥了一眼九美人，發現他正看著另一個方向，不知在想些什麼。
    “蘇晨。”謝天謝地，九美人終於開口了，“過來坐吧。”
    “……嗯。”我忙應聲點頭，在沙發上坐下，並做出一種非常糾結無措的表情，沒辦法，為了保命，必須裝。
    九美人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點上，他吐出一口，煙霧繚繞。轉而，他又把盒子扔給我，意思是你隨意。胃依舊在痛，我不太想抽，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似乎還是順著他的意思比較好，讓我幹嘛，就該幹嘛。行吧，痛死我算了。取一根出來，“啪嗒”一聲按下打火機。
    “小晨……”隔了半餉，九美人抬頭看向我。暗暗鬆了一口氣，他終於不喊我全名了。
    “有什麼要解釋的麼？”九美人抽了口煙。
    “我，呃……沒……”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哪怕是狡辯，也得找個合適的理由。難道要說昨晚夜遊的時候被人在大馬路上強奸了？操。
    “那這就是真的了？”九美人瞥了我一眼，眉心微微擰起。
    “呃，不不……，這，我……呃……”哼哼唧唧了半天，連我自己都想甩自己巴掌。
    “直接說吧，真的還是假的。”九美人將隻抽了一半的煙頭摁滅。
    “……”好吧，終於要攤牌了，這樣耗著確實也不是辦法，究竟如何，我想九美人心裏應該有數，也許之前以為中間興許有什麼誤會，但是現在，估計也一清二楚了。我沉下腦袋，小聲一句，“……真的。”
    九美人很長時間沒有說話，他又從盒子裏拿出一支煙點上。此時的心情，難以猜度。
    “為什麼？”僵持了很久，九美人終於又再次開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是出於某種目的麼？”
    “……”好吧，我隻能說，不是他把我想得太有城府，就是他本身太善良，變著法子為我找理由開脫。嗬嗬，這倒叫我難辦了，要怎麼跟他說呢？爺根本就是為了下半身的欲望？
    “九老板，這事，錯全在我。”索性認了吧，九美人您就別再問了，我照單全收。
    “昨天，跟誰在一起。”九美人依舊保持著平靜，可是看得出來，他的心裏已經和表麵相去千裏。
    “呃，一個……朋友。”我不是不仁不義之人，再說了這事沒必要把簡默扯出來，所以隨便鄒一個就成。
    “過去的麼？”九老板問道。
    “算……是吧。”我點頭。
    “唉……”九老板按著眉心歎了口氣，“你知道被人包養意味著什麼麼？”
    “知道。”我把頭埋得更低，反複告誡自己要裝可憐，要裝委屈，多聽他說，少講屁話。於是狡辯也好開脫也罷，全部忽略不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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