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很有創意地沒給我們看《午夜凶鈴》，放的是一部叫《鬼來電》的片子，女主角很眼熟，看了影碟殼子才恍然大悟，堀北真希啊，以前看過她演的《野豬大改造》，還一直覺得隻適合天然呆呢，沒想到鬼片也挺像那麼回事。
    我一下子對鬼來電的那段手機鈴聲起了興趣，乍聽之下挺好聽的，但在片子營造的氣氛下，就有種說不出的詭異。鏡頭裏的那個女人接起電話，聽到的是咕嚕咕嚕的氣泡聲，其實那是等會兒她被淹死時發出的聲音。說白了，鬼來電傳達的是死亡信息。
    落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緊緊地抱著抱枕，一副大氣都不敢出的樣子。我心裏暗笑，明明就害怕，幹嘛還要看呢？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忽然想到可以惡作劇一下，把落落的手機鈴聲偷偷換成鬼來電的音樂，然後在半夜裏給他來個電話。不過這招太損了，落落膽子小，若是給嚇得背過去，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所以，考慮再三，我掏出手機，迅速在網上下載了一段，然後把自己的鈴聲換成了鬼來電。這樣一來別人給我電話的時候，也夠他緊張的。
    沒想到，剛剛弄好沒多久，我的手機就響了，叮叮咚咚的聲音特別真實，感覺近在咫尺。我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他們幾個麵麵相覷，落落臉色鐵青，溪哲夏初則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什麼……什麼聲音……”落落抖抖霍霍地說道，身體僵在那裏動都不敢動。
    “呃……開玩笑的吧……誰惡作劇？”溪哲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客廳的窗簾都被拉上，光線很暗，那種類似八音盒的聲音真心瘮人。
    發現聲音來自我這裏，我猛然想起來剛剛換了鈴聲，於是幹笑了兩下掏出手機，“抱歉抱歉，是我電話是我電話。”
    “操！”溪哲罵了一聲，“你小子什麼時候弄的！”落落則揚起手把墊子往我這裏丟過來。夏初沒有表態，我覺得他此刻一定非常想咬死我。
    “喂？小晨。”九美人那溫潤如仙的聲音，幸好不是什麼喘息啦憋氣之類的，不然我自己都會被自己嚇死。夠刺激，嘿嘿。
    “啊，九老板啊。”我穩住語氣，見他們依舊麵目不善，虎視眈眈地注視著我，估計等下一掛電話就會群撲上來。
    “家裏有客人？”九美人耳朵真尖，一下子就被聽出來了。
    “恩啊，溪哲和夏初都在。”我對他們笑得人畜無害，想著怎麼拖延電話時間，好減輕這幫家夥的殺傷力。
    “哦。恩，晚上早點來店裏，嚴旻澤會過來，還有溪哲也叫他別遲到了。”九美人一說，我就知道傅子俊今晚一準兒會來。
    我放下手機，對溪哲轉達了剛才的話，他點點頭不知在想什麼。經這麼一鬧，眾人一下子興致索然，又看了一會兒片子，夏初嚷嚷著要睡午覺，我知道落落也有午睡的習慣，所以直接叫他去我床上睡。
    落落和夏初都提早去過老年人的生活了，我和溪哲則在客廳裏抽煙。他抽的黃果樹，我笑著問他怎麼也喜歡上國產煙了，他說換換口味隨便抽著玩。
    “簡默這事你怎麼看？”半餉，溪哲開口問我。
    “什麼怎麼看？嗬嗬，你好像挺關心他的嘛。”我調侃，事實上能看得出來，溪哲剛才明顯是在生氣，然而簡默亂來和他有什麼關係？所以，按照我多年的經驗判斷，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而且夏初和落落也不一定清楚。
    “我和他以前談過一段時間。恩……也不算吧，說炮友可能更合適一點，反正是朋友。”溪哲眯起眼睛抽了一口，“雖然現在沒什麼關係了，但總不想眼睜睜地看著他……”
    溪哲沒有說下去，我想就算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也該是於心不忍的，“或許他有自己的打算吧，什麼都說不準的，我們這些局外人擔心糾結個啥。”我隻能這麼安慰他。
    “路是他選的，人各有命吧。”溪哲把煙頭在煙灰缸裏擰滅，歎了口氣望向窗外。
    晚上六點多，我們四個人浩浩蕩蕩地出現在夜琉璃，其他幾個MB都以為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一向愛好遲到的夏初也能如此準時。
    閑聊了會兒，店裏陸陸續續地來了客人，簡短地陪了幾桌酒，大概八點的時候，我就瞥見了門口那一抹修長挺拔的身影。
    “抱歉，失陪一下。”我笑著跟身旁的客人請辭，轉身走下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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