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〇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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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偉岸的男子看著被女侍迎進人,眼睛忽然亮起精光。
岸本秀郎雖然依然端坐著,但是,微微前傾的身體,不覺間已經暴露了心中的激動。
“雪代君,好久不見。”即刻起身相迎。
冬日的氣息,似乎也完全無法沾染到這俊雅的男子,細碎的雪沫,在月進入屋子的刹那,開始蒸發進因爐火而溫暖的空氣。
雪代月微微蹙了眉尖,麵前的桌上擺著精美的糕點與梅酒,顯然,並不是談判的氣氛。
“岸本君……”微抿的唇瓣輕輕吐出句子,正想開始談判的說辭,卻被打斷,“叫我秀郎吧。”岸本拍著身邊的位置,“到這裏來。”
“呃?”雪代月眉尖蹙的更緊。
看著精致的人,猶豫著慢慢走向自己,無法抑製的喜悅湧上心頭,艱難的強裝鎮定,小心的寒暄著,“雖然是剛剛進入冬天,可是寒冷的季節,還是迫不及待的就露出了本性……看看,這寒氣,已經開始逼人了呢……”
說著,就要攬上雪代的腰肢,讓他跪坐下來。
雪代皺著眉讓開岸本的手,謹慎的挨著桌子做好,“淺草他……”
“沒錯,是談判沒錯。我要攻打你的領地了,雪代家的族長大人。”岸本眼中露出奸猾的嬉笑,看著雪代隱約泛上憂愁的精美側臉,心情大好,幅度明顯的向他靠近,幾乎貼上和白皙的臉頰,“我想聽你求我……你求我,我就放手……”
雪代月俊美的臉上瞬間覆滿了冰霜,驀地伸手隔在岸本與自己的臉頰間,聲音冰冷,“如果,岸本君是懷著這樣的態度來和雪代談論戰事的話,那麼,我們雪代家願意戰鬥下去。”
看得出,雪代月已經對自己猥褻的舉動表現出了明顯的不滿,急忙轉開話題,“如果我承認,和雪代君戰鬥,是一件讓人全身血液都會興奮起來的事情……雪代君會理解麼……尤其是……每一次,我想象著,你屈服在我的刀下……我會,把你活捉俘獲……”
“請您住口!”雪代的臉頰泛起淡淡的櫻紅,不知是因為進入室內被爐火回暖還是無法掩藏的慍色。可是,這臉色被身上所穿的深緋色衣料襯得更加俊俏。當然這一切,雪代自己毫無所知。
此刻岸本這樣的對待,是高貴的雪代家所不能忍受的,
可是,如果繼續戰鬥的話,勝算會是多少呢?
勝算太小了……淺草已經敗得那麼慘……
想到這些,雪代又不得不讓自己冷靜下來……
“岸本君,很感激這次您會給我們談判的機會,您的條件是什麼呢……你知道,雪代家世代效忠天皇,所以……隻有向您的主公稱臣,這一點做不到……”
“不要說那些。”岸本卻忽然換了態度,正直了身體,坐得挺拔,
“我們從小就在一起,童年時代就存在的這段感情,在我的心中……我一直,非常珍惜。
你知道,我隻是奉命來收服領土,我也非常不願,和你,我的心愛的摯友,站在對峙的立場……我膽敢瞞著我的主公,進行談判,給你,及雪代家一條生路……就是我已經做好了一些準備……一些因為違令的懲罰,能換取和你這短暫的重逢,在我眼中,都是值得的……”
岸本忽然轉過頭,看著雪代,
雪代感受到熱切的目光,也慢慢轉過頭,恰好對上了岸本的眼睛。
狼。
夜色裏隱藏在灌木之後的野獸般的眸光,讓雪代還是不由向後微仰。
可是,這時,岸本卻已經舉起桌上斟好的杯子。
“來吧,我隻是,想和你喝一杯酒而已。大費周章,也隻是,為了和你重聚……讓你看看今日,重新站在你眼前的我而已。”
垂下純黑色的眸子,看著岸本送過來的酒杯,微微顫了顫睫毛,抿了唇瓣,“同樣的酒。”
聽的出,雪代是在說,自己麵前和遞給他的是否是同樣的酒,他在懷疑自己在酒中動手腳。
於是,頓了動作,重複著,“沒錯,是同樣的酒。”
岸本語音落下,雪代伸手接過岸本麵前的酒杯持到唇邊,可是,溪水般的眸子,還是看著岸本。
真是生性謹慎的家夥,岸本笑笑,一口將自己本想舉給他的酒喝下,然後,又含笑接過雪代手中的杯子,再次喝下,直到將第二個空杯子也放到桌上,才笑著說,“這下,雪代君放心了吧。”
還是覺得那裏不對,可是,卻又找不出破綻。
雪代猶豫著,看著一旁靠近的侍女為自己重新倒滿酒杯。
白玉雕刻般的指尖,捏著杯子,喝下和已經經過溫熱的酒液。
正當純芳的液體劃過咽喉的瞬間,雪代的美麗的眼睛突然張大,沒錯!!真正危險的……不是岸本舉到自己麵前的酒,而是……這酒瓶裏的酒!!!
可是,已經晚了。
因為,岸本的手,已經在他得勝者般的笑聲中,伸向了自己。
立刻起身,企圖遠離。
雖然不了解藥性,可從這麼快自己的手腳就開始失去力氣來看……安全逃走是不可能了,但是,隻要到院子了,自己的士兵……就可以聽見自己的呼喚。
雪代這麼想著,就要站起來。
“啊,我是知道為什麼,天皇會下令準許你穿著‘禁色’了……”
以更快的速度,還未等雪代月完全曲起膝蓋,岸本秀郎已經將手伸向了他華麗的緋色衣料,
雪代立刻警戒的向後微微仰著身子,可是,摩挲著布料的手忽然用力,抓住布料遮掩下的肩膀。傾身靠近,貼近全身警覺的美男子的耳朵,低聲的笑著,“也沒有人,比你穿這顏色更美麗了吧。”
濕熱的氣息掠過臉頰,雪代不動聲色,一側,手悄悄摸上腰間的刀鞘。
可是,忽然,手中的刀被用大力奪走,“天皇,真是喜歡開玩笑,你一個文官……卻允許你配著太刀,瞧瞧上麵的這些金銀吧……單單是讓你穿著禁色,難道還不足以表達他的偏愛麼……”
“岸本君……”雪代發覺自己連坐穩都已經艱難,細長的清澈的眸子裏,泛起憤怒,“你……”
“要怪的話,就怪我……太了解你了……但是,如果,你對我沒有這麼謹慎的話,也許,我反而不會成功呢……你說是不是啊,月。”
望著慢慢無力癱倒在疊席上的雪代,
岸本秀郎幾經變幻的神色,終於露出野獸捕狩時的本相。
月。
夜中的月輪,也並不能比你更美麗更耀眼了吧。
可是,我想擁有你的那份決心,已被這皎潔的明月,證明過無數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