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楓感覺有點不對勁了，真的很不對勁。
    這個餐盤的位置很不對勁，為什麼在他的對麵。
    這個椅子擺的也不好，為什麼離他這麼遠。
    眨眨眼，抬頭看向餐盤和椅子的主人，不滿地皺皺眉，“你怎麼坐那裏。”
    鬱橙故作無事的抬頭，笑，“怎麼不吃了？”
    “過來。”
    鍾楓看著他的表情莫名地不爽。
    “怎麼了？”
    “……”
    鍾楓仔細想想，好像也沒什麼，但是就是不爽。他氣悶地搖搖頭，又埋頭吃飯，呆呆在一邊發出嘖嘖的水聲。
    鍾楓想了想，一筷子夾上了呆呆的頭。
    嗷嗚！
    呆呆雙目含淚看向自己的主人，為什麼是他。
    鍾楓夾了幾下，感覺好了點，嘴角跟著抽筋起來，突然一筷子拍在他的手上，鍾楓微微睜大眼看向鬱橙。
    鬱橙眉角抽搐，“鍾警官，吃飯。”
    鍾楓默默扭頭吃飯。
    鬱橙咳了兩聲，掩飾住笑意，“你工作怎麼樣？有沒有請假？”
    說起來，似乎快到中秋節了。
    麵癱繼續默默咀嚼著米飯，視線無聲的盯在鬱橙臉上。鬱橙感覺自己渾身不對勁，摸摸自己的臉，尷尬，“我臉上粘米粒了？”
    麵癱無聲地咀嚼加盯人。
    “……”
    “你倒是說話啊。”
    鬱橙胡亂抹了幾把臉。
    鍾楓咽下米飯，“你說吃飯。”
    “……”
    鬱橙掩麵，這絕對是他的錯。
    鍾楓最後擱下了飯碗，摸著自己手臂上的紗布發呆，那次的追緝事件被擺了一道，但是還是從中查出了點東西。對方是警方一直在追捕的重犯，但是最近卻查出，竟然還跟毒販有聯係，而且……
    鍾楓擰著眉，覺得有點煩躁。
    一隻手摸上了他的額頭，軟軟涼涼的觸感，鍾楓眨著眼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自己跟前的鬱橙，對方一臉擔心的樣子讓他整個人放鬆了下來。
    “不會傷口發炎吧，怎麼還痛？是不是發燒了？”
    念叨著，鬱橙又摸摸自己額頭，“沒有發燒，怎麼會呢？”
    鍾楓拉下他的手，心中一動，伸手攬住眼前人的脖頸，按向自己。
    四片唇瓣相觸的瞬間，鬱橙仍舊呆怔不能自我。
    麵癱警察……在親他？！
    他們……在接吻？！
    鍾楓按緊明顯在走神的人，舔了舔唇，覺得不夠，又努力地想要撬開牙關，等到糾纏住了那躲閃著的軟舌，才滿意地親親嘴角，然後放開人。
    鬱橙深深地倒抽一口氣，然後驚恐地捂住自己嘴巴。
    顫抖的手指在麵癱警察麵前，晃啊晃啊，可就是說不出話來。
    “你你你你你你……”
    鍾楓無辜地咂咂嘴，“很甜很軟。”
    “你你你你你你……”
    “你你你你你你……”
    鬱橙抖著手指抽了半天，始終你不出來，最後隻好挫敗地垂下手，嘟嘟囔囔地坐在一邊，過一會又抬起頭，忍不住升騰起想要抽死他的欲望。
    鍾楓拿起碗，繼續吃飯，一邊吃還一邊點呆呆的腦袋，“快吃，很甜很軟。”
    “……”
    嘩啦啦，嘩啦啦。
    水從洗碗池裏滿溢了出來，嘩啦啦濕透了圍裙也不自知。鬱橙摸著自己的唇，越想越是惱怒。麵癱警察抽風了嗎？！
    “濕了。”
    砰！哢嚓！嘩啦啦！
    看著一地碎瓷，鬱橙瞪了眼站在廚房門口依舊麵無表情的鍾楓。
    “你怎麼—”
    看著鍾楓又不自覺想到剛才的親吻，鬱橙臉騰地一下燒起來，看著鍾楓又若無其事的樣子，讓他更加窘迫。
    隻得彎腰蹲下撿起來。
    啪嗒。
    一盒東西從口袋裏掉在腳邊，跳彈了一下，停在鍾楓腳邊。
    鬱橙掃了一眼，隨即認真地考慮，是要用手上的碎瓷片割腕好，還是一頭撞向一邊的冰箱死的比較快。
    鍾楓慢慢彎腰將東西撿起來。
    眨眨眼，再慢慢眨眨眼。
    “Durex？”
    別念出來啊混蛋。
    鬱橙猛地站起來搶過東西扔進垃圾桶，結結巴巴道，“不、不是、不是我買的。”
    鍾楓瞄了眼垃圾桶，“哦。”
    你那是什麼眼神，什麼眼神！
    “真不是我買的！是……”
    鬱橙鬱悶地想，還不是你媽媽那天在機場塞給我的！偏偏又不能說，感覺實在太怪異了，就好像他和婆婆一起合起來逼麵癱警察在床上就範……想到哪裏去了啊喂！
    鍾楓默默看著他，“過期了。”
    “啊？”
    鍾楓努努嘴，“Durex過期了。”
    “額、是、是嗎？”
    蒼天啊。
    伯母，你居然還給個過期的，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鬱橙無語望天。
    耳邊傳來麵癱警察的聲音，“下次買看清楚。”
    “……”
    話說到底這人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別人的解釋啊。
    鬱橙掩麵，聲如細蚊，“……嗯。”
    鍾楓嘴角微微抽筋，抱起腳邊的呆呆，心情頗好地轉身走向房間，“我要洗澡。”
    “……”
    鬱橙抽掉圍裙，狠狠地扔向地麵，呆了好久，又撿起來重新係上，走向洗碗池。
    早晚要他還回來，還回來！
    至於要用什麼來還，目前還沒想到。
    鬱橙洗著碗，嘴邊不自覺抿起弧度。
    房間裏的某麵癱微微點頭，這個感覺才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