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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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親的成績一直很好。因為他本身性格外向,又喜歡參加體育活動,尤其是打籃球,所以後來父親常常說高中時代他還算是一個很積極活躍,並且有影響力的人。多年以後,讀高中階段的我也像父親當年一樣狂熱的迷戀上了籃球,後來還常常和父親一起打過籃球,才發現父親的球技真很好。雖然是無師自通,但是他那動作標準而漂亮的三分球卻不是隨便能學會的。與此同時,也大約是從高中時候起,父親就養成每天早上晨跑的習慣,不管春夏秋冬,數十年如一日。我差不多從六歲開始就被父親帶領著每天早上晨練了,一天大約3公裏的路程,每每讓小小的我對早晨充滿了恐懼。但是後來,隨著年齡的漸長,和父親每天晨練慢慢變成了一種習慣。從我六歲上學直到小學畢業,那些每天早晨和父親一起跑步的日子後來竟成了我人生最最珍貴的記憶。
後來在留法期間,我平生第一次一個人出遠門那麼遠、那麼久,我常常會回憶起和父親每天跑步的日子。每當我沿著裏昂美麗的羅納河一個人晨跑的時候,我常常會陷入無邊無際的沉思……
“那個時候,我們還住在那個叫月亮灣的村子,父親規定全家人每天準時六點鍾起床,他開始領著我跑步,母親就去村裏的人家取我們訂的牛奶。
我對我人生最清晰的記憶除了之前那些和外婆相依為命的日子以外,這大概就是最開始的記憶了。父親每天帶著我,沿著村子中央的馬路跑出村子,一直跑到長安區境內,那段很長很長的路,我一直跑了三個春夏秋冬,一千零九十五個早晨。刮風下雨、三伏三九,沒有錯過一天。那個時候,年幼的我因為懶惰不想起床,所以常常抱怨父親的嚴厲,很多次的頂撞他,跟他對峙。但是,這段並不美好的日子後來卻成了我人生最最珍貴的回憶!
長大後的我,常常很懷念那個時候。每當我體力不支的時候,父親總是要麼牽著我的手給我鼓勵、加油,要麼他在前麵跑,口裏喊著號子,幫我調節跑步的節奏和呼吸。有時候我們還會一邊跑一邊玩,妹妹、我、還有父親,我們常常會在跑步的路上留下一串開心的笑聲。我至今還記得,有一次母親剛剛給我和妹妹織了兩件完全一模一樣的毛線背心,把我倆打扮得跟雙胞胎一樣。那天早上我們依舊跑到長安區的地界的那個老地方,因為我們玩的太開心了,跑回去的時候竟然把妹妹掛在樹上的背心忘了。後來父親半途又這回去找,可是背心已經不見了。為這妹妹曾經傷心了很久。
這些跟父親一起相伴晨練的日子是幸福的,跟父親一樣,我天生也是一個熱愛運動的人。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我小學畢業,平靜而幸福的早晨就這樣戛然而結。上了初中,因為中考要考體育,所以每天早晨就由學校的體育老師組織去海子溝跑步。而父親那個時候已經開始忙他自己的事情早上常常不能跑步了。
再後來,上了高中,轉了四個學校,都是住校。已經沒有什麼機會再和父親一起跑步了。反而是上了大學之後,才能常常回家有時間和父親約好早上一起去跑步。但是卻不像以前小時候那樣,跑不動的時候被父親牽著手了。父親也因為年邁而常常在跑海子溝的那段斜坡的時候有點體力不支了。時光流逝,歲月荏苒,父親已經不再強健如以前,而我卻正當盛年。時間總是這麼無情,讓人還來不及體味,幸福卻已經悄然走過了……”
這是曾經我在留法期間寫的一篇日記,因為對父親強烈的思念,讓常常陷入對過去深沉似海的回憶裏而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