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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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安穩的停了下來,但是水冰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直到飛廉掀起車簾,被突然入侵的光線晃了眼,才發現車已經停了下來。
將信放好,水冰走下了車,站定在這看起來極其不起眼的平凡客棧——清風客棧。
“就是這裏嗎?”水冰低聲的呐呐自語。
此刻到了門口,不知為何,水冰竟有些退縮,路上想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可是卻和現實不一樣,她突然不知道要做些什麼,見到了靳情又要說些什麼呢?
這樣貿然就過來會不會太突兀?
靳情會不會覺得她很輕浮或者是煩?
擔心和憂慮充斥了水冰的大腦,叫她挪動不了半步。
飛廉站在水冰身邊不明白主子既然已經來了沒為什麼隻是站在門口,屋內的小二和掌櫃看到屋外忽然出現的俊俏公子,一張臉長得柔美之極,站在門口簡直就是熠熠生輝,可是一身氣度華貴,一看就是大家子女,掌櫃也不知如何是好,生怕唐突了。
就在三人都猶豫的時候,從樓上走下來一個黑衣男子,男子模樣普通毫無特色,隻是一聲黑衣添了不少的冷冽之氣,近看此人不正是靳情的貼身隨侍九門。
走下樓的九門看到水冰一頓,又看向一邊的飛廉,側過頭好似在回憶。
飛廉輕聲提醒著低頭沉思的水冰,“主子,你看。”
水冰順著飛廉的目光看過去,正好看到剛剛抬起頭的九門,忽然認出彼此。
九門知道水冰於靳情的意義不同,自然不敢怠慢,立刻上前請安,“見過水——公子。”
水冰愣了一下,簡單的點點頭,有些尷尬的說到,“沒想到在這裏看到你。”
九門微微頷首,沒有言語。
水冰想說的自然不是這個,可是卻很為難,要如何開口問才自然一些呢?
九門本就是個悶葫蘆,別人不問,他永遠不會主動開口,此時他的沉默更是叫水冰有些焦慮,連忙找一些話題,“你這是要做什麼去?”
“公子吩咐我去藥鋪取些藥材。”九門恭敬的回答。
“他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水冰一聽到藥,立刻急切的問道。
九門沒有想到水冰會這樣問,連忙否認,“是主子要調的藥缺了幾味,吩咐我去準備一些。”
水冰聽了九門的話鬆了一口氣,“那就好,你家主子可在這裏?”
“是,主子在房間研習醫術。”
“你這樣離開你家主子,沒有關係嗎?”
九門眼神有些閃爍,卻立刻低下頭不說話,水冰隻當他有些自責,沒有深思。
“你先去吧,莫要你主子等急了,我~~~~~我上去看,拜訪一下你家公子。”
“那,我為公子帶路。”
水冰連忙阻止,“不必了,有掌櫃在,你快去快回吧。”
九門點頭離開了客棧,臨走的時候給掌櫃的一個眼神,掌櫃立刻機靈的來到了水冰的身邊,“公子可是有什麼吩咐?”
“帶我去靳公子的房間。”
“是”掌櫃的很殷勤的在前邊引路,帶著水冰來到了三樓,“就是這間了,靳公子不喜打擾,你看?”
看到掌櫃的有些為難的表情,水冰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好了,你先下去吧。”
直到聽不到掌櫃的聲音,水冰才安下心來,同時也緊張了起來。
“主子,不進去嗎?”飛廉輕聲問道。
水冰當然想要進去,她此刻恨不得立刻衝進去,哪怕是看一眼也好,可是手卻連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推開這扇門,有些事情或許就會改變,那種變化會是他想要的嗎?
又或許,是她想要的嗎?
站在門口的水冰忽然笑出來,嘴角帶著諷刺和苦澀。
這就是她,猶猶豫豫,畏畏縮縮,總是在害怕著,害怕著無謂的事情,可是內心卻還貪婪的想要那麼多。
不勇敢一點,就再也握不到那人的手,看不到他的眼神,一想到這裏,再次睜開的眼睛中充滿著堅定和決心。
“在外麵守著。”
水冰終是伸出了手,輕輕推開房門,刺眼的陽光晃得她閃過頭,慢慢的適應光線,踏進屋內,關上了門。
靠在門上,水冰起伏的胸口出賣了她的緊張,有些局促小心的環視著屋內的環境,左邊的大概是居室,屏風是一幅翠竹圖,高雅又不失節操。
他也會喜歡這種東西?水冰好笑的想到。
再看向右邊,珠串的簾子後麵隱約的一個身影,坐在桌後,傳來翻書的窸窣聲。
水冰的心在此刻安定了下來,心情如同春日裏的清風拂過一樣溫暖又舒適。
那個身影她怎麼會認不出來呢?哪怕是坐著,也改變不了的風華,即使看不到臉依舊猜的到他的表情。
還是那樣喜歡看書,任何事情都不會打亂他的思緒,外人看來不知道有多淡定,殊不知,他不過是看的入迷細致,根本就不知道周圍的變化。
在寨子裏時,不論是房間,還是在林中,總是會手捧一本書,也不知那書中的內容有多吸引人。
可是,水冰還是總是看的入迷,就如此刻一般,貪婪的注視著靳情的一舉一動,那翻動書頁的幹淨修長的手指,垂下的眼簾在眼底投下的淡淡陰影,不時叨念什麼的薄唇。
抑製不住的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個方向,一點點清晰起來的麵目,還有熟悉的氣息。
玉手撥開珠簾,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清晰麵容叫水冰一瞬間的悸動。
從英氣的眉毛到堅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和削瘦的臉頰,不想漏過一絲的細節,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感到有些異樣的靳情抬起視線,正好看到一雙癡癡注視的眼睛。
水冰被靳情打量的視線嚇了一跳,手忽然驚慌的放了下來,下意識的低下頭,不敢看向靳情的方向,珠簾又隔開了兩個人。
站在簾子外的水冰自責自己的魯莽,居然不打一聲招呼的就進了人家的房間。
珠簾內的人卻嘴角含笑,不知為何,看到水冰的時候,內心竟異樣的欣喜,總覺得見到她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沒有絲毫的驚訝。
放下手中的書,靳情靠在椅子上,帶著微笑,安靜的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