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老約翰來找蕭宇紇的時候，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看來事情處理得並不順利。不過也是，想要改變異能局決定的事絕不是那麼容易的，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幹脆不去熱河。
    “失敗了。”向來話多的老約翰這次卻隻是一邊搖頭，一邊說出這三個字。
    “意料之中。”蕭宇紇平淡地回應道。
    “你怎麼還能這麼淡定地坐在這裏啊？這事辦成這樣，你就要去麵對S級的異能考核了你知道嗎？那可是S級！S級！就算是異能局也沒有多少S級的頂尖異能者！你隻是個武者，去了除了送死還能幹嗎？”
    確實，雖然異能局劃定的異能等級的最高級是SS級，但事實上，從過去到現在，從未有人能突破到那個不可思議的層次。S級的異能者已經是異能者中站在頂峰的人了。
    這樣的考核，必然是最為可怕嚴格的。
    “而且，熱河……你就沒想到什麼嗎？熱河森林！四大凶地之一！那種地方去了肯定是九死一生的事！不，應該是必死無疑！還是留在這裏吧，大不了我先借你些錢把房租暫時墊上，你再去想辦法賺錢就是。”
    “也許隻是在熱河，而不用去熱河森林。”
    “天真的想法。”老約翰嗤之以鼻。
    “你本來不是極力推薦我去參加的嘛？”
    “你首先得保住性命！看你上次的表現，去參加個B級考核我都勉強能接受。S級？你還是老實點呆在家裏比較好。”
    蕭宇紇繼續麵癱笑，也不做回答。他決定了要去做的事，從沒想過改變主意的。
    半晌後，老約翰的火氣下去了些，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你真要去？”
    “還在考慮。”
    “那就好那就好，你最好好好考慮一下。也不知道異能局那邊出了什麼岔子，這可是會要人命的，也不怕人起訴他。”
    “沈蒼。”蕭宇紇突然說道。
    “什麼？”
    老約翰沒反應過來。不過轉而一想，蕭宇紇的意思莫非是，這件事與沈蒼有關？
    “應該是他動的手腳，”蕭宇紇聳聳肩，“不過無所謂，他看起來不像是要害我姓名的人。如果是他藏在背後，定然會保證我的安全無虞。”
    老約翰隻是歎氣：“我是不知道你想的有沒有道理，不過你要真鐵了心去……我也攔不住你，你……好自為之吧。”
    他準備起身離開，卻被蕭宇紇叫住。
    “老約翰，你剛才提到的熱河森林，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凶地啊！”老約翰一拍腿，想都不想就回答道。不過很快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說道，“你知道聯邦的四大凶地嗎？”
    “沒聽說。”
    算了，老約翰真想給自己一拳。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蕭懶人消息閉塞到何種程度？
    “西方砌石荒漠，南方熱河森林，北方深淵大峽穀，東方上古神塚。這四處被統稱為聯邦四大凶地。據說都是一去難複返的地方，還有傳說，這些地方都與上古神戰有關，其中很可能沉睡著上古三神的遺跡。”
    老約翰說得神神叨叨，蕭宇紇卻微微垂下了頭，雙目一眯，嘴角的笑容也在那一瞬間被壓了下去。但是下一秒，這些變化又像沒發生過一樣，蕭宇紇仍然掛著他那張麵癱笑臉，繼續聽老約翰的介紹。
    “我也隻是道聽途說，畢竟能從那些地方回來的人，哪一個不是大人物？不過或許正是因為幾乎沒什麼人去過，關於這幾個地方的傳說卻是極多的。就算現在科技發展到這個程度，那些傳說還是流傳得非常廣。說真的，你竟然一點都沒聽說過，我先在還覺得不可思議。
    “熱河森林在聯邦最南端，一年四季溫度沒下過二十五度。那裏每過三年，就會爆發一次能量風暴，上一次是在……恩？”老約翰拿出光腦，迅速查起了資料，然後按住蕭宇紇的肩膀，“聽我的，絕對不要去！”
    “上一次是在三年前？”蕭宇紇問道。
    “呃……確實是這樣。你既然猜到了，趁早放棄比較好。”
    “我再想想吧。”蕭宇紇仍然給出了模棱兩可的答複。
    “好吧。”老約翰也不再多勸，“四大凶地的情報不少，當然，其中大多數都是傳說，也就是人們自己杜撰的，不過或多或少都是有些依據的。這樣吧，我回去整理好給你發過來，你要是真想去，就趕緊想想怎麼能順利活下來。”
    ……
    老約翰的效率很高，當天晚上，資料就被打包傳到了蕭宇紇的光腦上。點開翻看了一番，確實內容豐富。他翻出其中對熱河森林的介紹，一目十行，也算是大概有了個了解。
    說白了，就是一座廣袤的森林，也是聯邦少有的綠色地帶。
    倒不是這裏的人有多環保，而是試圖來這裏伐木的人沒一個活著出來了。之後，異能者也在其中失蹤。再加上三年一次的大爆發，人們再也不敢打這片森林的主意了。
    此外還有一個接受度很高的傳說，傳說這座森林有一個強大的守衛者。從熱河森林走出來的強者無一不提到森林中央部分傳出過連綿不絕的嗚咽聲和低吼聲，可找了一圈又一圈，他們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如果隻是奇怪的聲音倒是沒什麼大不了。偏偏，這些靠近過森林中央的人都是倉皇地逃出了森林，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負了傷，隻是覺得在聽到那個奇特的聲音後渾身使不上勁，隨即心神都受到一股不知名的冒著黑氣的力量的衝擊，毫無抵抗之力。好在，這衝擊持續得時間不長，實力強的人靠自身實力挺了過去，實力差的，就隻能一命嗚呼了。
    關於這片森林的報道還有很多，但大同小異。蕭宇紇也就沒有多看，隨手關掉了光屏。
    奇特的聲音和不知名的力量？
    蕭宇紇竟嗬嗬笑了出來。
    “是那個嗎？”身後傳來女子的聲音。
    “大概吧。”蕭宇紇如此回答道。
    “若真是如此……”
    “那這一趟就不得不去了呢。”
    站起身，隨手抽出沈蒼上次送來的空間袋，塞進去幾件衣服和野營會用到的睡袋。再找了些被胡亂擺放的洗漱用品，和衣物放在一起。
    他又想了想，決定把另外一個空間袋也帶上。隻是這兩天還需要用到其中的工具，便準備臨走前再捎上。
    還缺些什麼嗎？
    把所有需要的東西在腦海中過濾了一遍，蕭宇紇打開了光腦，輸入了老約翰的光腦序列號，點開了發送消息的功能框。
    “老約翰，在嗎？”
    “什麼事？”老約翰回得很快。
    蕭宇紇的笑容似乎有略微的擴大，隻可惜老約翰並不在場。
    “你手頭充裕嗎？借些錢吧。”
    “做什麼？你不是房租被承包了嗎？”
    “車票錢。”蕭宇紇解釋道，“從這裏到熱河的懸浮特快，我準備做那個去。已經很給你省錢了不是？要是選擇空間轉移裝置，估計得把你借窮了。”
    “……”對方回了一個省略號。
    “其實是我怕借了你太多還不回來，最後還得換座城市找新房租，不太劃算。雖然懸浮特快慢了點，但還是勉強可以接受的。”
    “這麼說，你已經決定要去了？”
    “賭一把吧。就像你說的，我也得為自己的未來謀劃一下不是嗎？”
    “命可隻有一條，如果命沒了，就沒有未來讓你去仔細謀劃了。”
    蕭宇紇隻是敲出了三個字：“無所謂。”
    光腦的那一頭，老約翰久久沒有回話，大概也是在糾結著如何回答這三個字。對於蕭宇紇的心性，老約翰表示自己是挺了解，可就是因為太了解，這種時候才會感到深深的無力感。
    “好吧，我轉給你，幹脆一次借你往返的車票錢吧。”
    “怎麼這麼大方？不是說生意人都是自私的嘛？”
    “隻是些心理安慰罷了。”這是第一條回複，老約翰很快又回複了第二條，“祝你還有命坐上返程的列車。”
    “會的，我命很硬。”
    “叮咚”。很快，轉賬的聲音就傳到了蕭宇紇的耳中，他點開餘額一看，果然多了不少錢。於是他簡單地操作了兩下，預訂下了車票，車票信息被自動錄入了他的光腦中。到時候進站，隻需要把光腦調到指定界麵，在刷票處滴一下就好。
    但是老約翰的消息還沒完。
    “還有沒有缺的東西？”
    蕭宇紇回道：“再借下房租錢？”
    “……你還是死在熱河吧！”
    之後就再也沒了消息。
    蕭宇紇關了光腦，就這麼躺倒在床上，總覺得事情發展地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雖然，也不是不能接受。
    看來他的閑散日子也算是到頭了，接下來的考核任務時常大概不會短，或許需要花上一兩個月。不過無妨，他有的是時間，等這次的事忙完，就有半年可以不用思考做什麼工作來填補房租空白的清閑日子可以過了。
    隻是，他突然反應過來為何這兩天會有種異樣感。
    沈蒼，好像這兩天都沒來蹭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