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 五十五、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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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重的薑味!我不喜歡!
想要撇開腦袋,卻發現頭昏昏沉沉地不聽使喚。
不要把薑湯往我的嘴裏灌…………
薑湯?我不是被那個詭異的黑霧抓住了嗎?哪兒來的薑湯?
“醒了!少夫人醒了!太好了!謝天謝地!…………”
探菊欣喜地回頭喊了一嗓子,然後繼續往我的嘴裏灌薑湯。
“…………不喝…………拿走…………”
我之所以睜開眼睛,就是為了不想喝薑湯。
“那可不行,您這是大冬天的落入水中,不受寒才怪呢,必須用濃薑湯驅寒,這是田先生說的,等您稍微緩和一點兒了,才能給您用藥。”
探菊這種時候絕對聽田大夫的,而不聽我的。
“不!”
剛才嗓子還有些沙啞,現在已經可以吐字清晰了,但我的態度更加堅決了。
“…………菱兒!菱兒真的醒了嗎?”
文澈的聲音由遠及近,隨著急匆匆的腳步聲,他一身外出的打扮就闖進了我們的臥室。
“……文澈……”
這種時候,撒嬌最好用了,總而言之,我的目的就是不喝薑湯。
“二公子,您可回來了,少夫人正在鬧別扭,不肯喝薑湯呢!您快來勸勸她…………”
見到文澈進來,探菊連忙把手上的湯碗往文澈麵前一送,自己閃身就要往外走。
“菱兒,我也不喜歡喝薑湯,可這也是為了你的身體好…………”
文澈稍微一愣,馬上明白了探菊的意思,畢竟他跟我一樣,吃藥的時候得有百八十個人哄著。
“我不!”
隨著神誌的清醒,我的體力也正在慢慢恢複,至少拉被子蒙頭的力氣還是有的。
“菱兒…………”
文澈歎了一口氣,隨即端起湯碗,開始大口大口地往自己嘴裏灌薑湯,然後鼓著腮幫朝我進攻過來。
不好,這是某次文澈生病不肯吃藥,我情急之下使出來的招數,被他學會了。
這下子逃不開了…………
給我喂完薑湯,文澈心滿意足地舔舔嘴,看著我傻笑。而此時的探菊已經背過身去,竭力地拚命忍笑了。
“不許笑了,扶我坐起來!!”
薑湯入腹,開始散發效力,我的身上暖暖的,似乎流失的力氣正在回籠,我的精神頭也比剛剛醒來的時候好了一大截。
“探菊,你不要笑了,我有話問你。”
沒有用探菊伸手扶我,文澈已經搶先把我扶坐起來,斜靠在他的身上。但是,看他的臉色,似乎正在因為我這一次失足落水的事情而生氣。
“二公子,田大夫剛才已經來過了,也開了藥,是尋梅姐姐親自去抓藥的,您就放心吧。”
探菊竟然沒有發現文澈神色上的變化,還以為他要問藥的事情呢。
“探菊,你不要嬉皮笑臉的,跪下!!”
別看文澈平時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一到涉及我的問題的時候,他就會變得特別嚴肅,上次我淋雨回來,他差點兒沒把問竹從邵家攆出去。
探菊果然被他的厲喝嚇了一跳,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探菊,你是怎麼伺候主子的?為什麼明明你跟著主子一起出去的,卻害得她一個人四處亂逛,還失足落水?
端午是我娘屋裏的丫鬟,我無權處置她,可是你總該歸我管吧?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
文澈很少發脾氣,也很少如此的條理清晰,尤其他板起臉來的樣子和他那個死人臉大哥極其相似,亂嚇人一把的。
“奴……奴婢…………”
探菊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了,還以為自己麵對的是邵家那個有如魔鬼的當家大公子呢。
“文澈,你嚇到探菊了,別那麼嚴肅!!”
我用力地扯著文澈的衣襟,怕他真的發脾氣,到時候滿院子的下人都要遭殃。
“…………二公子,您且息怒,這件事事有蹊蹺,也不能說就是誰的責任…………奴婢也是隨同二少夫人一起外出的人,您要責罰,就連端午一起罰吧!”
端午可能一直都在外間屋裏,一聽到內室的吵鬧聲,立刻掀開門簾進來,和探菊一起跪在了地上。
“文澈,你聽我說!是我離開柳家客廳出去透氣的時候,沒有告訴她們兩個。
今天同去柳家做客的咱們家三位小姐,出門時都隻帶了一個丫鬟,而且年紀都比較小,我怕她們服侍不周,所以特別叮囑探菊和端午兩個人多家照應。她們兩個並沒有錯啊!”
我來到邵家時間也不算很短了,可是卻一直不習慣前呼後擁的生活,得了機會就像自己獨處,這也是我無法對文澈說明的理由。
“端午,你剛才說事有蹊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文澈並沒有理我,其實他也是懂得我的感受的,所以並沒有對我一個人偷偷溜出去的事情加以追究。
“二少夫人落水的那個院落,我們去柳家的時候,都是看到了的,那門上層層疊疊繞了好幾層鐵鎖鏈。可是我們發現少夫人落水的時候,那門上的鎖鏈卻是七零八落散在地上的。
別說我們感到奇怪了,就連柳家的人還緊著追問我們,少夫人究竟是如何打開鎖鏈的呢。
二少夫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端午、探菊、文澈三個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滿臉的疑問。
“鎖鏈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上?我碰都沒碰過那東西啊?我身上也沒有什麼利器可以破壞那些鎖鏈,更不可能用蠻力弄壞那些鎖鏈,那鎖鏈壞掉了也跟我沒什麼關係啊!!
我隻是自己走著走著就迷路了,怎麼進到那個院子裏的,就連我自己也不清楚。隻記得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見了滿池盛開的蓮花…………”
端午和探菊都被嚇到了,臉色青黑地用恐怖的目光看著我。
“少夫人,您是不是有些發燒,在說胡話啊?這是什麼季節,怎麼可能有蓮花盛開呢?二公子,您快摸摸少夫人的額頭,是不是有些熱?”
探菊已經在盤算著是不是要請田大夫過來一趟了。
“沒事兒,她沒有發熱…………”
文澈果然乖乖地摸上了我的額頭。
“對了,我落水的時候,好像還聽到有人在我耳邊說話,說些‘幫幫我’‘女兒’什麼的…………”
我的眼神,溜向端午,偷看她的神色。
“別說了,好嚇人…………”
探菊已經膽小地捂住自己耳朵了。
“是個什麼樣的人?”
端午的臉色由青轉白,卻依然忍不住發問。
“是個女人的聲音,很幽怨、很悲傷的那種感覺…………”
不就是柳家小夫人趙婉瑩嘍…………
“對了,文澈,你還要出去嗎?怎麼穿著外出的衣裳?”
我的快速切換話題讓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但也很快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誰也沒有看到端午的臉上慘白一片,一點兒血色都沒有。
“我在鋪子裏,聽說你在柳家落水,被送了回來,我一心急,就直接從鋪子衝回來了。好像這會兒,娘還沒回來呢,明天大概要挨罵了…………”
文澈吐了吐舌頭,又變回了平時的大男孩。
“文澈,你就別責罰探菊和端午了。端午是娘那邊的人,輪不著你罰她,再說她和櫻哥兒兩個人現在幫我管理家事,已經夠累的了,她也不是應該專門伺候我的人呀!
還有,咱們這個院子裏麵,訪蘭是總攬全局的,尋梅是專門服侍你的,問竹自從回來,你始終也不願意讓人家靠近我,你要是連探菊也責罰了,那誰來伺候我呀?
這樣吧,你就罰探菊每天親自給我煎藥好了,你看行不行?”
我使出了壓箱底兒的本事來撒嬌哄著文澈,希望他能夠看在我的麵子上,不再追究這件事。
要知道,在現代社會裏,我可是從來都沒有用這種聲調說過話的,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煎藥的活計,她還想交給別的什麼人去做嗎?讓別人煎藥,我可不放心…………”
文澈這話的意思,基本上就是同意我的建議了。
“好,好,好,你們兩個快起來吧,跪在地上也不嫌涼?怎麼沒見櫻哥兒姐姐?她去哪兒了?”
對著兩個丫鬟擠眉弄眼,告訴她們雨過天晴了。
“櫻哥兒姐姐被老太夫人叫回去了,說是有事要商量,看那意思,老太夫人好像要把柳家的兩位小姐接到咱們家來住一陣子。”
兩個丫鬟忙著起身的功夫,探菊解釋了一下櫻哥兒的去向,而端午卻一言不發地退出了屋子,到外麵去了。
我剛才吐露的訊息,夠她琢磨一陣子的了。
“唉?為什麼要把柳家的小姐接到咱們家來住?”
文澈現在對‘柳家’這兩個字敬謝不敏。
“那個古怪的院落裏原來是鬧鬼的,現在作為封印的鎖鏈被破壞了,柳家的別院怕是也不能住人了,誰還敢在那個院子裏住下去呀?”
探菊想想那個透著鬼氣的院子都直哆嗦。
“柳家在臨塘不是有親戚嗎?她們為什麼不去親戚家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