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 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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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躺又是好幾天,鍾離昱終於恢複了。也準備和鍾離莫鍾離烈一起去月弓,如今的他已經不想顧及母妃說的事情了。然而,事情總是發生地令人措手不及。戰報傳來了。
不過幾日的時間,樊殷的版圖就又縮小了一圈,雖然尺度不大,主要是柳晨凡和梁蒙很厲害,所以已經控製了入侵的速度,隻是還是失了一兩座城。但是這封緊急的戰報並不是報告這個的,而是中路,太上皇和太妃被月弓弓元翎抓住了。這是最為震驚朝野的消息,於此同時還傳來了信函。
要換你父皇母妃,就用昱兒來換吧,本皇在兮雲鎮郊外杏園內等著昱兒,期故地重遊。
簡要的意思就是這樣,要用鍾離昱去換樊殷聖朝的最高位的兩個人。嗬嗬,好一筆交易。鍾離朔抓緊了信函,手微微抖著,眼中隻有憤恨的光。
一旁的鍾離伊看著這樣的鍾離朔很是擔心,上前扶住自己心愛的人,自然也知道了信函的內容。又是鍾離昱,為什麼又是他,若是他不存在該有多好,為什麼大家在乎的都是他,而我隻是想要陪在朔哥哥身邊都要這麼艱難?
良久,鍾離朔吩咐道:“傳七殿下鍾離昱進宮。”
鍾離昱也得到了父皇母妃被抓的消息,心裏很不安,很著急,然後就接到了要進宮的傳召。正好,他也準備進宮,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進了宮,被引到大殿,沒有想到伊兒也在,鍾離昱心中的不自在又深了一層。
“微臣參見陛下。”微臣、陛下,而非昱兒、朔哥哥。如今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已然改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也超乎他們預料的不斷擴大,情不堅,心已變。
“昱兒,可知為何喚你過來?”鍾離朔問著。他原本的心情在微臣和陛下之後變得更加糟糕,語氣自是不善。
“回陛下,想是為了父皇和母妃的事情,微臣想知道父皇和母妃現在如何?”語氣中透著焦急和擔心,根本沒有注意到鍾離朔語氣中的不善。
“父皇和母妃暫時沒有危險,而且被照顧的很好。隻是樊殷的版圖又縮小了一圈罷了。”鍾離朔不慌不忙地說著,好像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一樣。聽得鍾離昱更加著急:“陛下,要如何救回父皇和母妃?”
“救回?不用,隻是要交換罷了。”鍾離朔還沒有說完,鍾離昱就急忙說道,“他們要什麼?隻要能將父皇和母妃換回來,要什麼昱兒一定想盡一切辦法達成。”
“嗬——”嘲諷的語調,“不用想盡一切辦法,你自己看看吧。”說完就將之前的信函扔在了鍾離昱麵前。
鍾離昱立刻拿起信函,仔細地看著,然而臉上的血色也瞬間消失了。“陛下,不知陛下作何打算?”語速很慢,鍾離昱已經不知所措了。鍾離朔會怎麼做呢?將他交出去換兩國安平和父皇母妃,還是顧念舊情不將自己交出去?怎麼想也不會是後一種吧。鍾離昱苦笑著。
“作何打算?哈哈,你和弓元翎究竟是有什麼關係,竟可以讓他為了你放棄滅我樊殷的機會,隻為了要你這麼個人?說你和他什麼都沒有你信嗎?昱兒,你太讓我失望了,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會背叛我,我甚至想過你是否是有苦衷的,可是你呢?一次一次讓我的心跌倒穀底。你回去吧,這件事由你來定吧,我累了。”說完,撫著額,坐在那高位上,渾身無力。
麵對鍾離朔的指責,鍾離昱說不出一句話來,鍾離朔已然不相信他了,再說什麼還有意義嗎?隻是心為什麼感覺不到痛?因為麻木了嗎?
“微臣告退。”機械一般的聲音,轉身離開。
“朔哥哥,我送昱哥哥一程。”伊兒跟著出去了。
聽得鍾離昱身子一震,朔哥哥,好遙遠啊。隨即加快速度趕忙離開。
“昱哥哥,等等伊兒。”虛弱的鍾離昱終是被伊兒趕上了,鍾離伊一側身擋在鍾離昱前麵:“昱哥哥,伊兒有話和你說。朔哥哥登上皇位之後,朝堂本是心就交替之時自然不太穩定,然而即使朔哥哥日夜操勞,也從未忘記過昱哥哥,他一直在等著你回來。朔哥哥那麼說隻是太生氣了,不是有意的,他心裏最愛的還是昱哥哥你啊!”說著突然跪了下來,“但是,伊兒現在有個不情之請。昱哥哥你同意吧,為了父皇和母妃,為了朔哥哥,為了樊殷,你就同意吧。朔哥哥他現在不可以是去樊殷的,伊兒所能做的很有限,完全幫不上忙,昱哥哥不也是愛著朔哥哥的嗎?如今又怎麼忍心看他為難呢?而且你們本是兄弟,樊殷的朝臣又怎麼會應允?樊殷的百姓又怎麼會應允?伊兒會好好照顧好朔哥哥的,昱哥哥你就放心的走吧,就當伊兒求求你了。”
耳邊的哭泣聲回蕩在腦海裏,揮之不去。但是心有不甘,“伊兒,那麼我呢?我的感情呢?它要怎麼辦?”
“昱哥哥,你不可以這麼自私的,國難當前,難道你的感情還能比樊殷更重要嗎?難道朔哥哥那麼愛你,你就不能為他做點事情嗎?伊兒看錯你了。”然後留給鍾離昱一個很瀟灑的背影。
是我自私了嗎?為什麼到頭來都是我的錯,我究竟做了什麼會讓人這般嫌棄?鍾離昱自問著,無解。
渾渾噩噩地回了鍾離莫的府上,悠悠蕩蕩地進了屋,然後就是長時間的發呆,無助無措。
鍾離伊怕鍾離朔和鍾離昱反悔,回去之後,就暗中叫人散布了消息,隻要鍾離昱願意前往月弓,那麼月弓的聯盟就不會再進攻樊殷了,而且太上皇和太妃都可以平安歸來。這在無形之中就讓民眾的意願偏向了鍾離朔,即使他將鍾離昱送走,在百姓看來也是為了樊殷。當然也是逼迫鍾離昱離開的手段。
知道鍾離昱回來了,鍾離莫和鍾離烈也聽到外麵的傳言,就急忙去了昱兒的房間。
“昱兒——”鍾離莫喚道。上前摟住這個自己從小就疼愛的孩子。“哭出來吧,不要憋著。”
突然感覺到了溫暖,也是自己最親的人,鍾離昱終是忍不住了,緊緊地抱著鍾離莫,哭喊出來:“莫哥哥,為什麼一切都變了,朔哥哥為什麼會娶伊兒,我隻是想讓朔哥哥自己拒絕她啊!為什麼懷疑我,我和弓元翎什麼都沒有!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莫哥哥我的心好痛,好痛,痛得快要死掉了!”
昱兒的悲傷一直都無聲的,這一次的發泄真正將這些時日以來的悲憤都宣泄了出來。鍾離莫什麼都沒有說,隻是讓昱兒盡情哭喊,輕輕地撫著昱兒的背,希望給予他力量。然而鍾離莫通紅的眼眶也透露著他心裏有多痛。
最後,鍾離昱哭睡在鍾離莫懷裏,鍾離莫就將他移到了床上,和鍾離烈默默出去了。
“烈兒,為什麼會這樣?朔兒那麼愛著昱兒,怎麼會這麼對昱兒呢?這個朔兒還是那個朔兒嗎?”一直忍著的淚水也不堪重負地落了下來。
“莫兒,那個位置是會改變人的。”細細地吻去鍾離莫臉上的淚珠。
“烈兒,如果那個位置上的人是你,你會不會變,會不會也想朔兒對昱兒那樣對我?烈兒,我不想那樣,我們這麼幸福,為什麼昱兒會這樣?”鍾離莫始終沒有辦法接受昱兒的悲哀。
“莫兒,我也不知道,那個位置太複雜,太多變化,太多不堪了。就如你說的,我們現在很幸福,所以更要珍惜。”鍾離烈早就不在是那個衝動不計後果的孩子了,因為他知道他和莫兒在一起有多不易,如果自己還是和以前一樣,那麼也許老天會收回他們的幸福吧。
可能是鍾離伊找的人太厲害了,遠在江南的魄雲敖和唐明苑也得到了這方麵的消息。魄雲敖聽了急忙就準備上京,可是唐明苑勸了他。以昱兒的性子,最後還是會答應吧,既然如此,那麼他們不如直接去月弓和樊殷交戰的地方,那樣反而更直接。魄雲敖思及此,也就同意了,然後和桂魄帝道別就趕往前方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