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篇 第三十二場 心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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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玩偶娃娃有一個心願……
當展昭和嚴冰看到白玉堂帶著一個外表斯文有禮的青年男子回到家時,都驚訝地定定看他,在白玉堂告訴他們這人是自己來訪的“朋友”後,嚴冰更是驚訝得眼珠子都快掉到了地上:
“你這種家夥竟然也會有‘朋友’?!”
“你欠揍吧?!蠢人類!”
“你說什麼?!沒用的小娃娃!”
展昭被這兩人迅速升起的火藥味弄得又將頭暈眼花起來,對他們喝了一句“都給我冷靜下來!”就轉向那造訪的客人歉意地微笑:
“真抱歉!讓你見笑了,請過來這邊坐。”
那人好像剛被這兩人火爆的態度給嚇了一跳,聽到展昭對自己說話,回過神來轉頭看到展昭給自己的笑容,愣了一下後,就睜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展昭看……
“ 你幹嘛這樣看著他?!”
白玉堂轉眼看到那人像是失魂落魄地看著眼前的人,不知為何,無名火又升起來。
……對不起……因為我沒想到他會這樣親切地跟我說話……
那人又被白玉堂驚了一嚇,連忙跟他解釋,又慌亂地低下頭,眼睛不知該看哪裏好,不敢直視白玉堂和嚴冰,現在連最親切的人也不讓看了……
“白玉堂,不要這樣。”
展昭見那人被這不懂收斂的兩人弄得不知所措,對白玉堂勸道,隨後,就把客人領到沙發處坐下,給他倒了熱飲後,在他對麵坐下來,問他:
“你是白玉堂的朋友?這麼說你們認識很久了嗎?”
“你問他也沒用,他‘出生’時就沒有被裝上‘嗓子’,發不出聲音。”
白玉堂替那人告訴展昭。
展昭聽白玉堂這樣說,又見那人對自己無奈地笑笑,心中感到刺痛,一個被製作者奪去了“嗓音”,無法表達自己的玩偶娃娃……
“他叫子雅,比我早一些‘出生’,因為沒有‘嗓子’,在還沒有賣出去前就一直被其它玩偶娃娃們刁難,所以才變成這樣唯唯諾諾的個性。”
白玉堂接著介紹那人,展昭和嚴冰聽了,看看那小心坐著的人,都覺得心中難受……
……但是……其實我的“嗓音”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妙的哦!我能夠唱出這世上最美麗的歌聲!
子雅聽白玉堂提到了自己的“嗓子”,忽然有些興奮地看著展昭和嚴冰“說”,然後又用眼神催促白玉堂快把自己的話轉達給他們……
“他說其實他唱歌很好聽。”
白玉堂無可奈何地隻得充當“翻譯”的工作。
“是嗎?這我倒可以想象,因為你看起來就像個有很深造詣的‘藝術家’。”
展昭看著那人即便是特意換上了不引人注目的普通T恤衫,但他那飄逸優雅的氣質仍是不能掩蓋,隻可歎他最寶貴的價值,就這樣被那製作人給剝奪了……
子雅聽到展昭讚同自己的話,愣了一下,就莞爾露出明媚的笑容……
我多想告訴你,我的嗓子是寶石,我的歌聲是璀璨的星星,我的曲子是幸福……
白玉堂看到那人露出從沒見過的欣慰笑容,隻在心裏歎自己這主人,如此輕易地就能給別人以希望,難怪會被其他的玩偶娃娃傳出那樣的傳言,“惹禍上身”這樣的勸解,連自己都懶得說了,反正他一定是對此不以為意的……
……謝謝你!……所以我有一個願望,我想為我的主人唱一首歌,雖然我裝上了“嗓子”,隻能最後有一夜的生命,然後就會變成普通的玩偶娃娃,但我還是想實現這個心願,你可以幫助我嗎?
白玉堂感到了子雅想說的話,卻被他話裏的內容震懾住了,看著他呆住,直到子雅又用眼神來催促自己,才攝了自己的心神,幫他告訴展昭:
“他說他想為自己的主人唱一首歌,盡管裝上了‘嗓子’後,他隻能最後擁有一夜的生命……”
展昭和嚴冰聽了這話,也覺得震驚,展昭看子雅臉上的笑容未改,仿佛這個心願隻是美好,而沒有一絲遺憾;仿佛這個願望帶給他的,隻是期待,而沒有一點悲傷;仿佛隻為了唱一首歌,而交付自己的生命,也是幸福……
展昭不由悄悄握緊了拳,他感到心痛,隻恨自己不知何時才能找到那個製作玩偶的人,阻止他再跟這些玩偶娃娃和人類,開著這一個個殘酷的玩笑……
展昭剛要開口對子雅說什麼,就見他突然麵露焦急地站起身來,旁邊的白玉堂又替他表達:
“他得先回去了,否則他的主人回家後會發現他不在,他改天再過來找我們。”
展昭看子雅對自己和嚴冰有禮的微笑頷首告別,就也對他點點頭,目送白玉堂帶他匆忙地出了門……
“你啊,別想太多了,玩偶娃娃的腦子都是這麼‘笨’的,隻會單純地希望主人能夠幸福快樂,你的那個小娃娃,恐怕也‘聰明’不到哪裏去……”
他們離開後,展昭見嚴冰好像看出了自己因為那個無聲的玩偶娃娃起伏的情緒,走過來拍拍自己的肩膀,對自己說。
展昭對他回以微笑,讓他放心,但自己心中的陰霾,又哪裏是這麼輕易就能夠散去……
兩天後,展昭三人又在同一間餐廳的玻璃牆外,看到了那個斯文的年輕人,或者說,是一個外表斯文漂亮的玩偶娃娃……
那個跟他們見到的人類一模一樣的玩偶娃娃正被一個十幾歲的女孩抱在手中,站在餐廳對麵的人行道上等待綠燈亮起來,那女孩一手將玩偶娃娃挽在身體前,另一邊手,牽著一條狗,靜靜地站在馬路對麵,她的頭上左右綁著兩個黑色馬尾,顯得活潑可愛,穿著粉紅碎花的連衣裙,容貌也很討喜,隻是她的神態有些奇怪,任身邊的行人和車輛在她的周圍來來往往,她卻始終直視著前方,仿佛什麼都不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那個,是導盲犬吧?”
嚴冰的話,才令展昭和白玉堂明白過來,原來那個女孩的眼睛是失明的……
這時,那女孩手中的玩偶娃娃像是也看到了他們,它竟然麵露喜色地,仗著她的主人無法看到它,抬手對他們招了招手!雖然隻是小小的動靜,但它仍是被站在旁邊的一個男人發現了,那男人霎時臉色刷白地對那女孩著急地說起什麼來,而那女孩則是被這男人弄得莫名其妙……
“那個笨蛋!”
白玉堂低聲罵了一句,但還是馬上跑出了餐廳,走過馬路去為那女孩解圍,展昭和嚴冰看到這一幕也是哭笑不得。
過了一會兒,白玉堂解決完事情回來,告訴他們:
“那家夥說它的主人正要去上課,到時那女孩會把它放在儲物櫃裏,它再偷偷跑出來。”
展昭應了他,知道那玩偶娃娃一定又是用隻有白玉堂才能夠感應到的“語言”悄悄告訴了他,就打算在這餐廳裏等那人過來。
三人等了一些時候,就見有侍者給他們領來一個人,那年輕人對他們謙虛地笑笑後坐下來,白玉堂等侍者走後,就不客氣地對他訓道:
“你腦子笨啊!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活動,哪天被受驚嚇的人類砸壞了可沒有人救你!”
……對不起……我習慣了,反正我的主人看不到我……
“那個失明的女孩,她不知道你可以變幻成人類的事嗎?”
不知道……她是個女孩子,我不想嚇到她,又不像你的主人,是個強大的檢察官……
子雅被白玉堂大聲訓斥,也不敢看他,低頭小心地道歉後,說到白玉堂的“主人”,許是覺得親切了,又抬起頭來定定看著展昭,咧開笑容……
“你……為什麼總是用這種奇怪的眼光看他?!”
白玉堂看這人隻有在對著展昭時,才笑得燦爛,又煩躁起來,對他喝了一句,馬上又見他低下頭去,自己卻接到了展昭警告的眼神,讓自己的態度緩和些,白玉堂無奈地對那手足無措的人說:
“你不要總這個樣子行不行?!好像我一直都在欺負你……”
……以前跟在那個人身邊的Devil是很可怕啊……不過,你現在好像不一樣了……
白玉堂看子雅聽到自己這樣說,終於抬起頭來直視自己,給了自己一個柔和的微笑,倒是令他忽然不好意思起來,在輕咳了一聲後,趕緊把話題給轉了去……
“那麼,你就是為了那個失明的女孩,想找到自己的‘嗓子’嗎?”
嗯……她從生下來開始,眼睛就看不見,她熱愛這個世界,卻從來不知道這個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我想用我的歌聲,讓她“看”到這五彩繽紛的美麗世界……
白玉堂將他的話轉達給展昭,展昭看那人滿臉期待地望著自己,心中也為這個玩偶娃娃純粹美好的心願而感動,他問子雅:
“你的‘嗓子’是用什麼東西‘做’的?我們在哪裏才能找到它?”
我的“嗓子”隻有世界上最美麗的藍寶石才能做成,那顆藍寶石叫作“Hapiness”,據說它能帶給擁有它的人以“幸福”,現在它在製作我們玩偶娃娃的人手裏,他用這顆寶石為賽伊爾做了掛飾,那寶石現在就戴在賽伊爾的脖子上……
子雅“說”完後,等了一會兒,不見白玉堂給他傳話,就疑惑地看向白玉堂,隻見他在接到了自己的視線後,對展昭草草說了一句:
“他說能夠做他的‘嗓子’的是一顆藍寶石,具體是怎樣的寶石和在哪裏他也不知道,這事還得從長計議!”
然後,就突然硬拉了自己的胳膊,將自己從座位上拉起來,要往外走,子雅莫名其妙又著急地看著展昭,想掙開白玉堂的手,但被那人不著痕跡地手下施力一緊,他吃痛地“叫”起來,卻沒有人能夠聽到他的聲音,於是他也不敢再掙紮,任由白玉堂給自己瞎編了一個理由後,就將自己拉出了餐廳……
“差點被你這家夥給‘騙’了!這種事你怎麼不早說?!東西在賽伊爾的手上,你怎麼可能拿得到?!”
剛走出了餐廳,離開展昭的視線,白玉堂就甩開那人,對他說。
所以我才要找你的主人幫忙啊……你知道我根本就不是那個人的對手……
“我怎麼可能讓他去冒這個險!”
……那麼……你是不打算幫我了?
子雅沮喪地問眼前人,卻在靜默了一下後,意外地聽到那人回答:
“不,我會幫你從賽伊爾那裏拿到寶石,隻要你記住你給我的承諾。”
……為你的主人歌唱嗎?我一定會履行諾言的!隻是,現在的Devil,也不是賽伊爾的對手,你一個人去的話很危險!
“白爺才不怕那個家夥!再說,我也跟你一樣,希望能夠給自己的主人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禮物……”
子雅看到那人的臉上露出從沒有過的溫柔表情,也與他相視而笑,原來,擁有著一個小小心願的,也不止自己這一個玩偶娃娃……
月光做的旋律
星星做的音符
我的心做的樂譜
親愛的
別哭泣
你想要什麼
才會快樂起來?
好的,我去摘一顆星星來給你……
如果玩偶娃娃有一個心願,怎樣表達才能讓你知道,也許世界上最美麗的東西能夠讓你開懷……
好的,請將天空留給我;
好的,我去摘一顆星星來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