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生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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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況不斷的一天終於結束,陸梓岐吸了口氣將身上的衣物脫下扔到一邊,走進了浴室。
沈臨現在應該已經在飛機上了,真不知道他怎麼就那麼緊張他那個小情人,明明人家心中裝的是別人還一如既往的情深不悔,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一頭倔牛。最可惡的是居然把他那破爛公司全都扔給他打理,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總裁助理,不要把他當成萬能金剛人行不行!
踏進浴缸打開蓮蓬頭,陸梓岐心裏又竄起了對沈臨的怨念。
蒸騰的熱氣緩慢地溢滿整個浴室,陸梓岐撩開擋住了視線的濕發,看到了對麵鏡中自己的赤裸身影,神情頓時變得有些冷凝。
鏡中人的身體上其實有著很多細密的傷口,不顯眼,卻密集。都是些不致命卻疼痛無比的傷口所留下的,不仔仔細細盯著看根本就看不出來。他已經動過了許多次祛疤的手術,而這些醜陋的傷疤卻連同著那些記憶如附骨之蛆一般死纏著他不放,甚至到死也不放過……
腦海中的某根弦似是斷了,拿起一旁的沐浴球,陸梓岐狠狠擦拭著之前還沉迷在欲望之海中的身體。過於蒼白的軀體被擦拭出一縷縷紅痕,血液的流動讓皮膚看上去有了幾分活氣,不像之前那般像是已死之人。明明已經逃離,明明已經將身體清洗過那麼多遍,明明已經有了新的開始,他卻依然覺得自己無比的肮髒……
指尖已經被水泡的有些發白,之前的雄麝氣味已經盡數洗去,陸梓岐裹上浴袍,看了一眼鏡中人有些模糊而蒼白的臉,無聲地諷刺一笑。再怎麼肮髒不堪,他卻也依然要用力地活下去……
浴室裏氤氳的水汽讓人容易產生溺水般的窒息感,陸梓岐出了白霧一片的浴室,倚在吧台旁給自己倒了一杯白蘭地,盡管這樣會讓他很容易醉倒。
想起那個刮花了他車還嚷著要賠償的青年,陸梓岐不置可否的一笑。
付局長家的小公子他可惹不起……不過,那般囂張的小孩兒,倒是有意思的緊。
扔下手中空了的酒杯,陸梓岐轉身進了臥室。
一夜無夢。
果然酒喝得太多,第二天起來還是會頭痛。
劇烈的眩暈感不斷地攻擊著陸梓岐僅有的神智,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已經區分不出額上的究竟是正常體溫還是正在發燒。
鎖骨上的吻痕經過一夜的‘修養’已經褪去了些許,但明眼人還是一眼就看得出來他昨晚幹過些什麼。厚厚的窗簾將陽光盡數擋在窗外,讓他根本無法分辨出現在究竟是什麼時候。看這情況,還是,別去公司算了……
困難不已地從地板上撈起被丟棄在一旁的手機,陸梓岐有些頭暈眼花的看了眼通話記錄,找準阿泗的號碼撥了出去。
“喂?梓岐?”
經過昨晚那麼一夜,兩人之間的關係像是變得親密了些,但也似乎僅此而已。
“我發燒了,麻煩你過來一趟,巴比倫花園小區167號。”
趁著口齒尚還清楚的說完這一通話,陸梓岐掐斷了電話將因發燒而沉重不已的身體塞回了被窩裏。他知道就他這已經開始發燒的破爛身體,若是不找個人來照顧著,隻怕會燒著燒著就歸西了。
感覺到腦袋越來越重,陸梓岐煩躁地將整個人都縮在被子下麵,越往裏縮卻越感覺到悶。這也是當然,被窩裏可沒有空氣對流機。
當他感覺自己快要燒得神誌不清的時候,樓下終於傳來了聲響。
“梓岐!”
阿泗的聲音在樓下清晰可聞。
陸梓岐從被窩裏探出手來摸索著按下床頭的一個按鈕,按完後又立刻縮回了被窩裏。
阿泗進得門來看見的便是丟得滿地都是的衣物,他看了看四周猶豫了片刻,抬腿往應該是臥室的房間走去。
這是他第一次進陸梓岐的家,也是第一次如此靠近他更深層次的隱私。他知道陸梓岐和木昔約會時從不將對方帶回家,為此,他幾分快意幾分失落。快意的是木昔也不過是那人合得來則往合不來則去的床伴,失落的是他卻連床伴都不如。不過,他現在有了靠近他的機會,說不定也是走進對方心底的機會。
帶著複雜莫測的心思,阿泗推開門走進了陸梓岐的臥室。
室內沒有開燈,厚厚的窗簾遮住了屋外的光線,一片陰鬱的漆黑。
阿泗在門邊摸索著打開燈,柔和的光線一灑下來他便看見了連腦袋都縮在被窩裏的陸梓岐。
“梓岐?”
阿泗走過去在拱成一團的被子上拍了一記,被子底下的人微微動彈了一下,沒有吱聲。
陸梓岐雖然聽見了阿泗的說話聲,但是他的頭卻痛到讓他全身沒有丁點力氣起來回應。既宿醉又發燒,他覺得自己渾身忽冷忽熱,一下子如臨火海一下子如至冰窖。
“梓樨?”
見對方沒有回應,阿泗有些擔心地將被子掀開一個角。
窩在被子裏的陸梓岐已經燒得滿臉通紅,兩眼的睫毛被沁出來的液體打濕,看上去竟有著幾分難言的脆弱。
“怎麼燒成這樣!”
把手從對方額上拿開,阿泗急忙從廚房冰箱裏拿出冰塊包在毛巾裏放在他額頭上。
陸梓岐睜開困頓不已的雙眼,視線以內是一人模糊的臉,好像,還有淡淡的香水味道。
“藥。”
“我等會兒去買。”
“不是,櫃子裏……”
頭重腳輕的拉開床頭櫃,陸梓岐下巴朝那一抽屜的藥品努了努,接著又一頭栽回了床上。
床頭櫃裏的藥品都是些昂貴的進口藥物,比如抗生素之類,大都是些阿泗沒見過的包裝,他雖不知道為什麼陸梓岐要備這麼多藥在家裏,但還是拿出幾粒退燒藥和抗生素,跑廚房裏倒了杯溫水,給床上那個已經燒得神智不清的人吃下。
說完了那麼幾句話的陸梓岐已經徹底沒有了力氣,任由阿泗給他喂藥擦臉。
床頭櫃裏除了藥品外還有體溫計和消毒酒精之類,阿泗喂完藥後拿出體溫計塞到他胳肢窩下,如果他燒得厲害,他還是得將他送到醫院去。
陸梓岐發燒的狀況和常人的感冒性發燒有些不同,旁人都是額頭滾燙四肢冰涼,他卻是臉上燒得通紅一片身上卻是如冰塊一般鐵冷。
阿泗手忙腳亂的拿出酒精給他擦身,希望借此能夠讓他降下燒來。可一解開他身上本已亂作一團的睡袍帶子,他卻驚訝地發現對方身上竟然有著數不清的各種傷疤。那些傷,他一眼便可以看出來是怎麼弄的,隻有調教不聽話的‘寵物’才會用上那些不入流的手段,而陸梓岐,他身上怎麼會有這種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