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曾經滄海難為水 第四章 鬼鎮·通天古樹【求枝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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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在心中期望不要迷路,眼下就迷了路。或者是說,將雪瑤跟丟了。本來雪瑤就起飛要早,更別說雪瑤的速度要比茀貓快不少,就這樣,距離越來越大,終於,雪瑤的身影在天邊化作一個小點,再也尋不到。
既然已經迷了路,便駐足問路罷。茀貓四處看看,卻見方圓百裏並無人煙。不得已,隻能一路趕路,趕到她認為的雪瑤最後化作黑點的地方,這次真的迷路了,沒有黑點,便沒有方向。再次向下看仍舊是荒蕪一片。放棄空中的方向,隻盯著地麵,想要找些有人煙的地方,繞了些路,終於看見了一個小鎮。
今日好像是集市,人多、東西也多。可這四周都是荒蕪一片,就這樣一個孤零零的小鎮,太過詭異,更何況這下麵的人有的穿的竟是上好的天蠶衣,就如同她身上這件一樣,這樣的衣服哪能是逛集市的平常人穿的。
茀貓猶豫了一會兒,又在四周轉了轉,半個時辰過去了,她卻又回到了那個小鎮。莫不是她轉了一圈又回來了?這小鎮在茀貓心中的感覺更加詭異,就是空氣都變得壓抑,人們臉上的笑容此刻看起來極為陰森。她是怕了?茀貓一笑,不叫這點東西影響了她,微微呼了口氣,麵色凝重的毅然決然的飛了下去。
集市上憑空出現了一個人,這集市上的人竟然都毫無反應,也都隻是忙著自己手中的事兒,或許是沒有察覺?茀貓死死的盯住這裏的人,想要看出些什麼,卻失敗了。終於茀貓拽住了一個人,想要問一問,打破這詭異感。
她的手剛一伸出去,那人就變成了淡薄的幻影,自她的手中穿過了,抓了個空。胸口處沉寂已久的玉墜突然變得灼熱,茀貓連忙將玄力注入,眼前的一切才浮現出了它原本的麵貌。苦笑的看著這空蕩蕩的街市,原來都是幻覺。
緩緩地掃視著四周,破敗的店鋪,攤子,都顯示出它的蒼老。它們經曆了多少的風吹雨打才能出現這個樣子?走了幾步,到了客棧的前麵。客棧的牌子已經掉了一邊,斜斜的掛著,隨著風吹,一動一動,用蒼老的聲音唱著古老的歌曲。剛要進去,茀貓才發現最為詭異的地方,這裏竟沒有一絲的灰塵,沒有蜘蛛網,沒有蟲子,什麼都沒有,太幹淨了。走過去,摸了摸門框,當真是足夠幹淨的。
茀貓在猶豫,她猶豫著是不是該進去。可眼下除了進去探查還能怎麼樣,落荒而逃麼?
這邊在經曆著人生中最詭異的一刻,那邊雪瑤還在與身後的兩隻較著勁,根本沒有人發現茀貓的不存在,直到半璃受不了雪瑤的速度,回求茀貓希望茀貓載著他時,才發現,身後已經沒有人了。
但是半璃並不知道茀貓並不認識路,因此也並沒有太過放在心上。直到三人終於到了通天古樹,雪瑤才發現茀貓已經不見了。問兩人,兩人也不知,半璃說中途就不見了,雪瑤才知道怕是茀貓跟丟了。難道是迷路了?並不知道茀貓此時的境遇,雪瑤也並未多想,隻是笑笑,便提起半璃,往通天樹身邊湊。
半璃一靠近,通天樹便被半璃身上獨特的幹淨的氣息吸引了,書上的葉子都隱隱變換了方向,都朝向了半璃。雪瑤仔細的看著,等待著清目明液自己暴露自己。樹葉中果然有的已經開始閃閃發亮。雪瑤禦著紫月,帶著半璃墨竹緩緩靠近,終於到了那片發光的葉子邊上。葉子是普通的葉子,但它上麵卻閃著藍光。雪瑤交給半璃一個通體透亮的玉瓶,讓半璃將那藍色的液體接近瓶中。
半璃很不情願,猶猶豫豫的不肯接。雪瑤壞壞一笑,提著半璃的手晃了晃,另一隻手向下指了指,意思很明確,接還是掉下去。半璃嘴一癟,兩眼淚汪汪的接過玉瓶,小心翼翼的將身子往前湊了湊,眼一不小心瞥到了地麵,嚇得倒抽一口涼氣。慌忙的,就將玉瓶送到了葉子的根部。
藍色的液體現了形,好似在猶豫要不要進入瓶中。
“你快進來好不好?”略帶哭腔的聲音,帶著些許委屈,聽得身後的墨竹一陣心疼,但卻無可奈何。
雪瑤本還以為半璃這麼說根本不會奏效,可那清目明液就在她的眼皮底下,閃了閃,就毫不猶豫的進了玉瓶。還在驚訝,半璃便說:“它剛剛好像在安慰我的樣子,墨竹,它在安慰我哎~”半璃直接忽略的雪瑤,轉頭就要與墨竹分享喜悅,卻看見了雪瑤笑眯眯的臉,嚇得脖子一縮,臉上的笑在瞬間收了回去,再次委屈了起來。
接下來的收集很順利,比預料的多了很多,不光是洗幾個人的眼,就是洗個澡也不是不可以。雪瑤想著,很高興的從半璃手中“奪過”玉瓶,很是開心的拍了拍半璃的頭,這次半璃的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了。為什麼看著這妖女這麼開心他就委屈的要死。
雪瑤心情不錯的趕回孟家,卻得知茀貓並沒有回來。心想怎麼迷路了還找不到問路的了麼?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了?”孟小魚踱來踱去,很是焦急。
雪瑤撇撇嘴,說:“等等應該就會回來的,隻是迷路而已。若是出事兒也頂多是在路上遇到了年輕英俊的才子,跟著人家私奔了。”說完,想想孟小魚此刻也聽不進去這樣的安慰之語,便又說:“若是明日早晨還未回來,我們便去找她吧。”
聽到雪瑤這樣說,孟小魚才點了點頭,讚同了雪瑤的說法。不知為何,茀貓這次的失蹤總給他一種不好的感覺,那是種危險的,不安的感覺。有這種感覺的並非隻有他而已,今日的薑清也略顯浮躁不安,壓製體內的躁動也是適得其反。
兩個人在不眠夜中,等待著能夠讓他們心安的那一劑良藥,一個人——茀貓。
第二日,茀貓仍舊沒有回來。雪瑤這才覺得事情並沒有她想象的那樣簡單,懊惱自己昨日的幼稚,飛的那樣快,讓茀貓跟不及。可這一切也已經懊悔無用了。雪瑤讓孟小魚取了從孟家到通天古樹的地圖,認真的研究了起來。
計算著茀貓的速度,以及她的速度,雪瑤很快便找出了茀貓可能消失的大體區域。雪瑤對這一塊並不了解,隻能請在閉關的孟河出關。
“這一帶倒是沒什麼。”孟河沉吟著說著。孟小魚瞬間失望了,這樣可要怎麼找,根本就沒辦法找啊。
這時,孟河的臉色突然就便的很差,好像是想起了什麼難以說出口的事情,猶猶豫豫,想說又不肯說。雪瑤見狀,知道可能這老頭知道些什麼,便急忙說:“有什麼事情,隻說便是。”
“……”孟河看了眼雪瑤,這才說,“前輩所畫出來的區域,並無值得注意的地方,但若是再往這邊偏一偏,就有了。那可是……”孟河指著那個地方,臉色再次暗了暗,好似不想承認茀貓是去了那個地方。
“但說無妨。”雪瑤見孟河這樣,也做好了足夠的心裏準備,但卻沒有想到,她的心理準備還不足夠承擔那個地方所能帶來的衝擊力。
“不知前輩可曾聽說過……鬼鎮,”說完,與孟河預料的一般,從雪瑤的臉上見到了絕望,但他還是指著那個地方緊接著說,“這裏便是鬼鎮可能出沒的地方。鬼鎮也是擇人,隻有見到想要留下的人,或者是值得它出現的人,它才會出現。而這個地方,便是傳說中鬼鎮出現的地方。”
雪瑤不敢相信,閉了眼,再一次懊悔自己的任性,幼稚。
“沒關係的,她能出來的。”說話的竟然是孟小魚。雪瑤這才想起,孟小魚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孟小魚了,他有著與茀貓前幾世的記憶,他說能出來,那便能出來吧?
孟小魚知道幾人可能並不相信他說的,才解釋道:“鬼鎮,即可造就仙人,也可造就鬼魂。若是經不住誘惑,那便隻能成鬼,與那裏的眾多遊魂一起,生活在鬼鎮,生生世世都隻能在那裏,出不來,也沒有人的意識。但若是擺脫了誘惑,不僅能得一段造化,且隻要出來後不被人殺害,便有成仙的可能。進入裏麵而又出來的人並不多,可以說少之又少,茀貓卻是其中一個。”
還有他,那一世他是與茀貓同進同出的。那一世可以的,這一世也一定可以。說起來,那一世若不是被人暗算,他與茀貓說不定早已成仙,不在這個世界,也不會有這一世的事情發生。當真是造化弄人。
聽孟小魚這樣說,除了孟河以及雪瑤,都看向了孟小魚,懷疑孟小魚是怎麼知道的,這樣篤信。
孟小魚打著哈哈,說:“是孟魚的筆記,我偷偷看了一些,哈哈……”笑聲越到後來越尷尬,好在其他人也隻是以為這是他偷看後的心虛。
薑清本該心安的,是啊,茀貓已經無礙,為何不心安,反而更心慌。他不知道,他隻是有些氣自己對茀貓的一無所知,慌孟小魚的了如指掌。看起來他的修行,又要拖後了。這樣的狀態下,要怎麼可能修行?薑清嘲笑,他早已舍棄了情根,怎會這樣?莫不是茀貓如同上官冰兒一樣在他心間又種下了情根……
幾人都以放心,知道茀貓一定能出來,而茀貓此刻正與一個小老頭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