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康站在空寂冷清的客廳裏，心裏不明不白的壓抑，季小蟲留下的字條和那張過期的機票，依然安靜的等在那裏，可是等到的人卻沒有了勇氣拿起。
    煙一根接一根的吸完摁滅，煩躁的心卻始終縈繞在心頭。那一晚，季小蟲傷心的哭泣就像灰白電影，一遍一遍回放，他卻抓不住真切的感覺，曾經忽略的季小蟲額頭上的傷，還有那塊白色紗布透出的殷紅，時時清晰的刺痛眼球，王浩的眼裏戲虐悲憫的鄙視，如蟲蟻般咬住他的心尖。
    那天隻數麵之緣的王浩攔住他，直接了當道：“你當季小蟲是什麼？那丫頭是遲頓的可以，死心塌地的愛你，從不計較得失，不懂為自己留點餘地，被你傷也是她活該，你大律師高抬貴手，玩夠了就放了她！”話很刻薄，很刺耳。
    “我愛她！”
    “怎麼愛？寵物一樣養著也算，你愛著你的寵物？那你真是個好主人！”話很刻薄，很刺耳，淡淡戲謔的笑，嘲諷的意味讓人的羞恥心不斷抬頭。
    這些日子真的認真考慮過，也一遍遍問自己是不是太忽視她？是不是看慣了她淡漠平靜的性子，忘了她還有的那麼點小脾氣？很想打個電話，很想說聲抱歉，卻不知如何開口。龍康坐在季小蟲家小小客廳裏獨自品味著苦澀，他該想一想怎樣和季小蟲繼續下去。
    吃年夜飯時，龍媽媽什麼都沒問，隻歎息似的道：“蟲蟲這孩子是個乖孩子！”
    龍康放下筷子：“媽，我和蟲蟲好著呢！”
    龍豔一慣的戲虐：“是啊，就是矛盾停留在冰點，沒有惡化！”“這麼不看好我？我好歹也是你親弟弟！”這一次龍康沒有爭鋒相對，隻很委屈很哀怨的看她。
    龍豔受不了的撇開頭，沒有再接話。
    客廳裏隻剩他們姐弟倆時，龍豔才認真看著他：“怎麼著，這次真到了冰點？”
    “可能還嚴重？也許沒什麼？我自己也沒明白。仔細想想，我似乎真的不懂季小蟲，以前總是習慣她安靜的坐在餐桌對麵，總是習慣她什麼都隨我，現在真的想不起，什麼是屬於她的？”龍康悵然。
    “你愛她嗎？”龍豔緊緊盯著他問。
    “也許有點吧！”龍康認真想想說。
    “有點？她拿一顆心給你，你才有點？”龍豔冷聲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養寵物還要像那麼回事！何況是“有點”喜歡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