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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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心裏對未來的擔憂和恐慌從未消除過,隻是此時有前所未有的擴大了,唯有緊緊抱住他,季小蟲從來就不貪心,所求不過是有個心儀的人相伴而已!陳啟恒似明白她的心,緊緊摟著她。
有回應的愛情真好!
這次的溫馨靜謐似乎衝淡了以前所有爭吵和冷場,兩人的關係神奇的恢複到從前的安寧祥和中,約會,吃飯,聊天,隻是飯費陳啟恒包了,電話也越打越頻繁,越打時間越長,都是每天共同的見聞,也能說得津津樂道。
木葉感歎:這才像戀愛中的人!
喬曼嬌是個高挑性感,氣質高華的美女,她的到來在科室引起了不小的風波,季小蟲依然是有素質的聽眾,聽同事們八卦著這位美女醫生的私生活,然後輕輕淺淺的笑:哦,是這樣啊!
名牌醫科大的優等生,而且還是位大美女,她很快成了眾人的焦點,同事們的話題也圍著這位美女醫生,陳啟恒淡出了人們的視線,季小蟲一聽到他就忐忑的小心肝總算有了著落,隻是心裏莫名的為陳啟恒委屈:他也是名牌醫科大的優等生好不好!有什麼值得誇耀的,女人的虛榮心!此後,看美女醫生就有點不爽,也不見得如何客氣,而美女醫生則一徑笑盈盈和季小蟲打招呼,倒是讓季小蟲很尷尬!
中午和木葉吃飯閑聊:“葉子,你是不是看上誰了?感覺你一副春心蕩漾的不安分!”
木葉挑眉,很戲虐的說:“嗯?你不會是被陳啟恒甩了吧?眼裏何時容下我的?”
季小蟲瞪眼:“你沒得救了!”
木葉斜眼,似笑非笑:“我等著陳啟恒被你甩了之後來救我!”這個女人從來都這麼放肆而漫不經心,有些話自動過慮就好!
“哎!30床這種病例很少見啊!”甜美的女聲。
“嗯,少見的新病例!”頗悅耳的男中音。郎才女貌,很快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季小蟲心裏憋了一團火:自己替他不平,他到好,還和人家有說有笑,那麼親密!
喬曼嬌看到季小蟲時輕輕走過來,笑盈盈道:“季季,你也在啊!不介意我這麼叫你嗎!”陳啟恒也跟了過來,閑適的看著季小蟲,季小蟲覺得鼻子發酸,手足無措,木葉瞪著眼:“別這麼叫,很惡心!”
喬曼嬌尷尬的看著季小蟲,季小蟲放下吃了一半的飯:“喬醫生,你們吃吧,我吃完了先走了!”幹脆利索一如從前。
“陳啟恒,你很好!”葉子一貫的似笑非笑。
科室裏漸漸傳開陳啟恒和喬曼嬌戀愛的傳聞,而且越傳越凶,季小蟲也隻是很隨意的聽著,起初發短信問他:“陳啟恒,你很好啊!”
季小蟲知道他明白自己在說什麼,因為每次她發完短信,總能看到他站在不遠處,拿著手機似笑非笑的看她,而這時她總是很懊悔,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小妒婦,她甚至疑心這些傳言根本就是陳啟恒故意放出的,想看她的醜態。而陳啟恒也從未向她解釋,兩人的關係依舊是秘密,陳啟恒和喬曼倪依舊被傳的風聲水起,季小蟲依舊發短信,然後看到陳啟恒的似笑非笑,隻是陳啟恒的短信少了,電話少了,有時季小蟲打過去,他也是不冷不熱的一句“開會!”“會診”特意借故去醫生辦公室,總能看到陳啟恒和喬曼倪親密的討論著病曆,而自己常常無措又尷尬的像個小醜!
季小蟲開始握緊手機等電話,怨忿而又緊張,陳啟恒的電話越來越簡單,常常是:“晚上一塊吃飯吧?你上夜班啊,那算了吧!”“你忙啊!那明天吧!”“我要去會診,你自己吃飯吧!”
季小蟲開始對電話不抱希望,開始覺得孤單,開始感到無聊,開始對什麼都興致缺缺!
陳啟恒學會了喝酒,打來電話也帶著酒氣:“季小蟲,你到底在乎不在乎我?我跟別人傳誹聞你都無動於衷嗎?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你喝酒了?”季小蟲有些詫異,她一直覺得酒和陳啟恒是沾不上邊的。
“是,我在喝酒,和喬曼倪,你在乎嗎?”陳啟恒的聲音悶悶的,好像就要哭出來了。
“你希望我怎麼樣?”季小蟲心裏也憋了火,難道真是她的錯!
“我希望?麵對這種事你來問我,我希望?季小蟲,你很好!真的很好!”接著就是陳啟恒扔了電話的聲音。
季小蟲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樣的事,麵對陳啟恒的置問,她感到無言以對,到底怎樣才能證明很在乎一個人?她感覺不到陳啟恒對她的在乎,陳啟恒也感覺不到她對他的在乎,愛情何時變得如此複雜?
夜風很涼,刺激著單薄的衣衫下清瘦的身體,如果在北方,已經穿上了秋裝吧!如果在北方,生活該不會這麼複雜吧,那時,爸媽替自己安排好一切,自己就是安逸的鳥兒,躲在溫暖舒適的巢穴中享受爸媽的庇佑,還猶不知足的傷春悲秋,那時,生活簡單而舒適,雖然有太多想要的得不到,卻從來不曾真正識得愁滋味!
季小蟲按想門鈴時蘇傑有些無措,茫然看著季小蟲:“你怎麼來了?一個人來的?這是怎麼了?”
季小蟲吸吸鼻子:“我找陳啟恒!”
“你別哭啊,他不在!我去給你找他!”蘇傑明顯的感到無措,蘇傑是陳啟恒高中同學,大學的校友,如今又是室友!在法院工作。
季小蟲慌忙瞥開眼:“誰哭了,外麵風大,吹著眼睛了!”原來自己真的哭了。
“幹嘛不告訴你的同事阿恒是你男朋友,你早說了也就沒那個叫喬曼倪的什麼事了!”蘇傑抱怨著,遞給季小蟲一杯熱水。
季小蟲用力握緊水杯,好像在努力汲取溫度,聲音也空前的飄緲:“陳啟恒怎麼樣?”
蘇傑莫名其妙的眨眨眼,季小蟲無所謂的繼續說道:“很優秀,即使是以男人的眼光,他也很優秀!那我呢?季小蟲呢?哼,隻能稱得上平凡吧或者湊和!”
今晚有月,如果是北方,寂靜的夜,清冷的月,該稱得上冷月無聲吧,季小蟲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軟弱,軟弱的神情中有一抹空泛無助的傷色:“我就像一個乞丐,不小心撿到一大包金子,小心翼翼的護著,隨時都怕別人惦記,明明知自己沒本事守候,卻也舍不得放下!”
如此冷月,如此清寂的夜,總是配合著如此的傷心色,如此的脆弱:“連木葉都說,我遇到陳啟恒真是碰上了狗屎運!”慘淡一笑,那笑容竟然脆弱的讓人想哭:“我怕我的狗屎運好得不夠徹底,好到一半就沒了,我怕我隻是一個笑話!”
蘇傑嘴巴張了又張,總覺得該說些什麼,最後卻隻是輕歎,季小蟲笑:“也許我該勸我樂觀些,可我拿什麼樂觀,陳啟恒沒有讓我看到我的運氣可以一直好到底!他的人生那麼精彩,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那份精力陪著他精彩下去,所以我想謹慎些,不過分吧!”之後便是長久的沉默,最後蘇傑忍不住歎氣:“你謹慎的不夠,還是陷得一塌糊塗,是吧!”
“他仍然覺得不夠,他問我在不在乎他!可他也沒告訴我,他想讓我在乎嗎?”季小蟲對蘇傑不陌生,但也不熟,可還是對他說了這麼多,也許,人在脆弱的時候格外想傾訴吧!
門被狠狠的敲開時,陳啟恒提著酒瓶子搭拉在門上,喬曼倪雙手攙著他,看到季小蟲尷尬一笑,陳啟恒雙眼紅腫,斜睨著季小蟲:“你來幹嘛,那個他不打算來拯救你嗎?被人遺棄了?”
季小蟲渾身力氣都被抽光了,呆呆站著,喬曼倪也尷尬站著,蘇傑拉住陳啟恒對喬曼倪道:“季小姐是阿恒女友,她會照顧他的!這裏就謝喬小姐了!”
喬曼倪臉漲得通紅,尷尬的鬆開牽著陳啟恒的手,陳啟恒一個不穩,伸手抱住她的腰:“曼倪,你太不夠意思了,害我險些摔倒!”
季小蟲對喬曼倪勉強一笑,硬氣的扭過頭,轉身離開,陳啟恒卻還不肯放過她:“怎麼,不給你那個他打個電話?這麼晚了他怎麼放心得下你一個人……”
“陳啟恒!季小蟲是哭著過來的,而且前麵一直在哭,你要混蛋到什麼時候?”蘇傑揪住陳啟恒的衣領吼。
陳啟恒卻是似笑非笑:“是嗎?”
季小蟲很硬氣的抬起頭,拿出手機,當著幾人的麵撥通了龍康的電話:“我回不了家了!”聲音已經哽咽起來,她拉開門快步走出去,又狠狠關上,將自己自卑脆弱的醜態關到別人看不見的地方,跑步下了樓,轉到樓邊花池裏,放聲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