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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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生命可以輪回,那麼在下一個輪回中,請允許我站在最初相逢的地方等你,然後………然後我們開始不一樣的人生,踏踏實實的欣賞每一個你為我真心裝飾過的秋天。---喬依
在一往情深的日子裏,誰能說得清楚,什麼是甜,什麼是苦。---汪國真說。
不是我們改變了時間,是我們隨著時間改變。---季小蟲說。
這幾天的天空一直都是灰朦朦的,心情也跟著灰朦朦的,今天難得是個陽光明媚的大晴天,心情似乎也放情了。季小蟲走出醫院大樓,站在樓前遠眺熙熙嚷嚷的大街,想想葉子今天上晚班,沒這麼早回去,自己一個人呆家也挺無聊,不如去逛街吧。
葉子常說:季小蟲,你就是個笑話!
起初心裏挺不是滋味的,雖然知道葉子口無遮攬,但聽到這樣的話還是有點傷人,好在季小蟲神經比較粗,沒有細細計較,說著說著也就習慣了!
其實想想自己還真是個笑話,從前在寢室時,晚上,全寢室都在討論班上某人新交的放蕩女友,已經接近尾聲,季小蟲從被窩裏爬出頭:“哎,你們在說新上映的影片吧?哪一部,我看過嗎?”
一時間寢室裏落針可聞,隻有季小蟲一臉茫然:“怎麼了?”杜曉曉二話不說衝過去關了燈:“睡覺!”
有一天,逛街,許是人太多太擠,心情很煩躁,收到葉子的短信:“蟲蟲,回來時記得給我交話費!”答應的很是爽快:“知道了!”到電話廳卻忘了葉子的電話號碼,很不心虛的掏出手機:“喂,葉子,你的電話號碼多少啊?”
“我的電話號碼?你等等,我問問她們……嗯,1350746……,季小蟲,你打得就是我的手機!”電話裏一陣哄笑,季小蟲羞憤的握緊了手機,想到葉子‘怒其不幸哀其不爭’的眼神,季小蟲覺得好不如讓自己就此廢了算了!為此,葉子和蟲蟲被杜曉曉龔怡她們笑了很長一段時日。
………
想想以前的事,心情似乎明朗多了,連帶著看街頭店子裏的小百貨都順眼多了,想多看兩眼,電話卻響了,懶洋洋接起:“龍康,下班了?”
“在哪兒?我來接你!”那邊傳來低沉磁性的男中音,季小蟲有些意外,但還是拒絕:“不用,今天葉子上晚班,我回去還要做飯,不用這麼麻煩!”
“在哪兒?我這就過來!”又是這種不容拒絕的強勢,該死!自己每次還很沒出息的拜倒在這廝的淫威下,季小蟲一邊在心裏狠狠的鄙視自己一邊告訴對方:“解放西路步行街!”
又是吃飯吧?又是無言以對吧?又是強作歡言吧?無聊的飲食男女,一邊想著即將到來的難熬的晚餐,一邊想起葉子的話:“挺有型的,就是太有型了,有點冷,遭人嫉妒!不過總得來說你撿了個大便宜!這個餡餅太大,蟲蟲你接得了嗎?”這是葉子在見到龍康後的總結發言。
確實,自己稀裏糊塗撿了個大便宜,是個大餡餅,不要成為陷井才好,其實也沒什麼可陷的,一無財二沒姿色,有什麼好陷的。
就這樣想著,一輛黑色的轎車擦著她的胳膊停在前麵兩米的地方,季小蟲怒目而視,抬起頭,快步走上前幾步,一腳踹在車門上,踹完才傻眼了,沒壞吧,要是壞了,我可賠不起啊!傻傻的站著,企求上蒼原諒自己的魯莽,雖然季小蟲也知道自己是個不被上蒼眷顧的孩子。
車門緩緩打開,夠高夠大,也夠有型的男人,歪著頭看她,夠有型的臉上一抹季小蟲讀不懂的笑,但她知道那絕非讚許的笑。
深吸口氣,輕輕拍拍胸脯:還好!還好!
咧開嘴,還沒笑開,男人一個箭步跨到她身前一拉,季小蟲就跌進一具寬厚的胸膛,耳邊尖銳的汽笛聲,刺痛了耳膜,聽到男人的怒罵聲:“媽的,開這麼快,差點撞到人!”被他緊緊抱著,不禁好笑:有臉罵人家,你自己剛才開得多快,嗯!好像還挺舒服的,人天生就是怕孤單的動物,這話想來不錯吧!
嘴角勾起一摸笑,懷抱就鬆了,摟著她的男子鬆了雙臂,俯身打量她,於是勾起的那一抹笑還沒舒展就僵在了臉上,男子頗有些尷尬的轉過頭,戲虐的說:“低著頭幹嘛,誰丟了金子讓你撿嗎?”
“是啊,剛要撿被囂張的某人的車壓過了!”季小蟲毫不示弱的抬眼與他對視。
“好,錯在我,我負責!”男子清淺一笑,轉身走到車門邊,打開車門:“我以身相許,慢慢還!”一臉得呈的壞笑。
“不稀罕!”季小蟲知他在玩笑,也算玩笑著趾高氣昂的走過去坐到車裏。龍康斜靠著車門看她半晌:“太傷人心了,你就不能假裝很感動的捧一下場嗎?”
季小蟲回之一個嫵媚的笑:“好,請允許我醞釀一下情緒,並思考一下表情!”
“坐好!”龍康有些無奈有些火大,一踩油門車子就飆了出去。
季小蟲無所謂的笑一笑:“我們去哪兒?”
“我家!”冷硬的回答,毫不掩飾的說明他在生氣。
“哦!”隨意應著,季小蟲就這點好,無論別人怎麼生氣怎麼冷言冷語,她都能很平靜,都能事不關己,葉子說她那是沒出息的逃避,她也不否認,平靜的任她恨鐵不成鋼。
隨手打開車上的廣播,龍伯父是個溫文儒雅的老人,退休前是大學教授,如今也是桃李滿天下。龍伯母退休前也是老師,和龍伯父同校,兩人的結合不過是被人傳爛了的辦公室之戀。兩位老人至今相處的和睦恩愛,每一次去他們家,總能看著兩位老人手牽著手從外麵買菜回來,夕陽在背後拖出長長的影子,緊緊依偎的剪影,透著奇妙的溫馨與甜蜜。似乎受到感染,季小蟲常常羨慕的看著,靜靜的發呆,似乎進入了另一個不被人打擾的世界,然後輕輕感歎“真好!”
龍康也會陪著她發呆,也常常情不自禁的說:“真好!”
她常想,也許那會兒,兩個人的心是靠得最近的,即使彼此間沒有多少言語,卻也是在用心感受著這種恬靜的溫馨。
“還沒好好的感受,雪花綻放的氣候,我們一起顫抖,會更明白,什麼是溫柔。還沒牽著你的手,走過荒蕪的沙丘,可能從此以後學會珍惜天長和地久……”交通頻道正在播放王菲的老歌<<紅豆>>,憂柔鬱悒的音樂,配上王菲柔悅的聲音,染上別樣的情懷,心突然漲得滿滿的,似乎有什麼要從心口跳脫出來,於是心緒在也無法寧靜,似被憂悒的情境包裹著,感到軟綿綿的無力感,淡淡的力不從心的憂愁。
“關掉!”正在開車的人突然冷硬的說。
季小蟲無視他的要求,把頭轉向車窗外。
“有時候,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時候,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車窗外,依然樹木蔥鬱,綠意盎然,其實,如果是在自己的家鄉--西北,那麼這時候該是黃葉滿地的。晨曦帶著長空的藍、落葉的寂、秋露的寒、秋陽的清光顧大地。早起的人們揉著腥鬆的睡眼,手裏抓上一個白白嫩嫩的老麵饅頭,咬上一口,狠狠的咀嚼,一股清甜的香,看著鄰家的孩子呼朋喚友,一路嘻笑的朝學校走去,眼角就溢出一絲滿足的笑,就帶著這樣的好心情,開始一天的生活。
還是喜歡西北多一點吧,那裏分明的四季,那裏女人豪爽的笑聲,那裏爽朗的漢子粗獷的歌聲,還有那裏和人一樣豪爽的天氣,都帶著別樣的溫情。雖然沒有小橋流水,沒有細水長流。南方四季長綠,芬芳遍野的氣候,總給人一種永垂不朽的假象,以為什麼都沒變,其實早以是流年漸遠,容華暗換。
等待其實是最弱智的自欺行為。這麼多風景,哪裏可能真的看遍,哪裏可能隻靠等待真正挽留住一顆心。一起看細水長流?不過是情濃時的一個欺世謊言。
龍康突然伸手關掉音樂,車廂內突然陷入的安靜,讓兩人都不適應,季小蟲回頭,好脾氣的又打開開關,龍康好脾氣的看她一眼,表情有幾分探究,有幾分戲虐,季小蟲好脾氣的忽略,於是兩人又各做各的。
“還沒為你把紅豆,熬成纏綿的傷口,然後一起分享,會更明白相思的哀愁,還沒好好的感受,醒著親吻的溫柔……”
是不是隻有經曆了痛楚才會懂得珍惜?是不是隻有遍體鱗傷才會明白重要?心累了,情再濃,又能拿什麼去承受?一邊悔著,一邊做著讓自己將來後悔的事,傷口要多深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到疼,並且銘記在心?人呢!
“嗬,沒想到你也是王菲的Fans!”開車的男人突然戲虐的笑。
“也不是!”季小蟲回頭看他。
“嗬嗬,我認識的幾位女士都是王菲鐵杆的歌迷!”龍康不自在的解釋。
“……可能在我左右,你才追求孤獨的自由。有時候,有時候,我會相信……”音樂接近尾聲,那股淡淡的憂愁似乎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季小蟲歪著仔細想了想:“不是,其實我不怎麼追捧王菲。對所有明星隻是一陣一陣的,那時候還喜歡趙薇呢,‘有一個姑娘,她有一些任性,她還有一些囂張……’也喜歡田震呢,“風雨彩虹,鏗鏘玫瑰……’嗬嗬!還喜歡劉德華呢,‘給我一杯忘情水,還我一夜不流淚……’不確定。”
“真濫情,我一直都隻喜歡成龍大哥,他的真心英雄,是我的最愛!”龍康很認真的說,順便鄙視一下濫情的季小蟲。
“能理解,成龍大哥成就了無數男孩心中的警察夢,就像金庸給了我們江湖夢,武俠夢,瓊瑤給了無數少女愛情夢一樣。”季小蟲平靜解釋。
“你的夢呢?”龍康冷不防來一句,季小蟲就愣住了,一時腦子一片空白,唯有茫茫一片,天地無涯,隻在茫茫中一現碧草如絲,廣袤無銀。
龍康看著她茫然的雙目有些失神,當他認真看她時,眼睛又似越過了她,看著遙遠的遠方,看著令一個人。
遠方,是夢開始的地方,也是夢幻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