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流亡 第48章 僵屍亦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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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公子的手竟然牢牢的攬著自己的胸!青鸞頓時羞的麵紅耳赤,掙脫了他手,轉身跨至師父身側。而武雙也似乎感覺出了什麼,絕美的臉頰騰的就紅了,鳳目流轉,神色尷尬。
那僵屍長發甩到,紫袍道長怒道:“你這妖孽造下這般大罪,貧道今日便叫你魂飛魄散,永無超生!”
說罷,食指疾伸指向蒼穹,口中咒語念動,喝一聲:“天心劍!”
隻見半空裏金光燦爛,一把流光異彩的金劍已然握在掌中,此劍一出,天地生輝,日月無光。紫袍道長咒語念動,天心劍脫手飛出,直直穿透那僵屍身體,那僵屍翻滾在地上掙紮,渾身冒起滾滾濃煙,傾刻間便化作一堆灰燼。
此時,天邊已經現出魚肚白,霞光隱隱,晨霧靄靄。武雙雪艾執手相視而笑,這一夜的生死較量,簡直恍若一場惡夢。望著四野平靜如初,雪艾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疲倦的倚靠在武雙肩頭,緊緊握住他的手,這輩子,生死不棄!
隻聽武雙在自己耳畔小聲說道:“那個青鸞,是女人。”
雪艾抬頭訝然輕聲:“真的啊?我怎麼就沒看出來。你又如何知道的她是女人?”
武雙神秘一笑,臉上不覺又紅了,雪艾恍然大悟,咬牙道:“哦!我知道了,會武功就是好,剛才那一把摸的很過癮是吧?”
武雙的臉更紅了,慍道:“你瞎說什麼!我有你想的那樣齷齪嗎?!”
雪艾見他惱羞成怒的樣子,心裏忽感到好笑,嘴上卻不依不饒:“沒事沒事,就算你再怎麼齷齪,我也不笑話你。嘿嘿!”
武雙看著他嬉皮笑臉的樣子,真就想上去痛扁他一頓。忽聽紫袍道長說道:“前方那片黑鬆林隱約有瘟瘴之氣,其中定有毒蟲妖異,待貧道施展三昧真火燒它一燒!”
說罷,舉步走至黑鬆林外,口中咒語念動,劍指疾伸,便見鬆林深處躥起一串幽藍的火苗,嗶嗶啵啵,噝噝啞啞。青鸞問道:“師父,這麼大一片樹林,豈不都被燒毀了?”
紫袍道長擺手微笑:“三昧真火隻燒妖異,妖異燒盡,火自會熄滅,於這樹木並無防礙。”
說話間,突然在那鬆林內躥出兩條人影,仔細一看,原來是那個男孩和他的僵屍母親。這半天與僵屍王的打鬥,竟然把他母子給忘了。
紫袍道長厲目望去,喝道:“果然還有妖孽!”
青鸞飛身追出,寶劍一伸攔在男孩麵前,冷厲的劍光中,男孩早就嚇的麵如死灰,瘦弱的身體護在母親身前。紫袍道長大步流星般走來,指著那男孩說道:“你一個小孩子為何背著個僵屍?”
男孩瞟了他們一眼,絕然道:“要殺就殺,問這麼多廢話幹什麼?!”
雪艾趕上來說道:“道長,這男孩的母親雖然也是僵屍,卻並沒有惡意,方才她還為了救我,被那僵屍王咬斷了手臂!”
紫袍道長疑惑的看了看那僵屍母親,見她一隻袖管裏果然空蕩蕩的,心中甚感奇怪,一個僵屍竟然也會有感情?降妖多年,這恐怕還是頭一次聽聞。不禁歎道:“雖然她救過你,但貧道仍然要除了她,看她現在的模樣,雖然還未完全喪失心智,但等到完全喪失了心智那天,她便會禍害世人。”
武雙說道:“道長法力高深,難道就沒有辦法救她一救嗎?”
紫袍道長搖頭道:“便是把她醫回常人,她也活不過一個時辰。”
那男孩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哀求:“求道長大發慈悲救救我娘吧!”
紫袍道長冷然道:“你可知救你娘的方法隻有一個,那就是用她最親最近的人十年陽壽來換,小夥子,你要用你十年陽壽來換取她一個時辰麼?”
眾人都吃了一驚,卻不想那男孩意誌堅決:“我願意!能讓我娘多活一個時辰,總比現在殺了她強吧!別說十年,就是讓我立即死了我也願意!”
紫袍道長斥道:“你這孩子太過倔強!”
男孩不理他說什麼,跪在地上抓著他袍角苦苦哀求,眾人都無語了,不知該怎樣勸他。紫袍道長負手冷立,心中卻著實為這孩子感動,素日行事果斷的他,竟然也束手無策,左右為難。
僵屍母親好像聽懂了他們的說話,喉嚨間發出咯咯低吟,聽起來竟是無比的傷感,她的眼珠慢慢翻轉著,流露出僅存的那絲母愛,她僵硬的伸手,撫摸著兒子的脊背,喉嚨間咯咯怪聲越來越響,猛的,她反身躥去。
眾人驚起,她的身影已然消失在熊熊火海之中,那男孩在地上一骨碌爬起,舉頭便往鬆林中跑,武雙一把將他拽回,大聲道:“你娘為了讓你活下去,才葬身火海的,你若是現在死了,豈不辜負了她的一片心?你叫她在九泉之下如何瞑目?”
那男孩跪在地上痛哭:“我娘沒了,這世上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紫袍道長歎息了一聲,說道:“你先莫要悲痛,貧道見你如此執著,你可願意跟隨貧道回山修行麼?”
男孩止住了哭,沉吟著:“你是說收我做徒弟是嗎?”
紫袍道長點頭微笑:“正是,你可願意?”
雪艾不禁拍手說道:“這位道長法力高深,你要是能拜入門下,可不正是你的福氣!”
男孩眨著淚眼說:“我願意!”
紫袍道長手指青鸞,捋須說道:“這位是貧道最得意的弟子,以後你就拜她為師,你可願意?”
男孩當即就給青鸞磕了仨響頭,說道:“弟子願意跟隨師父!”
青鸞吐了吐舌頭,柳眉微挑,一副小女兒的嬌羞之態,第一次被人呼做師父,她還真有些難為情,急忙伸手將那男孩扶起,說道:“快快免禮吧,你既然已入我門派,那我……嗯嗯……”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那為師就賜你道號……”說著望了一眼紫袍道長,紫袍道長捋著胡須,略一思忖,說道:“你生性剛強倔強,誌在必得,貧道就賜你道號‘誌得’,希望你潛心修道,為民除害,誌在必得。”
男孩急忙叩拜:“謝師祖賜名!謝師父賜名!”
武雙雪艾相視一笑,大感欣慰。抬眼間,旭日東升,霞光滿天,大火早已熄滅,而那片黑鬆林卻依然完好無損,清風吹襲,枝葉在風中輕輕搖曳,說不出的清幽寧靜。
武雙向那紫袍道長拱手道:“恭喜道長收得高徒!隻是還不知,道長仙駕何處?”
紫袍道長捋著長須,謙然而笑:“貧道來自青澗山悟雲觀,道號虛明子是也。”
武雙大吃一驚,訝然道:“道長莫非就是悟雲觀陳天師?!”
紫袍道長嗬嗬一笑:“貧道俗家姓陳,天師卻是不敢當!”
雪艾對於陳天師的大名,在宮中就已如雷貫耳,如今得見,豈不是上天之緣?忍不住驚喜的說道:“晚輩早已仰慕天師高名了,想不到今日在此相見!真是失敬!”
陳天師目光炯燦的望了一眼雪艾,心中不禁一凜:這男子目光清冽,眉峰高聳,天姿秀出中貴氣十足,看他鼻梁挺直,丹唇方正,不言先笑,親厚溫良之態竟不似平凡之輩。又望了一眼他身旁的武雙,隻見武雙眉如染墨,鳳目閃爍,一襲白衣飄飄,站在那裏沉香淡然,俊美飄逸若仙人下凡,真可謂是傾國傾城之貌!陳天師心中暗暗稱讚,不禁問道:“二位看似不是本地人吧?”
雪艾說道:“我們途經此地,特來探親。”
陳天師捋須點頭,青鸞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武雙,忽見他也正向自己望來,立時便羞的滿臉通紅,尷尬的問道:“還請教二位公子尊名?”
武雙忙向陳天師說道:“晚輩武雙,這位是……”
雪艾這次倒學乖了,立即接口道:“我是他的結義兄弟,我叫雨山。”陳天師微笑的重複:“嗬嗬,武雙雨山……”
青鸞嘴角含笑,滿腮暈紅的望了一眼武雙,他的名字已然深深刻在了她的心上。武雙捏了捏雪艾的手指,嘴角勾起唯美的弧度,這一笑迷惑眾生,這一笑乾坤顛倒,雪艾眼前一片恍忽,好一陣頭暈目眩。
隻聽武雙問道:“天師如何知道這裏有僵屍作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