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陰謀 第2章 蛇蠍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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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無可忍的哥哥突然一把將他推翻,霍然起身。
“哥!”雪丹一把捉住他的衣角,滿麵淚光的低泣,“哥哥不要走!我知錯了,哥哥,不要走!”
雪艾頓時心軟了,歎息道:“錦衣玉食的生活真把你給燒壞了。白天太傅教你背的書可都背過了?教的那些字可都練習過了?”
雪丹滿腔激情早就退了大半,怏怏的道:“我就是不喜歡讀書嘛,沒興趣。哎呀!”
“啪”的一聲脆響,雪艾照他腦門輕輕一摑子:“小小年紀就這樣不思上進,不學習怎麼行?將來怎麼給我輔佐朝政?”
“不是還有那些元老大臣了嗎?你和他們一起擺平不就得了?我可不想參與什麼朝政,將來哥哥登基,隻要不虧待了弟弟就行,弟弟情願無拘無束逍遙一生,便是趁著哥哥有空的時候,過來和哥哥一起下棋聊天飲酒作畫,豈不是天下第一件快事?”
雪艾看著他的眼睛,清澄澄如兩泓秋波,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其實我又何嚐沒有過你這種想法,可惜父王隻有我們兩個兒子,這天下江山,我若不擔負,它可就得落到別人手裏了……丹?你有沒有在聽我說?”
耳邊響起雪丹輕微的鼾聲,如小獸一般蜷縮在雪艾胸前,嘴裏依然模糊的念著:“隻要哥還對我好,隻要哥喜歡我就行了……”
雪艾長長的吐著氣,伸手拍著他的脊背,微微的鼾聲聽起來是說不出的溫馨安逸。
次日大早,雪丹仍在沉睡,雪艾不忍將他吵醒,悄悄的走到外邊洗漱,正有侍女端來水和洗漱用具,忽見寢宮外人影綽綽,腳步聲細碎,有侍女來報:“美妃娘娘到了。”美妃安氏,便是雪丹的母親,地位僅次於王後。
雪艾打了一個嗬欠,漫不經心的伸著懶腰,斜目望去,見美妃一路分花拂柳的走來。因為王後剛剛辭世,故而今天穿的極是清素,臉上也是略施粉黛,淡掃蛾眉,別有一番嬌媚妖嬈之態,不愧是大王三千寵愛於一身的美人,雖然已經年過三十,韶華漸去,但平日的養尊處優,使她看上去仍值青春妙齡。
正自感慨間,美妃已翩然走近,向雪艾微微欠身施禮:“殿下早啊。”雪艾頜首:“美妃早啊。”
美妃忽然咦了一聲問:“殿下什麼時候過來的?”
雪艾摸了摸下巴:“昨晚我和弟弟在一起睡……”
美妃瞅著他,直把他瞅的不好意思,心裏毛毛的,不自然的笑了笑,問:“怎麼了?有何不妥嗎?”
美妃正色道:“殿下,恕本宮直言,這個時候您應該在王後宮中為您的母親守孝,這樣方能顯出您的一片孝心仁德,令世人折服,再者,喪期半月不便與人同寢,否則不免有些晦氣,殿下您不知道嗎?”
雪艾一邊聽著她教訓,一邊心想:母後剛剛過世屍骨未寒,你還沒有冊封正宮,就給了我這樣一個下馬威,萬一哪天你成了王後,還指不定怎麼禍害我呢!
不由得皺了眉頭甚覺尷尬,掃視了一眼環立身側的幾名侍女,眾侍女忙的垂下頭去。忽聽身後雪丹的聲音傳來:“不怪我哥,是我非要他來陪我的。”
齊目望去,隻見雪丹衣衫不整,嗬欠連連的走來,隨隨便便給母親施了一禮,就走到雪艾身邊。
雪艾衝他感激的一笑,轉身向美妃拱手道:“娘娘教訓的極是,雪艾以後一定改正,如果沒事,雪艾便告辭了!”說罷,轉身就走頭也不回。
美妃瞅著他遠去的身影,如一縷清風般瀟灑飄逸,她的眼神中是一種淡淡的憐愛,但就這一絲的憐愛卻很快被她嘴角的冷笑所替代,那笑漸濃,漸深,陰鬱且狠毒。
轉眼間王後的喪期已過去數月,數月來,後宮一切事務都由美妃一手打理。在她的監管下,後宮秩序井井有條,這不得不令高高在上的王對她更加視若珍寶,萬千寵愛都予她一人消受。
後宮不可一日無主。有那些阿諛奉承的大臣便借此機會向大王進言:“陛下,美妃雍容華貴,且精明能幹,把整個後宮治理的井然有序,後宮不可一日無主,還望陛下早日冊立美妃為後,母儀天下!我們的國土必將繁榮昌盛,子民安居樂業!”
這些話每一句都是說在了王的心坎上,關於立後之事,宮中上下,人人心裏都清楚,除了美妃,恐怕再沒一人可以擔當的了。美妃不但才貌雙全,且出身名門,家勢顯赫,她的父親安裕景是當朝太師,手握一定兵權,難怪年紀輕輕的安氏,剛一入宮便被封為妃。安氏隻恨自己沒有早出生幾年,否則的話,王後的位子不早就是她的了麼?
封後大典這天,王宮上下披紅掛綠,張燈結彩,喜慶的氣氛將先後逝去的悲傷蕭條一掃無餘,四處盡是一派鶯歌燕舞,舉國同慶的繁華景象。
雪艾呆坐在寢宮,想像著那座聖殿之上,他的父王牽著美若仙子的新王後,接受眾臣民的朝拜與祝賀,他們的臉上會是怎樣的風光和幸福。可憐仙去的母後,隻在短短數月,就被她的丈夫,她的臣民遺忘的幹幹淨淨,她在天國會快樂嗎?
喜慶的音樂充斥耳邊,雪艾心中卻是一片淒涼,他關起所有的門窗,在他心中,母後的位置無人可代。
沉默了良久,他才長長的吐了口氣,吩咐道:“準備勁裝、弓箭和馬!”
美妃,不,現在應該稱安後了。安後已經梳妝齊整,端坐在鳳榻之上,隻待大典那一刻的到來,隻見她眉如遠黛,目若冰星,粉腮香凝,端莊又不失妖嬌風情。
稍傾,她開口,問貼身侍女雲兒:“人都到齊了嗎?”
雲兒躬身上前:“回娘娘話,所有大臣候爵及夫人都到了,隻是……”
安後靜靜的問:“隻是什麼?”
雲兒道:“艾王子推說身體不適,所以未能到來……”
安後不動聲色的聽著,幽幽說道:“昨兒還好好的,怎麼說病就病了,病的倒是不輕吧?他是儲君,萬不可怠慢。雲兒,去拿些番邦進貢的水果速去東宮看望,捎本宮的話,讓殿下有病好好養,萬不可心急。”
雲兒答應著去了。不多時,安後的哥哥驃騎將軍安榮進宮參拜,安後急忙扶住哥哥叫他免禮。安榮關切地問:“娘娘可都準備好了?”
安後點頭嗯了一聲,安榮嗔怒道:“王宮上下該來的都來了,唯不見雪艾,早聞這小子背地裏和娘娘不和,可今天這小子未免也太不識大體,簡直豈有此理!”
安後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淡然說道:“他推說身體不適,不便前來參加慶典,本宮已派人前去探望,卻不知他到底病的有多輕重呢?”
不久雲兒回來了,附在安後耳旁說:“娘娘,艾王子並不在宮中。”安後一雙秋波打量著她,雲兒會意道:“奴婢在小荷口中得知,王子穿了勁裝出宮騎馬射箭去了。”雲兒和小荷都是安後娘家的貼身丫鬟,安後特地安排小荷在雪艾宮中,實是安後的眼線。
不等安後怎樣,安榮早怒不可遏的罵了聲:“畜生!真是豈有此理!”
安後揮一揮手命雲兒退去,內宮隻剩下她兄妹二人,安榮罵道:“這小畜生也太目中無人了!”
安後冷笑:“他既然說自己病了,我們何不順了他的意?”
安榮問:“怎麼說?”
安後附首在他耳畔,悄悄的說了些什麼,安榮看著她的眼睛:“那倒不如直接弄死他得了,免得日後養虎成患!”
安後搖頭:“事情不可以做絕了,何況今天這樣的日子,如果他死了,勢必會引起大王猜疑,即便大王那裏說的過去,這宮內宮外,朝中上下又會怎樣說?那可就不好說了。”
安榮略一思忖,欠身道:“還是娘娘考慮周全,那我馬上就派親信去辦,請娘娘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