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第六章-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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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鍾過去,當秦若遙看到綠意捧著茶點走向自己時,也明白方才的騷動已經結束,綠意臉上的笑臉正是證據。
“如斯和風家小姐對持,會不會逾規了?”用一旁的清水洗了手,秦若遙拿起塊糕點放進口中。“日後若見著了,恐怕。。。”“公子您就安心吧,有堡主在呢。”綠意可一點都不怕自己剛得罪的風芝瑤,她雖然隻是小小婢女,但還是分得清誰是主子。自從那天被派到霜居服侍開始,魯管家就說過了,他們的主子是秦若遙。
“這樣嗎?希望不會給風大哥他們添什麼麻煩就好。”秦若遙抬頭看向天,天氣固然晴朗,但他心裏卻因為方才的事蒙上了陰影。
正當風芝瑤鬧事時候,風墨陽正處理著一些他不在時留下的爛攤子,而一旁的管事正不斷抹著冷汗,戰戰兢兢地站著。
“方管事,這是什麼一回事?”風墨陽一瞪,那管事立刻噗咚一聲跪了下來,連聲求原諒。
“年關將近,這業績不升反降,比上個月少了將近一倍,你有何解釋?”所說著海味鋪隻占了風家堡產業一個小小的部分,但位於豐南城內,所以少不了需要注意。收入下降雖然常有,但那是在淡季,快過年了,家家都忙著添增年貨,海味幹貨更是熱銷,可是這賬本卻讓他不得不懷疑。
“這賬目怎麼和原本的不一?這些幹貨的售價怎麼提升了那麼多?”一同前來的風昇日看完其中一本賬本後也皺緊了眉頭,改變售價雖然無需特意上報,隻要在查賬的時候備注即可,可是這上漲幅度也未免太過分了。
“這,這不是小的意思啊。。。”方管事連忙撇清關係。“是。。是上一次表少爺過來,說快過年了,客流會增加,所以。。。”“子涵?他怎麼忽然管起這兒的事來了?”風昇日看了眼越發陰沉地大哥,吞了吞口水,示意方管事先行離開。
待議事廳隻剩下兄弟二人的時候,風昇日給兄長倒了杯茶,摸摸鼻子訕訕然解釋。“大哥離開的時候,大姑姑和子涵來做客,後來大姑姑要我給子涵在風家安排個職位,讓他收收性子。”看到風墨陽喝了口手上的茶,風昇日在心裏呼了口氣,看來他家大哥的氣不大啊。“子涵擅畫,我給他在文華墊安排了份差事,隻是沒想到他竟然。。。”
“不用說了。”風墨陽也不是不清楚那表弟的個性,好吃懶做,好高騖遠,所有公子哥兒的壞習慣他都有,怎麼甘心在字畫鋪子幹事呢。興許是來這裏擺擺少爺架子,威脅方管事罷了。風家堡原本就是家族生意,從開創開始便是風家自己人擔當重任,中飽私囊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到他接手的時候便來了場大換血,不再用那些渾水摸魚之徒。話雖如此,但還是有很多叔伯兄弟,姨媽姑姐過來要求給分差事他們的後人。而這些人他雖然會錄用,但大多都是分配到不受重視的範圍,省的他們盡捅婁子。
“處理好。”風墨陽把這爛攤子交給了弟弟,自己則先行離開了。風墨陽方踏出鋪子,一旁守著的韋侍衛連忙上前。“堡主。”
“韋霖,你怎麼在這?”“啟稟堡主,大小姐她。。。”韋霖連忙將風芝瑤在霜居門前鬧事的行為告知風墨陽,後者越聽越怒,心想風家堡上下都因為自己的吩咐而對秦若遙好禮相待,反倒是這沒實際地位的女子竟敢忤逆他的命令,去騷擾秦若遙。
風家堡-海棠閣
風芝瑤氣憤地甩開桌上的陶瓷茶具,一腳踢開精致的椅子,再用手揮開屋內的裝飾品,華美的閣樓頓時變成災難現場,遍地狼藉。
一旁的下人們嚇得直哆嗦,生怕風芝瑤一個不高興,他們就成為了城門池魚了。
“氣死我了!那秦若遙到底是誰?大哥為什麼會那麼重視他?”風芝瑤發泄完後,覺得有些兒累了,便坐在凳子上,看著她的隨身丫鬟,杏兒。
“這,奴婢已經盡量打聽了,可是堡裏沒人敢提起秦公子的事兒,就算有,也給管家狠狠警告了。奴婢實在不敢太過張揚。”杏兒忐忑地回答,她沒說的是,她屢屢探聽,早讓人注意了,還被魯管家訓了一番。想到自己被扣的俸祿,杏兒不免埋怨風芝瑤起來,她人生最不幸的,就是被指派到著野蠻大小姐身邊了。
“你這飯桶!怎麼一點小事都做不好?叫你打聽點事兒你都做不到!真沒用!”風芝瑤怒極,伸手就狠狠摑了杏兒兩掌,那清秀的臉蛋頓時紅腫起來,可杏兒連哼都不敢哼,隻是默默的垂下臉,任由風芝瑤將怒氣發泄在她身上。
“我不管,總之我要知道那個賤人的事,越詳細越好。區區男寵,竟敢和我作對!”風芝瑤沒了平時在外做作的大家閨秀風範,如今就像是潑婦般罵咧咧的。在這樣的主子前,杏兒隻能低頭稱是。
當風墨陽踏進海棠閣的範圍時,自然是將屋裏的吵雜聲給聽了進去,那男寵二字,更是讓他氣憤難當,雙眼一厲,渾身的寒氣更甚,原本就不是很好的心情,更糟了。一直跟在他身側的魯管家將風墨陽的反應看在眼裏,在主子耳邊低語幾句,風墨陽點點頭,一揮袖便打消即場教訓風芝瑤的念頭,待看她會再怎樣興風起浪。
目送主子走遠,魯管家在心裏歎了口氣,卻沒表現出來,隻是走向一角,對著空氣開口。“好生看著大小姐的一舉一動,若大小姐再去霜居,一定要通知主子。若秦公子被驚擾了,你就等著受罰。”說完,便掉頭就走。空氣中,依然不見任何人影,不過那隱藏在暗處的,卻是將管家的話記在心裏。
過了半響,杏兒便離開了海棠閣,匆匆地往準備夥食的膳食廳走去,路上經過的其他奴仆見著她,都被他臉上的紅腫嚇著了,卻不敢出口詢問,隻能感歎杏兒命苦,跟了一個這樣的主子。
膳食廳是風家堡為上到堡主下至下人準備一日膳食的地方,基於安全考量,隻有特定的人可以進出。杏兒是風芝瑤的貼身丫鬟,自然可以進去,因為主子們身邊的近侍或丫鬟都要負責管理膳食。
早膳時間已過,距離午膳也還有一段時間,所以膳食廳裏的人不多,杏兒也隻是準備給風芝瑤帶些補品,卻聽到另一側,膳食廳的奴仆正小聲談論秦若遙的事,神秘的客人撩起了很多人的興趣,卻礙於風墨陽的命令不敢亂說,可是私底下的討論卻還是有的。當杏兒離開後,原本正聊得興起的人們卻安靜下來,繼續他們的工作…
秦若遙優雅地飲了口茶,神情自若地整理已經製成丹丸的藥,分門別類地放進小瓷瓶裏,再將之密封起來,每一個動作都很規律,完全不被身邊吵鬧的二人影響。
“小遙,我們再和你說話呢!”風昇日大聲嚷嚷,不滿話題中的主角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他們這麼著急是為了誰啊!好不容易解決了表親惹下的禍端回到堡中,就聽到了義妹到霜居鬧事,所以就立刻趕到霜居探個究竟。從綠意那裏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後,風昇日便和綠意,還有聞風趕回來的庭偉,霜居的兩位侍衛歎氣了霜居的安全措施,風芝瑤的個性他很清楚,吃了這次悶虧他可不會那麼快善罷甘休。
“風二哥,我其實一點都不擔心。”秦若遙站了起來,收好桌上裝好的藥,笑說。“我相信你們會保護我的。”身旁人們的關心他感受到了,可是若因為他一個人而大費周章,秦若遙覺得並不需要。“風大哥他,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小遙的。”那個雖然寡言卻總是無微不至照顧他的男人,秦若遙是打從心底信任的。
眾人聽到秦若遙的說法,最後也隻能笑笑,留下了服侍的綠意,各忙各的去了。臨走前,風昇日還從秦若遙那裏拿了好幾瓶療傷補身的藥,知道秦若遙師出名門,風昇日樂得將這些藥丸當成寶物般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