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看不見的紅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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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鬼魂是怎麼一回事之後,我頓感輕鬆。至於那些奇怪的夢,我也不太在意了。隻是那個被捆在樹上的人還一直牽扯著我的腦細胞。白天忙工作,我還不覺得。可是一到了晚上,我就會不由自主地開始做夢。夢裏都是在山洞爬來爬去,想找到那個巨大的岩洞。可是每每都會迷路。一覺醒來,往往疲憊不堪。
李子問我最近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還在想那些怪夢。我說不是我願意想,隻是怪夢不斷。李子用科學的角度替我分析說。[你這是潛意識的慣性作用。再過幾天就沒事了。]我點點頭,希望如她所說吧。
……
這天,快下班的時候,我又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最近這種電話特別多,我都習慣了。接起來一聽,果然又是相親。
在現今社會,二十五歲還沒談婚論嫁的也算是大齡了。家裏人會急得團團轉也並不奇怪。他們幾乎隔兩天就會給我介紹一個相親對象。我很納悶,他們遠在老家——沈陽,怎麼能找到這麼多身在北京的單身漢?
不過相親歸相親,倒是沒人像催命似的整天逼著我決定終身大事。這點也是我最為滿意的。從小到大,我都在充分地享受著這種人權自由。比如初中時期,我不願意去學校了,那就自己在家複習。到了高中,我不願意見人了,也可以在家自學。考上了大學,我不想念,想來北京學美術,家裏人也都是極力的支持。從來沒有提過反對意見。這點,讓我身邊的朋友們都羨慕不已。她們大多都是在家長的意願束縛下成長的,好容易活到了二十三四歲,又被逼著結婚生子了。像我這樣人到二十五還能走天下的日子,她們是奢求不來了。
下了班,我照舊背著小布包,很寒酸地赴約了。這些單身漢們形象各異,工作也是五花八門,但是提出的問題卻都驚人的相似。基本上就那麼幾條。你做什麼工作?你喜歡什麼?你有什麼愛好?我很尷尬地回答說自己什麼愛好都沒有,也沒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就這樣,第N次相親再度失敗。
回家的路上,我有些沮喪。倒不是因為嫁不出,而是因為生活太乏味。我甚至開始懷念最初窺視另一片天地時的激動心情。不知道那個有關奧運的怪夢到底是不是一個預言夢。如果真是預言夢,那麼它究竟預示著什麼呢?我正想著,左手的無名指又開始癢起來。最近不知道為什麼,無名指的指根處總是癢,好像係了一根兒細線似的,特別不舒服。我連抓帶撓了好一會兒,手指倒是不癢了,可是皮膚被我抓紅了一大片。
第二天,我舉著紅腫的手指坐在辦公桌前吃力地打鍵盤。李子還以為我手指被門擠了,就笑我是運動神經提早老化。還說我這樣很對不起奧運在即北京城。我說不是被門擠的,是我自己撓得。不知道為什麼,手指總是癢,而且越撓越癢,現在連整個手背都跟著發癢。李子聽完,就罵我白癡,叫我趕緊請假看醫生。我乖乖聽說,立刻照辦。
在皮膚科門口拍了大半天,我才見到專家。他看上去也就四十歲不到,脖子上掛著聽診器,一副老大夫的神情。我把左手遞給他看。他皺著眉頭問我為啥把手指撓成這樣。我說就是覺得癢。他就在電腦上啪啪一頓打,然後給了我一份表格,叫我去做檢查。
這頓折騰,足足花了我四百多塊外加一下午的寶貴時間。可檢查出來的結果卻是毫無異常。那位專家居然還提議我去看神經科。我才沒那麼傻,再去花大頭錢。於是幹脆抱著檢驗報告回家休息。
進了家門,我一頭紮進沙發裏伸了個懶腰。最近工作比較累,就連周六日也要加班。能在大白天躺在沙發裏伸懶腰的機會實在不多。我躺了一會兒,打算去拿茶幾上的遙控器開電視。但是伸出去的手卻在觸到遙控器的那一刻就頓住了。
我愣愣地看著自己的左手。就見我左手的無名指上,赫然係著一根紅絲線。紅絲線的一頭搭在遙控器上。
莫名的,一股寒意頓時襲來。我打了個哆嗦,緩緩坐起身,把手放在眼前認真地盯著看。那不是錯覺。真的有一根紅絲線係在無名指上。線頭很長,一直垂到手腕。
我敢一百二十分地肯定,這根兒紅絲線絕對不是我自己係上去的。一種極度詭異的感覺瞬間充溢了整個屋子。我僵硬地坐在沙發裏,半晌都沒動。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現在是不是又進入到夢境了。又過了一會兒,我似乎可以接受這根兒紅絲線存在的事實了,這才戰戰兢兢地伸出另一隻手去碰觸垂在手腕上的線頭兒。並沒有太大的感覺,但是線頭卻被我波動了。我下意識地去撤那根兒紅絲線,卻驚愕地發現那根兒線頭竟然像光影一樣穿過了我的手指。我居然沒辦法抓住它。我舉著手愣了片刻,突然意識到這個時候最好先給李子打電話。
在電話裏,我語無倫次地描述著事情的經過。李子聽得很蒙,叫我去公司找她。我掛斷電話,直奔公司。一路上,我想過各種可能。也許這是那個石膏臉的鬼把戲,又或者就是一根普通的紅線,至於它為什麼會突然間出現在我的手上,我根本就不想去深究。
趕到公司,我迫不及待地把左手伸給她看。李子定定地看著我的左手,又看了看我。很認真地說。[你手上什麼都沒有。]
我一下子就傻住了。我原以為李子能夠輕而易舉地解釋這一切,甚至可以幫我把紅線取下來。可是我萬萬沒想到,她居然說我手上什麼都沒有。
如果連擁有陰陽眼的李子都看不見我手上的紅絲線,那麼這條絲線究竟是什麼?我錯愕地看著自己的手,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