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線聽有些被他的熱情嚇住，臉部僵硬著對恰好端著菜過來的小二眼神示意了下，從懷裏掏出碎銀子來給人。
    “行了行了，你快走，剩下的我來。”
    眼見小兒慢悠悠的布菜，年小年坐不住了，竄起身子不耐的揮手趕人。
    替一線聽把飯菜擺好，筷子塞進人手裏，年小年才坐下身，用急切的眼神熱烈相對。
    “這……”
    “向一線聽打聽消息是要收費的。”
    旁邊的宋楚一突然開口，就是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隻是那眼，直直的看著一線聽，像是要看出什麼東西來。
    年小年被這一提醒，才驚呼著往胸口摸荷包，卻被一線聽伸手給按住。
    “不必，兩位想問什麼就問什麼，不收錢。”
    “不收錢？”
    年小年不置信的重複，在得到對方的確定後反倒忐忑起來。都說這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掉餡餅的事兒年小年才不會相信。可是，他這麼大方是想從自己身上撈到什麼？
    年小年這頭還在猶豫，那頭的宋楚一就道出了他想要問的問題：“江湖上除了‘金劍十二式’，還有什麼是頂厲害的？”
    “咦？”年小年略有些吃驚的瞪著宋楚一，臉上畫滿問號。什麼時候，他成了自己肚子裏的蛔蟲了？
    “你不是說要找個高手學武，總不會想被個蹩腳的給坑了吧。”
    聽宋楚一沒有聲調起伏的解釋，年小年連連點頭。他自個兒的身份，早就在好些天前對宋楚一一一坦白了，連翹家的原因也說的明明白白。那時，宋楚一並沒有什麼情緒表現在外，不曾想，他竟是記在了心裏頭。
    “沒錯，就是這問題。”說話間，年小年就又把頭調轉向一線聽，目光灼灼。
    “如果說隻是‘金劍十二式’的話，到確實有好些能與它一較高下的武功招式，隻不過……”
    拖長的尾音引起年小年更多的注意力，他吊著顆小心髒，迫不及待的問：“隻不過什麼？”
    年小年的胃口被吊了個十足，好在一線聽也不是愛故弄玄虛的人，停頓了片刻後又接著道：“隻不過要是加上那最後的十三式的話，估計可能大概也許就隻有‘出雲劍法’還能跟他比試一番。”
    “什麼叫估計可能大概也許？”
    黑線冒出年小年的額角，他扭曲著麵部表情，用著不滿控訴。
    “因為，這世上，會‘金劍十三式’的人，早就死了一百多年了。”
    年小年默然。他一時太高興，以至於把這整個江湖都知道的事兒給忽略了過去。他原以為一線聽總會知道點外人所不知道的秘辛，卻不想對方也就是個人而已，沒見過沒摸過的事兒也不敢妄下定論。
    耷拉下腦袋，年小年沮喪不已。看來，有生之年，他是用不著指望可以把年峰踩在腳底下了。
    哼，都是那個年什麼的家夥，吃飽了撐的創出什麼“金劍十三式”。就那十二式不就好了，真是閑的過分。
    壓抑的氣息籠罩在年小年的頭頂，連帶他周身的氣溫都下降了幾度。宋楚一瞥眼冷掉的飯菜，張口一字一句的吐出：“沒人會第十三式。”
    初時，年小年還整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還朝天翻了記白眼。可等他把這句話充分消化吸收後，他臉上就盛放出極燦爛的笑容，宛若是枯木逢春。
    是了，有十三式有什麼了不起的，學不會還不是白搭，還不是一樣比不過那什麼“出雲劍法”。
    這麼想著，年小年又撲上去抱住一線聽的胳膊，滿懷希望的問：“那我怎麼樣才能進那個邪教？”
    所謂邪教，隻是叫做邪教，並不是做了什麼不法事情，遭世人唾棄的意思。最多，就是有點行事乖張，過於神秘罷了。不然，江湖正道早就想著法子把它給鏟除了。
    “你要加入邪教？”
    好像是不相信似的，一線聽脫口問道，在瞧見年小年鄭重的點頭，他的眼神下沉，似乎是在深思。
    見狀，年小年是催也不是，不催也不是，肚子裏都快長出小爪子來撓他了。他垮下張臉，神色頗有怨念的去看宋楚一，卻見到宋楚一低著個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明顯的心思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