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無意  第1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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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梨花落
    繞指柔
    菡萏淡
    別離愁
    春風幾度
    雲端月出
    欲成書
    未成書
    滴淚為湖
    雨碎化珠
    相思如故
    如泣如訴
    如火如荼
    欲沉還浮
    終成一曲花傾賦
    正文:(第一章)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來這兒了。高牆,結界,從外麵看不見裏麵一點兒景象,唯一的入口便是這扇緊閉的梨花木大門。
    然而,“莫去花田。”老天帝硬是撐著最後一口氣把這句話說完了才閉上眼睛。一個已仙去的人說的話他晚暮要是聽得進去,恐怕明兒個老天帝也得複活還要跑到晚暮麵前說:“我的兒終於長大了。”不過這種可能性隻能是負數。
    打開折扇優雅地輕搖,雙目卻始終不離門上掛著的牌匾。牌匾上如行雲流水般的“花田”二字究竟出自何人之手?猛地一收攏折扇對著那道門一揮,門就吱呀一聲開了。除了如黑色波浪般不斷起著漣漪的結界再無其他。嘴角勾起一絲微笑,雙袖一揮便隻身紮了進去。
    若不是天帝臨死前告訴他天庭之上還有花田這麼個地方,他晚暮隻怕是閑死悶死老死在這天庭也不知道有這麼漂亮的地方。果然是名副其實的花田。放眼望去,小橋流水全都掩映在層層繁花之中。四下很靜,靜得他隻聽見自己腳踩在花叢中的聲音。依舊是輕搖折扇,依舊是那副怡然自得的表情,茫茫花海之中便多了如此一個身影。
    薔薇啊。他心下暗道。這兒太安靜了,靜得他甚至不敢發出聲音,生怕打破了這份神聖的寧靜。草房。血紅的薔薇之下,竟然有一間草房。究竟是何等仙人才得以在這般環境中停足居住?
    腳尖輕點地麵,晚暮輕輕一躍便到了薔薇叢中。沒想到這裏竟然是一個挺大的院子,薔薇便盤長在院牆之上。院子裏隻有一張石桌,桌下有兩隻石凳。僅此而已。誓要一探究竟的晚暮哪還記得什麼“不可私闖民宅”的大道理,大搖大擺地徑直朝屋內走去。屋子裏很簡樸,就是基本的生活用品。
    隻剩下最後一間房還沒看過了,估計是臥室。輕輕推開門,映入眼簾的不再是簡樸是裝飾。珠簾半卷,檀香清然,墨香猶存。“啊。”輕叫一聲,兩眼緊盯著壁上,眉頭緊鎖,手中的折扇早已忘了搖動。
    “二爺,您可來了,我們姑娘可盼您盼得茶不思飯不想啊。”鎖香閣的老鴇永遠那麼會說話,大老遠的看見了一襲黑衣搖著折扇而來的晚暮趕緊拿著她那把貴妃扇搖著屁顛屁顛地跑到晚暮跟前。“照舊。”晚暮吐出兩個字便上了樓上雅間,哪管得著老鴇那塗了好幾層粉的臉上令人厭惡的笑容。
    輕輕合上折扇放入袖中,又從另一隻袖口裏拿出一卷畫。畫裹得很好,用一根藍色的發帶係著。輕輕地把畫放到桌上,拿起一個白玉杯子倒了杯酒淺嚐了一口。
    “二哥,我們來了。”隻見三個穿著華貴的年輕男子推門而入,毫不拘泥。晚暮拿出折扇一把撐開道:“今兒個我要叫全京城最漂亮的姑娘來伺候著,自然得叫上你們了。”
    北胤今天身著紫袍,他冷不丁地哼了一聲,拈起一個花生米扔進嘴裏:“咱們什麼樣的美女沒見過,光是每年進貢給咱父皇的就有得看了。”
    晚暮輕笑一聲,說得也是,這幾個人是當今聖上的皇子,一個個風流慣了,什麼樣的美女沒見過?不過,“這樣的美人你們肯定沒有見過?”說著,他嘴唇微抿似笑非笑地解開那條發帶,輕輕地撥開了那幅畫。
    驚豔。
    雖然這已經是他自那日在花田草廬中第二次看到這幅畫了,他仍感到不可思議的驚豔。畫中的人兒身著一襲淡藍色長裙側身站在一棵梨花樹下,卻又偏過頭來看著作畫的人。可偏偏又高抬右手用一把檀香木刻扇遮住了嘴巴以下部分。大概是在笑吧。然而墨黑的眼睛裏似是帶著淡淡的憂傷,眼神深邃得見不到底。
    真想知道這張微遮的臉究竟是怎樣的天姿國色。
    不料晚暮卻沒有見到那幾人驚訝的神色,相反卻是一個個緊皺著眉頭。“你們•;•;•;•;•;•;”晚暮半天才開口。“這幅畫,你從哪裏弄來的?”說話的是北澈。晚暮瞧著幾人奇怪的表情竟然一時語塞,半晌才說:“一個朋友送的。怎麼了嗎?”
    北胤走到凳子前坐下,撩了撩頭發,“我們見過他。”晚暮心下一緊:“你們竟然見過這畫中之人?”他晚暮身為老天帝的二太子,當今天帝的親弟弟尚不曾見過,他們幾個凡人竟然見過?“何以這麼說?”
    這下換一直沒吭過聲的北桐說話了,“我們確實見過他。凡天下新王即位即要選出一種花作為國花,新王加冕之日便由天上的花神賜予新王一顆國花種子,隻要種子順利成長,便可保國泰安康。”
    晚暮依舊把玩著那隻白玉白玉杯子:“然後呢。”“那日我們都在場,本是豔陽高照的大好天氣,卻突然沒由來地下起了雪。道是雪,卻落地不化,原來下的是一場梨花雨。”
    說到這兒,北桐喝了杯酒潤潤嗓子,卻沒顧及到晚暮那因他的停頓而怒火中燒卻又故作淡定的眼神。“忽然,一道身影自那花雨中走來。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美的身影,直到他走到了我們麵前我才發現原來他竟然戴著一層薄紗,傾國傾城的容貌在薄紗下若隱若現。”
    “待完成了交接儀式,他便要離去。本來已經走出去幾步遠的,卻又突然回過頭來看了我們兄弟三人一眼。天知道,我永遠也忘不了他那雙美麗的墨黑的帶著淡淡憂傷的眼睛。”說完,北桐又下意識地朝那幅畫看了一眼。
    “他叫什麼?”
    “花神,凋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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