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71章 選擇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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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條陰暗的小巷子黎墨,黎墨一臉狼狽,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臉上也蹭破了許多地方,還青腫了一塊兒。摸摸口袋,手機丟了,身上一分錢沒有,摩托車也報廢掉了,現在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哎……以前的我到底是做什麼的啊……啊,肚子好餓……”
住在安逸身邊的時候,安逸從來沒有關心過黎墨在做什麼,黎墨心裏有數,不是安逸有多麼的信任自己,而是安逸眼中永遠隻有一條路,所有的人,隻要在他需要的時候出現就好。
安逸是個無情的人,黎墨一直是這麼想的。
可是,就算如此,黎墨也是個無處可去的人。睜開眼的時候,什麼記憶都沒有,就連那小時候的記憶也是模模糊糊的,好像看過的一部很久以前的電影一樣的記憶,在腦海中的存在,是那樣的不自然。
唯獨見到當時昏迷的安逸的時候,黎墨覺得那個人,是真實存在於自己的記憶當中的。
所以,安逸對黎墨而言,真的是唯一的存在。
想著想著,黎墨隻覺得胃疼,背靠著陰暗的小巷子,觀察著那間聽說是屬於自己的房間,可是他不敢冒然進去,誰知道這周圍是不是還有人盯著,準備抓住自己。
事情發生的很突然,黎墨白天的時候,見安逸又一頭紮進了書房,知道一時半會兒是不需要自己的了,就幹脆騎摩托出了門。以前倒是真的去蛋糕店做了兩天蛋糕,但是最近,黎墨想了解自己過去的想法越來越強烈,而到臨市來調查一下自己過往的想法也越來越清晰了。
可是黎墨發現自己被跟蹤了。
這一回跟蹤自己的人的技巧很高,以至於黎墨一開始根本就沒有察覺到,直接朝著臨市B市去的。不過一路路途遙遠,雖然路上車很多,但是黎墨還是漸漸察覺到了不對勁。他的身後總是跟著車,就算是車不斷地在換,可是就算是他偶爾放慢了速度,那後麵的車也會跟著放慢,或者換道,之後很快又有別的車跟上。
這個時候,車已經行駛在前往B市的路上了,黎墨猛地加快了速度,在車流之中,利用摩托的優勢開始穿行,很快就甩掉了跟蹤的汽車。然而還不等他鬆一口氣,足有十輛賽車專用的摩托跟著就出現在了自己的視野範圍之內了。
暗道一聲不好,黎墨立刻加足了馬力,在車流之中飛速穿梭起來。
然而事有不好,更加糟糕的是,黎墨悲劇地發現自己的車快沒油了,而身後的摩托漸漸地已經開始逼近自己了。
就在這時候,車到了一條十字路口,眼看著綠燈轉紅,安逸一咬牙,猛地俯身下衝,從貨車下麵滑行了過去。別以為在電影上這種事情看著很帥,但是實際上,安逸差一點就死在了車軲轆下麵,從貨車下麵滑出去之後,又遇上了另一輛汽車。安逸立刻鬆開車把手,就地滾了好幾圈之後,就看著滑出去的摩托與一輛汽車相撞,幸好那時候已經沒什麼車速了,隻是一點交通事故之後,十字路口徹底亂了,發生了連環追尾,將路口死死地堵住。
黎墨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之後,乘著路口一片混亂,而追他的人現在被前麵的大貨車擋住了視線,黎墨趁機爬上了一輛沒有受到牽連的敞篷貨車上,把自己藏好,總算是逃過一劫。
幸運的是那貨車還真的是到了B市,安逸就從貨車上跳了下來,按照著上次的記憶,一路摸索了過來,然後就一直在這裏蹲點了。
黎墨不想被抓,雖然被抓住是無所謂的,可是他不想現在離開安逸。若是就這麼消失了,黎墨怕自己甚至不能在安逸的記憶之中停留太長的時間。
隻是黎墨現在卻不知道,究竟自己是有什麼價值,值得被人跟蹤,或者要抓住自己。雖說自己曾經以安氏幹部的身份出現過在眾人的麵前,可是事實上自己就是一個打醬油的,根本什麼都沒有做過,安逸似乎隻是要自己拋頭露麵一下而已。
自己根本沒有被抓的價值,對於這一點,黎墨有著莫名的自信。那麼,那些要抓自己的人,是衝著以前的自己去的?安逸也是衝著以前的自己才留下自己的,這麼說起來,要抓自己的人,莫非就是安逸口中那個組織的人?可是組織的人現在不應該是急著對付安逸才對嗎?……
越想越頭大,黎墨不斷地用手揉著自己的胃,臉上表情惡狠狠地自言自語:“你們都認錯人了!我才不是黎墨!”
隨即忽然深深地歎息:“可是我不是黎墨又是誰呢?”
這個時候的天已經全黑了,黎墨忍著一身的不適,安安靜靜地在小巷子裏麵蹲著,黎墨自嘲地發現了自己又一個特點,真的很能忍耐,這一身的病痛,對他而言,似乎根本就什麼都算不上一樣。不過肚子卻是真真實實的餓了,倒也不是不能忍耐,隻是這種饑餓感讓他格外思念起安逸來了。
這個時候的安逸,才剛剛從公司回到安宅,得知黎墨還沒有回來,安逸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剛剛在開會的時候,安逸一直在聽著他們的報告,基本上沒說話,隻是提了幾個可以合作的家族,跟需要注意的地方。
然而這卻不是安逸召集他們的主要目的,一直到事情做的差不多的時候,安逸留下了杜華生,跟一直沒說話的祁淵兩個人。
“華生,祁淵,這以後,我可能就不會過問安氏集團的事情了,以後這裏就靠你們撐著了。不過你們要記得,這之後可能會遇到某些組織的攻擊,真的遇到這樣的事情的時候,不要自作主張,我自然會過來的。”
杜華生跟祁淵麵麵相覷,兩人眼中均是不讚同,祁淵眼裏是更多的憤怒罷了。
杜華生示意祁淵不要衝動,自己開口問:
“安逸,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安逸似乎是早就想到了杜華生的問題一般,直接說:“不是我想瞞著你們,可是,黑道很多事情,是不能隨便知道的,我不想害你們。”
“那紫玉呢?紫玉到底在哪裏?”
杜華生認真地注視著安逸,眼睛裏麵卻是不容他撒謊的堅決。
安逸皺了下眉頭,猶豫了下,說:“紫玉他很安全。”
“所以,從一開始,就是你布置好了,把我們帶到這裏,然後丟下我們?”
安逸心裏忽然有些難受起來。如果可以,他也不想這樣的,隻是這事情也已經早容不得他多想了。
“是,”安逸認真地注視著他們,“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真的隱姓埋名一輩子,這才是我的世界。至於紫玉,可以的話,我一輩子都不會讓他再出現在我麵前,祁淵你可能不知道,但是華生你該明白,我為什麼這麼做的。”
杜華生心底一沉,卻不說話了。
“我知道你最疼紫玉,所以等一切結束的時候,我可以告訴你紫玉在哪裏。”安逸認真地說。
杜華生不說話了,像是默認了一般。
可是祁淵卻忍不住了。
“安逸!你真是夠了!如果你要回到黑道,你當初幹什麼心心念念地要離開?!祁旻他為了你拚上了性命,你就這麼糟蹋了他的心意?!”
祁淵一個激動站了起來,無視杜華生的阻攔,繼續道:“而且你對我到底是什麼意思?!安逸,你要是打算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我,你直說,我發誓再讓你見到我一次我立刻去死!”
會議室內一片死寂,杜華生滿臉無力,安逸一臉沉默,隻有祁淵一人,胸口不停地起伏,顯示著他的激動。
好久之後,安逸慢慢地站起來,說:
“祁淵,其實是你不想見到我,不是嗎?因為我害死了你最崇拜的哥哥。”
“……”心中有道傷口仿佛被再次戳破,祁淵的呼吸忽然急促起來,卻說不出話。
杜華生有心緩和,可是忽然又不想動,靜靜地看著兩人,不想參與。
原來大家都累了。
“我先走了,如果有什麼事情,還是華生你一個人來找我吧。”說完,安逸走出了那間房間,直接回了家。
一個人吃了晚餐,胃口很差,安逸覺得好累,房間明明因為空調的關係很溫暖,可是被窩裏麵好冷,身邊空空的。
淩晨四點的時候,安逸不斷地撥打著一個號碼,可是對方始終關機,終於當天漸漸亮起的時候,安逸放棄了。
走了也好,走了就不用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