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二章 被封印的記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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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鄙視地看著眼前華麗的哥特建築物,這樣的奢靡實在與神所宣揚的博愛教義背道而馳。教堂牆壁刷著鮮豔的乳黃色,鮮亮得不真實。進裏麵去看,卻是深暗而空曠,和街上相比是另一個世界。不規則的室內格局、裝修和彩色玻璃鑲嵌,完全是現代的風格,顯示著教堂的曆史不會久長。
一位年輕的女信徒正在側堂的陰暗處默禱,跪著的剪影在模糊的光線裏籠罩著神秘和傷感。在無聲裏,女信徒起身離去,彙入門外明媚的陽光下的人群裏,把一份孤獨與寂寞帶走,留下的是一絲惆悵。不知道她是誰,沒有看到她的麵孔,不了解她的生活,不知道她為什麼祈禱,轉瞬之間已經不見她的身影,眼前流淌著喧囂的人流。但是,依然能夠感受到那陽光下一顆隱秘寂靜的心靈的存在,像不會融化的堅冰。
宗教就是人類的自我催眠。在歐洲教堂就記錄代表著一個城市的發展史。在那裏教堂占據了最好的地點,每當清晨或者傍晚都會響起悠揚的鍾聲。鍾聲打破沉寂,神站在雲端用虛無縹緲的希望來誘惑人們,收獲無上的信仰。
小草的唇邊浮著淡淡的嘲弄,就那麼靜靜地站在耶穌受難十字架前。沒有虔誠地祈禱或懺悔,她不信什麼宗教。她隻是被柳柳師姐硬拉來看那位據說像天使一樣俊美不凡的牧師的。一進教堂柳柳和那群花癡軍團就四散開來搜索帥哥牧師的蹤跡了,小草獨自走進大殿漫步於神像壁畫之間。
“神的光芒永遠指引著我們,願主與你同在,阿門。”悠揚的好像大提琴一樣迷人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小草好奇的看著眼前一身黑色長袍的男子。金色的頭發,海水般湛藍的眸子,神聖而溫暖的氣息籠罩著他,那般高高在上的神聖模樣讓人忍不住頂禮膜拜。賣相不錯,小草覺得壁畫上的天使大約就是這個模樣了,如果這男人再配上雙翅膀的話。
“感謝主的榮光指引你來到這裏,被黑暗侵蝕的靈魂啊,願主寬恕你。”金發帥哥像遊吟詩人一樣的念叨讓小草滿臉黑線。
磨牙,剔爪子。小草心說:俺是歸三清祖師管的,你家的主算哪根蔥啊,他憑什麼寬恕我?
還被黑暗侵蝕的靈魂?偶什麼時候被黑暗侵蝕了,不就是家裏養了個惡魔執事嗎?
或許是小草的目光很不馴,金發帥哥藍色的眸子微眯,看著小草掛在頸間的六芒星項鏈:“可以知道你這個項鏈怎麼來的嗎?”
這個召喚黑執事的契約印章?小草忽然覺得眼前著黑袍的家夥居心叵測,傳說中惡魔和天使可是天生的冤家對頭。手指撫過六芒星吊墜,小草淡淡的說:“在21世紀的中國,基督教沒有審判的資格。”
手指在胸前畫了個十字,金發的男子笑得神聖而慈悲:“我沒有審判您,我是想拯救您原本純淨的靈魂不被黑暗的不潔侵蝕玷汙。”
黑袍男子神聖莊嚴的模樣讓小草心裏莫名的厭惡,所有曾經閱讀過的關於歐洲中世紀時候的宗教殘酷迫害人們的資料讓小草對於所謂的神視若糞土。那些曾經假借神的名義而進行的罪惡行為更是讓小草痛恨不已。假借神的名義的人應該被沉溺在曆史的長河裏徹底湮沒!歐洲的宗教發展史就是一部浸透了人類斑斑血淚的侵略史,十字軍東征,消滅女巫,審判異教徒……林林種種那一樣不是為了維護統治者的利益?說白了什麼基督教天主教伊斯蘭教本質上都不過是統治者手中的工具而已。政教的合一更是墮落的開始,人間已經沒有了淨土,隻有被壓迫者無力的呻吟。
“我不需要你的神來拯救。”小草漠視著十字架上的耶穌:“就算是神也不能違背我的意誌。”說完,小草轉身就想離開這座讓人無限壓抑的大殿。
“等一下。”黑袍男子攔住小草,一派溫文爾雅的微笑:“神是無上慈悲的,他不會放棄迷途的羔羊。”
喵喵的,這個神棍似乎有點欺人太甚哦,你以為你長的帥我就不打你?小草真想給他那神聖不可侵犯的俊臉上來一爪子,然後再狠狠踩一腳。可是,貌似這裏是人家的地盤啊,毆打神職人員恐怕要被公安拘留吧?用力磨磨牙,小草同學努力壓抑自己的暴力傾向,很鬱悶的看著金發黑袍男。
“我們中國有句古話叫:好狗不攔路。”小草忍住想翻臉掀桌子的衝動。
是錯覺吧,金發神棍的臉似乎黑了一下才又滿麵聖潔的微笑:“不要拒絕神的救贖。作為神忠實的仆人我不會放棄你的。”
丫是聽不懂中國話是不是?小草同學的耐性似乎要用光了,她不由自主地攥緊了小拳頭。
“讓開,我要回家。”你再囉裏吧嗦的我就真要打你了,小草同學暗暗下了決定。
“迷途的靈魂啊,放棄無謂的堅持接受主的救贖吧。”金發黑袍男仍在念經。
“你的主就教了你騷擾無辜少女麼?”清冷邪魅的嗤笑聲在教堂的大殿回響,那濃濃的嘲弄與輕蔑毫不掩飾。
大殿的入口處,塞巴斯蒂安一身黑色禮服斜倚在大理石柱子上。他的頭微微低垂,黑色的發絲遮住了火焰般的雙眸,血色的薄唇邊勾起一絲淺笑。
“塞巴斯!”小草同學很是興奮地跑到執事大人身邊毫不猶豫地撲進他張開的雙臂裏,感動地蹭呀蹭。
溫柔地整理好小草蹭亂的發絲,塞巴斯單膝跪在小草麵前輕吻她的手指:“對不起,我的主人。讓無聊的人騷擾到您是我作為執事的失職。”
金發黑袍男嗬嗬笑著打斷了塞巴斯的話,他海藍色的眼睛散發著狩獵的光芒:“瞧瞧我發現了什麼?一個和人類簽訂了契約的惡魔執事!”
吐了吐舌頭,小草瞥了金發神棍一眼冷哼:“關你屁事!”
這丫頭絕對是跟人學壞了,塞巴斯皺皺眉決定要小心提防有人教壞他的小主人。
舉起了手中的聖經,金發黑袍男滿臉聖潔的吟唱:“來吧惡魔,不要躲在人類後麵。我,來自英國的黑衣聖堂主教亞瑟將淨化你這不潔的肮髒身軀,讓你在主的榮光裏升華。”
塞巴斯嘲弄地看了看亞瑟,狹長的眸子促狹地眯了起來:“在這裏,你確定你敢嗎?這是古老而神聖的東方,不是英國不是羅馬更不是梵蒂岡。”
“所有不潔的都將被淨化,卑鄙的惡魔。”亞瑟金色的頭發無風而動。
“你才卑鄙,你們全家都卑鄙!”小草怒氣衝衝地照著亞瑟的膝蓋狠狠踹了一腳,宛如被惹怒的小貓。
塞巴斯忙把張牙舞爪的小草抱在懷裏:“守護主人是執事的責任哦。”
兩相對比,小草毫不猶豫地站在了執事大人這一邊。誰說惡魔一定是邪惡的,天使一定是正義的?絕對的白比黑更可怕,想想那些從古老的中世紀開始被以異教徒身份淨化的無數無辜的人們吧!所謂宗教瑰麗無比的寶座下堆積了數不清的累累白骨,權杖上的寶石更是鮮血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