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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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突兀的話不是他的風格,我措手不及的茫然望了望他。他又推我:“喂!人都走了,還沒還魂哪?我就知道你小子暗戀她。”
我忽然很火大,重重把煙頭一擲,他吃驚的瞧我,我悶了片刻,說:“不說我吧,你們還有聯係?”
清涼說:“天天都有。”
我笑笑:“那不就好,你問我幹嘛?”
清涼又轉開話題說:“袁潔沒找過你?”
我點點頭,清涼微笑:“可是她找過我。”
我定了定神,看著他發呆,他的笑容很奇怪,我說:“後來呢?”
他撓撓頭發,嘴裏噝噝抽著冷氣,似乎很煩惱:“後來?後來就麻煩了,她說那個什麼許建偉要找我。”
我摸著下巴沉吟,他推我:“唉——你別事不關己啊,想什麼?”
我皺眉眨巴著眼睛望天苦苦思索,風吹樹葉,落下許多敗葉枯枝,幾滴冷雨象淚水灑落下來。
清涼有些急:“你知道的,關我什麼事?我懷疑是袁潔說了什麼給那個姓許的。”
我深以為然的扁著嘴點頭,其實心裏有些厭倦和漠然。
清涼斜視著我:“可是,袁潔怎麼知道我和楊雯的事呢?”
我等著他推論,他推的卻是我,臉色認真神情嚴肅的問:“喂,我問你一句,問了我就放心了。”
我瞧著他,他問:“到底是你告訴袁潔的還是楊雯?”
我以為玩火者自焚,他漸漸快醒了,不想他算來算去,我還是問題焦點,問題還是沒有回到他自己身上。
我謹慎的說:“是我怎麼樣?是楊雯又怎麼樣?”
清涼說:“我就是想不到,楊雯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對袁潔說的,最多就是袁潔的猜測,她們都很單純,那許建偉社會上的人,三套兩套的,就從袁潔嘴裏套出了真相,可是,要是你告訴的袁潔,我不會怪你。”
他懷疑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他當我告訴了袁潔關於他的錯失,袁潔無意中泄漏給許建偉,許建偉要報複他,即是源頭在我,無論他的處理方式如何,我都欠了他的人情。
我本想硬生生把自己投入一個圈子然後抽出,再放清涼到我強自擠出的角色裏,後果我已經知道,得失之後,他會清醒,這樣等於是幫了他,我想讓他知道,人要得到的一切都會有付出,隻是早晚而已,心存僥幸者定會自欺而自毀,所以人必須學會為自己的言行負責。或許我的設計不錯,可是我又粘回到了楊雯和袁潔之間,糾葛不斷,清涼是個多疑的人,現在,他認為負責的人還是我,他變得更僥幸。
我原本以為事情已經解決,沒想到於無聲處聽驚雷,春雨潤物酥,一夜潛雲來。遠離火山隔岸觀火,不知不覺,火苗已經燒到了我的褲腳。我忽然有些頭痛,痛得我按了按太陽穴。
我說:“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呢?”
他愣了愣,說:“我是要問是不是你?如果是你,也沒什麼,我們之間不會有什麼的。”
我忍著頭痛說:“你不覺得現在的關鍵是解決和許建偉之間的麻煩嗎?”
清涼拋掉了剛才的鄭重,有些驚喜的問:“你有辦法?”
我反問他:“如果不考慮我,你的辦法是什麼?”
清涼有些悻悻,說:“我給他解釋清楚噻,反正我和他沒有衝突,要是他真的無理取鬧,我就報警——他要敢傷害我的家人,我就和他拚了!”
他潛意識裏自己還是個英雄,我敲碎他的僥幸,冷笑說:“要是他真認定和你有關係呢?不聽你解釋呢——就像你不聽我解釋一樣?”
清涼吵架似的敵意說:“我怎麼沒聽你解釋?我不正在問你嘛。”
我揭穿說:“你說隻可能是我或楊雯告訴袁潔的,楊雯既然絕對不可能,那除了我還有誰?”
清涼又充滿希望的凝視我,說:“所以你要告訴我,是不是你?”
我沉吟著摸了摸下巴,覺得自己有些象林青霞版的東方不敗,和令狐衝一起掛在懸崖,令狐衝揪住東方不敗的衣領,張皇痛心的質問:“告訴我,你是不是詩詩?”東方不敗的回答是:“我不會告訴你的,我要你後悔一輩子。”
清涼遞了根煙給我,點燃後悠悠的說:“不用急,你慢慢想。”
這個場景定位,我又成了審訊室裏受審的拘留犯,警察正耐心的引導我招供。
我笑笑說:“你把口頭便宜占光了,實際的地方要吃虧的哦。”
清涼笑了,瞅著我有些不知所措,說:“那你說怎麼辦?”
我說:“不知道,你最好再找找袁潔。”
清涼說:“能不能你先幫我摸個底?”
我又笑了,我終於知道袁潔想要達到什麼目的了——你不是要躲我麼?我就逼你朋友來找你求助。看你見不見我?
我笑著長歎了口氣,揚起臉,幾滴水冷冷落到我的鼻翼額頭,我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語:“Allthethingsaretobeansweredfor。”
我轉頭輕鬆的問清涼:“楊雯怎麼樣?她到大連了嗎?在那邊讀書?”
清涼說:“我叫她有空給你聯係呢,她應該會打給你的。”
我又笑笑:“那你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清涼誠懇的說:“是好朋友。”
我張張嘴,欲言又止,我已經膩了那句話:“男女之間,沒有真正的朋友。”
中午和各高校的銷售代理一起吃飯,有一個黑眼鏡小子表現特別活躍突出,我記起他的名字叫戴軍。他一臉驚喜的問我:“老大你好了?”
我微笑點點頭,說:“最近怎麼樣?”
戴軍瞅瞅小馬說:“最近很好,馬哥和雷哥對我們都很好,我們的銷售成績上升了15%,也長了不少見識。”
小馬一臉嚴肅,我瞟瞟他,笑著點頭。
戴軍說:“老大,最近好象馬上要考試,我有個考慮。”
我認為他要說的是學生準備應考,唯恐照應不周,想預先說退出,這個問題我還沒考慮好,不由得怔了怔。
戴軍說:“我覺得,應該轉移到店鋪式經營。”
我來了點精神,說:“你說。”
戴軍說:“象我們這種營銷團隊,活動力是比較強,擴張得也很快,弊端就是會造成內部比較鬆散,而且管理起來成本也會偏高,各校收入不固定,對外形象也不會好,何況,針對馬上大家就要考試,時間比較緊,銷售員的時間調配也會有一些問題,應該盡快轉入店鋪式銷售。”
我故意說:“這個思路不錯,可是你覺得這樣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
戴軍有些拘謹了,說:“我覺得基本上能解決大部分問題,當然,短期成本會偏高,可是長期來看,真的就成了根據地,收放自如。而且,我覺得加強管理也是早晚的事,晚開始不如早開始。”
我沉吟說:“你說得不錯,可是怎麼解決這個店鋪思路的負責人問題——你的點子是好的,可是你要記住,無論幹什麼事,人才是第一位的。”
戴軍很興奮的點點頭,小馬強調說:“所以你要記住,要有經營店鋪的人才行,這些思路我們早就有了,隻是沒招到人。”
戴軍瞥眼我又瞥眼小馬,猶豫著說:“我理解楊哥的意思是不是這樣——主要是要有人才,而不是人手問題。”
小馬很詫異的望了望我,又掃了眼戴軍,我笑笑:“兩個意思都有——人才,是第一位的;人,才是第一位的。”
我對就餐的十幾個嘻嘻哈哈的幹將說:“我這個人很懶,兩句話喜歡說成一句。”
有一個胖胖的小夥子說:“是不是還有這個意思?顧客,才是第一位的?”
我高興的說:“說得好!你是負責哪個學校的?”
我問的是他,眼睛卻看著小馬,小馬猶豫了下,戴軍已經毫不猶豫的搶過問題去說:“他叫何正強,電子科大的。”
我再次吃驚的望了他一眼,說:“你們很熟?”
這句話也是多餘,因為很快我就看出他們並不熟悉。
戴軍說:“剛才自報過姓名。”
我嘖嘖連聲的讚歎:“過耳不忘,真了不起!”
這小子幾乎沒什麼缺點,我不禁多瞟了他幾眼。勤奮、敬業、熱誠、悟性高、責任心強、而且還很無私。和小馬一比,小馬越來越顯得有些力不從心,特別最近有些心不在焉,而且對後加入的人有很強的排斥性,沒有把心鑽進去,做事有些停留於表麵,看來,他的發展有限。即使是狀態不佳的原因,也更應該讓他稍微卸卸擔子。
可是,這叫戴軍的黑眼鏡,他所呈現出來的一麵,是他真實的一麵嗎?我存了幾分疑心。
我決定多了解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