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因有筱筠的陪伴，我開始止住思念，麵色紅潤。
    錄音棚裏卻是另一副景象，素來有工作狂人，及愛崗敬業之稱的藝能天王黎華與根基紮實，歌喉老練的高明權二人今天卻完全不在狀態，休息過後試唱失誤不斷，若不是黎華忘記接腔，那就是高明權把原本屬於他的低聲道唱到了黎華的高聲道……如此這般，一批人手忙腳亂了半天，卻沒有一點進步，未出一絲成果。
    所有的人都在幫二位天王找借口，事實我想高明權的問題應該出現在我身上，誰叫我老巴著筱筠……那黎華呢？他的問題又出在誰身上？……
    我不知道，沒想過，也不想去想，不想去知道……
    編曲示意讓錄音棚裏的兩尊金佛趕快出來，“你們今天都辛苦了，要不還是先休息一下，晚上再繼續錄。”他們倆走出錄音棚，編曲體恤地迎上前去，麵帶微笑地說著。
    “對不起，今天一直沒在狀態。”雖然是天王，在對待工作上，卻也是絲毫沒有架子，也難怪這樣折騰了一票人，而那票人的臉上都是擔心天王身體的神情，而絲毫沒有責備之意……換做是我，早就在心裏破口大罵，在臉上布上黑雲……不由得感慨黎華真會做人，不僅人前風光，人後也禮貌得宜。不愧是藝能天王。
    我早已與筱筠一齊泡上一壺好茶，待他倆坐定後，一人一杯，隻希望這甘美的茶香能消除他們心中的煩悶與不快……雖然我知道這是癡人說夢。
    “明權，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恩。”高明權點了點頭，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我終於發現，在人前，高明權事實上是很個性很cool的男人，隻有在麵對筱筠的時候，眼神裏才會充滿了溫情，充滿了快樂。難怪他們天生一對……我算什麼？！
    “若綺，晚上還要錄音，你也留下一起吃飯吧。”黎華轉而對我下達命令。
    “恩。”無奈，我隻得答應。
    “筱筠也參加吧。”高明權也在一旁出聲。
    “好的。”筱筠全然沒有我的無奈，倒的答應得很爽快。確實，若此時我還是那麼傻傻的守護著黎華，隻怕此時歡欣雀躍的人又會多我一個罷。
    還是老餐廳，老位置，估計這是為黎華特別安排的地方吧。我不由得又檢討起自己來，口口聲聲是黎華的私人助理，可大部分雜事都是別人完成，他從來都沒有要求我去做過那些助理應該處理的繁雜瑣事……除了通告電話是由我接……而最近，通告電話都直接打到映彤姐那去了，我這個職務完全是架設在此的空殼，黎華，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或許他根本就沒把我當成下屬過……難道隻是想我在他身邊？我大膽想著，又馬上搖碎了自己的美夢……施廷淩，你不要再發白日夢了，要不深陷而不能抽身而退的人，絕對是你……，我暗暗警告自己。
    飯桌上，黎華與高明權簡單地說著行話，筱筠和我完全聽不明白……
    “今天應該是錄不好了，你看呢？”
    “恩。”
    “一會回去看看情況，晚上我們一起聊聊。”
    “好吧。”
    黎華主導著談話，高明權簡單卻配合地回答著。兩個人完全無視筱筠與我的存在，整個飯局的氣氛糟糕透了。食不下咽。
    我偷偷瞄了一眼一臉茫然的筱筠，恐怕她現在是一頭霧水，但還是那麼崇拜地看著自己的偶像加心愛之人，那幸福眼神，似曾相識，那羞怯神情，與之前的我如出一轍……
    隻怕今天晚上這兩人會私下吐露心聲吧。
    我沒有太多情緒變化，隻希望這飯局早點結束。
    埋頭吃著不知其滋味的牛扒，感覺有目光凝視，我緩緩抬頭，隻見黎華幽怨的眼神，茫然無措，那一刻我多想擠進他的懷抱，任由他抱著，溫暖著我即將冰凍的心。
    隻見黎華輕歎一聲，不再看我，埋頭苦幹……我的心又一次飄落。真狠，一個眼神挑起我的思緒，一個動作又打碎我的夢想。真不愧是天王。
    有點想哭，眼淚在眼底打轉，我強忍著。
    筱筠似乎感覺到了我的不安，關切地望向我，她馬上看了一眼黎華，眼裏滿是憤然……隨後把手放在我的膝上，安撫著我。
    何其有幸，我有友如筱筠。
    高明權也似乎看到了我們三人之間的那些暗湧，他越發沉默……整個桌上隻聽到刀叉與盤碟交錯，或許還有咀嚼的聲音，再無其他……
    真是失敗的飯局。
    飯後的錄製果然如他倆之前說的情況一樣，沒有任何的進展。傳說中，黎華是可以不受外來任何的幹擾來完成工作的人，這會怎麼這樣？真的太不像他了。
    由於兩大天王的沉默，整個錄音室死一般的沉寂。我和筱筠忙亂穿插，卻不知到底在忙些什麼。大家的情緒都很低落，看來，今天的工作隻能開天窗了。
    果然，不一會兒，製作人要求停止一切錄製，打開錄音棚的門，進去和他們說了些什麼。雖然製作人臉上並無責備之相，可兩人臉色都比較沉重，我看著他們溝通著，心也一沉。跟著黎華這麼長的時間，我是第一次看到他在工作上失誤。
    雖說事情不多，但是沒有黎華在旁照顧，雜活碎活我這個小助理當然是逃不脫，我也就著實忙碌了一整天。
    “你說，黎華那些緋聞是不是真的？“我聽到有人竊竊私語。
    “不知道，明星自然有他們的隱私，都是公司的人，我們聽著看著就行，沒必要議論。”回答的人口氣比較重，一聽就像是公司的老員工在教育新進人員一般。果然，之前竊竊私語的那位低下了頭，不再說什麼。
    我不由得敬佩起回答他問題的人來。是吖，EAMI的成功不僅僅是網落了大批的優秀歌手，更重要的是整個內部和諧統一，大家都互敬互愛……不過他說的也有可能，緋聞或許真的成為了黎華的憂慮。
    雖說黎華一直緋聞不斷，並能泰然處之，但是就在上一個星期，傳出各類桃色新聞，而BL的新聞，自我出現後，就出現了三次，雖說第一次很輕鬆的解除，可第二次……第三次……
    他的新聞發布會還沒召開，新聞代言人也未公開做出任何表示，一切都以黎天王負傷未愈為由，懸停著……
    “高明權……”筱筠叫住了他。我也扭頭看著他倆。
    “喏，這個給你，”筱筠遞上一個小袋。
    高明權接過了小袋卻一臉疑問，筱筠衝他笑著：“是糖，今天你的臉好苦……希望你吃了糖臉能甜一點……”
    聽著筱筠的話，我忍不住笑了，這丫頭，這不是損著人麼……要知道人家臉苦都是因你……。哎。其實是因我……自責自責……繼續自責……
    高明權笑了，“謝謝筱筠。我會好好收著的。”他閉緊了手掌，似乎在把什麼抓緊一般。
    “不是要你收著啦，是讓你吃的。”
    “恩。會吃。”
    他們看上去真幸福……
    “那我先走啦。”笑著告別高明權，筱筠徑直朝我走了過來，“若綺，回家咯。”
    天，你是想害死我吧，雖然你背對著高明權，可我現在可是正麵對著他，那犀利的眼神可沒饒過我啊。心裏打起了冷戰……
    黎華也在一旁看了看我，又轉回頭去，走向高明權：“明權，老地方。”
    “恩，好。”
    “坐我的車吧。”
    “好。”答完黎華的話，高明權突然停步，轉過來衝我們的方向說了一句：“筱筠，路上小心。早點休息。”
    哇，不公平，為什麼回答黎華都那麼簡潔，和我都沒說過話，但是對筱筠就說這麼多……
    心裏一個小人站出來嘲笑我，你算什麼東西嘛，回去照照鏡子，你現在可是攔路虎，人家恨不得你早點消失呢……
    呃……
    我偷偷望向黎華，他沒看我們這邊，一直朝前走著……轉彎，身影消失。
    心，慢慢下落，下落。
    40．
    “筱筠。”回家的路上我想起這些事情，想到那些或有或無的傷害……我真的很難過，心都快要停止跳動。
    “恩？怎麼了，若綺。”筱筠疑惑不解於我暗淡的情緒。
    “我覺得自己太壞了，為了一點小小的自私，卻傷害到這麼多的人，傷害到最不想傷害的你……”仔細想想，筱筠從來沒詢問過我女扮男裝的緣由，就如此的幫我……是時候把一切都告訴她了。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一路上，我詳詳細細把情況都對她說了個清楚，包括我對黎華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絲，和那些導致我難過的因子……說完便沉默不語，是因我不敢說話。
    許久……
    “若綺。”筱筠的聲音很空靈，我感覺不到她是否生氣，卻也明顯覺得她的語氣變了調調。應該是生氣了吧，我心想。隻能乖乖地等著她說下麵的話。
    “我能理解你現在的情緒，之前的情緒。但是我真的沒想到，你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女扮男裝，並且一步步越走越離奇，不斷製造問題……”我的頭更低了。
    “一直以來我以為是叔叔阿姨的死並非意外，你有需要逃避的事情才改裝……”她停了一下，似乎是在控製自己的情緒，“卻從來沒想到，你為了愛一個人，隱瞞了所有的人，而我卻還傻呆呆的幫你，若綺，你不覺得自己很自私很自私嗎？”雖然我知道筱筠在努力地控製自己的情緒，卻還是接收到來自於她身上的憤怒和痛苦。那是被最好朋友傷害的痛苦……思即此處，我的眼淚決堤……
    “對不起……”但是這幾個字嚼在口中，卻沒有聲音，因我知道，對不起，是最沒用的話語，最沒用……可我卻可恥到找不到別的話來表述自己。
    是啊，禍事都是自己闖出來的，我應該自己解決他們。我猛然抬起頭，眼淚仍然在眼中閃耀，“對，都是我的錯，我應該補救。”囔囔自語。
    “你說什麼？”筱筠沒聽清我的囔囔自語，詢問道。
    “筱筠，你說得很對，在這件事情上我錯得離譜，還要你們配合我撒這個彌天大謊……都是我不好，現在我就去結束這一切，我去找映彤姐，把事實說出來。”我的語言堅定，既然不渴求再留在黎華身邊，既然已意識到自己的自私並且因自私傷害到我那麼多的朋友，那麼多喜愛的人們，是時候去澄清一切，讓所有的誤會都煙消雲散……
    隻聽“啪！”地一聲，臉火辣辣地疼，向來溫順柔弱的筱筠憤怒地扇了我一耳光：“方若綺，你現在去說這一切有什麼意義？？是要告訴我們大家，自己是多麼的愚蠢，被你玩弄於鼓掌之上嗎？你醒醒吧，現在去說，隻有百害而無一利。”筱筠顯然氣到了極點，我看到她紅著雙眼，有眼淚在眼中盤旋，眼中包含著憤恨……
    “筱筠……”捂著生疼的臉頰，我哭得更厲害。
    “事以至此，隻能淡化，讓誤會一個個慢慢解除，時間是最好的藥，隻要大家都不再記得你的存在，那你是男是女的身份也就不重要，到那時，才是最適合的時候，你懂不懂，現在宣布無疑是讓所有的人都火冒三丈！！！”
    我很少看到筱筠歇斯底裏的喊話……我知道，自己讓她失望了，失望透頂。自詡聰明，事實上，我隻是一直自以為是，我行我素……
    無力地垂下雙手，我低下頭站在路邊，任眼淚一滴一滴流在地上。筱筠狠狠地盯了我一眼，快步向前跑了出去……而我卻忘記了，自己應該追上前去。忘記了，通通忘記……
    在街上晃蕩著，我無處可去，回顧來到這個城市三個月來的生活，我真的太過於自私，不想麵對所有人，關心照顧我的筱筠，莫叔，阿威，不想麵對擾亂我生活的黎華……還有那麼多的人……不想回民歌餐廳，不想……不想……
    施廷淩，承認吧，自己並非爸爸培養的優秀人士，隻是個愛逃避的膽小鬼……承認吧。
    漫無目的地繼續晃蕩，突然一道刺眼的大燈照入我眼，我本能地躲避開燈的直射，這時隻聽一陣排氣喇叭的低鳴，一輛摩托車風馳電叱的呼嘯而過，似乎擦過我左側的身體，有點痛，但是疼痛感覺立即被麻木所代替。
    沒有抬頭看是什麼車，一切都無所謂了。
    未想又一陣電動馬達聲，似乎之前的摩托車又調過頭來。
    “不錯，很不怕死，或者說，你是在找死？”一個諷刺惡毒的聲音在耳邊想起。
    童靖陽！！一聽這調調我就知道是他！！什麼意思？我轉頭望著斜搭在重型機車上的童靖陽，憤怒的火焰在眼中燃燒。
    41．
    “變成刺蝟的你可愛多了。”童靖陽好死不死的擺出一副玩味的表情看著我，不喜歡他嘴角吊起的不屑表情。
    “與你無關。”和我比冷？你還不夠格。
    “恩，是與我無關，這樣失魂落魄的方若綺，隻會與黎華有關。”童靖陽還是那副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姿態。
    “夠了。”我危險的低呼，手掌緊握，關節咯咯作響，“諷刺我，你很有快感？”說完斜著頭惡狠狠地望向他。
    不知道是我可怕的眼神，還是我眼裏掩藏不住的悲愴閃到了童靖陽的眼，我看到一絲無措在他臉上劃過，隨即消失。讓我覺得那短暫的善良隻不過是我的錯覺。沒錯，童靖陽，你就一個讓我倍覺惡心的人，隻會踐踏別人的傷痛。
    “看你的樣子，想和我打架？”他的口氣似乎有所緩和。聽到這樣的話，我緊握著的拳頭也慢慢放鬆，是啊，我並不想動手，雖然暴力的因子在我身上上躥下跳。深深吸進一口氣，我開始慢慢調試自己的情緒。
    一道黑影閃過，我本能的接住，低頭一看，原來是童靖陽丟過來的安全帽。疑惑的望著他，隻見他輕蔑一笑，“怎麼，不敢？”他的激將法對情緒失控的我果然有用……似是被挑起戰火般的，我不甘示弱，看著未戴頭盔的他，我看了眼手中黑色的頭盔，轉瞬又丟了回去，並迅速跨上他的機車，調整好位置，坐個安穩。
    我的舉動出乎他的意料，短暫的呆滯表情出現在童靖陽的臉上，隨後他又找回一貫冷淡的笑容，“你可得坐穩了。”
    話才落音，機車嘈雜的聲音響起，瞬間，就朝前奔去……
    我伏在童靖陽的背上，雙手環過他的腰際，感覺空氣在耳邊呼嘯而過，他們與皮膚摩擦，有點痛，卻似乎把心中的痛一點點吹散。我開始享受飆車的快感。一路上他不斷加速，我也配合的貼近他，以便行駛方便，而自己又不至於掉落車下。
    轉眼，車已開出郊外，我看著夜晚的城市，街燈星星點點，在快速馳騁中連成線，再回到點……轉彎，再一個急轉……童靖陽把車開上了山，在環山公路上一路飛馳。一個緊急轉彎，讓思緒紛飛有點失神的我感覺似乎要掉落車下，我下意識環緊了他的腰，感受著童靖陽的健壯。空氣很不客氣地吹掉我掩飾身份的帽子，黑發瞬間傾瀉，車的速度讓它們不住的做著無規律舞動，硬生生拉著我頭皮生疼。
    突然一個急刹車，慣性把我撞得緊貼童靖陽後背，那形態猶如深愛之人的緊密擁抱一般。車停穩後，我馬上意識到自己不正常的姿態，迅速跨下車來，平靜地看著童靖陽。隻見他輕鬆地一手扶穩機車，騰出左手撥弄被風吹起的頭發。這一次，我發現自己對他的惡感似乎降低了不少……
    “怎樣？”他還是一貫的蔑視態度，“怕了吧。”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怕了嗎？”我也與他一般地，用嘲笑的語氣回擊著。
    他轉頭看了看我，在眼光觸碰我時，眼神頓時由譏諷轉為驚訝迅速又轉為譏諷……我敢肯定那一刹那間，他驚訝了。為何驚訝？我思索著，並檢查自己，才發現長發纏繞衣物……我的帽子……對了，我挽起長發的帽子掉落在路上……
    尷尬地以手指為梳梳理著早已淩亂不堪的長發，卻還強做鎮定……看到我滑稽的表情，童靖陽又嘲笑了起來，可為什麼這時，我卻對他這種嘲笑不反感了呢？
    原因何在？
    “不想你的膽子也挺大的，你是第一個坐我的機車不暈車，下車後臉色不變的女人。”說這話的時候，他並沒看我，隻是望著遠處的城市。我才發現，我們已到山之巔……
    這的空氣很清新，我大力地呼吸著，生怕遺漏了任意一絲……童靖陽，雖然你曾那樣對我，但是，今天，謝謝你。謝謝你。雖然什麼話也沒說，我知道，你帶我來這，是想讓我從悲愴中走出來。並且，這一刻，我也確實成功的一掃之前的陰霾心情……
    想著想著，謝謝兩字脫口而出。
    童靖陽似乎對我突然說出口的謝謝有點難以接受，又或者是他並未料到我會頓時軟化，情緒一度變得尷尬。突然，我似乎看到童靖陽內心隱藏得很深的善良……及孤單……
    心情變得很奇怪，似乎對之前自己內心對他的做法感到不安，這樣的夜，我無論如何都沒料到，居然是童靖陽，他來安撫我。
    我自嘲地笑了，搖搖頭，“走吧。”是時候回去了。
    “女人。”童靖陽似乎感到很驚訝，“調整得很快嘛。”這次我知道，他語氣中有讚賞的成分。
    我幽幽一笑：“沒人疼的話，學會自己疼自己，我很自私，不會讓壞情緒傷害我太久。”不知為何，在童靖陽的麵前，我會把在原來世界裏隱藏得很好的冷漠情緒表達得很徹底，或許，我和童靖陽之間有類似吧，人們不常說，擁有同樣經曆的人容易引發彼此的根性……
    看來我的劣根性都被童靖陽給引發出來了……哎……這會，沉默的那一位變成了童靖陽。他不發一語，隻是靜靜地望著腳下的城市……
    我知道他在回憶，在想著一些不快樂的記憶，興許那些記憶裏，有黎華吧。
    …………又想起黎華……
    “不是想讓我開車載你下去吧。”若不早點把他的注意力轉移，恐怕一會會很危險。
    “哦。”他調高了眉頭，“你想開？”
    “我以為你是這想法，要不怎麼和木頭人似的站在那呢。”
    “雖然也想看看你的技術，不過，我從來不然別人染指我的愛車，你就做夢吧。”說著，他便帥氣地跨上了機車，並示意我也上來。
    坐定後，“發動了。”他是在提醒我嗎？我下意識地環緊他，於是，車又在突突聲中啟動，風馳電擎地向山下奔去……風，再一次吹亂了我的發……
    而更神奇的是……我居然在這樣的環境下睡了過去……也許是太累了，也許是太舒服了，也許是太安定了……我也不知到底是怎麼了，反正我睡了過去。等我醒來時，發現自己是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之中，確切來說，是睡在一張陌生的沙發上。
    “你醒了？”一個聲音響起，激起我的本能。我緊張的起身，尋找發聲源，才發現聲音來自坐在不遠處喝著咖啡的童靖陽之口……。
    啊！！！啊！！！我怎麼和他在一起……我正陷入淩亂的回憶，並手足無措時，童靖陽更驚爆一個消息……“你睡著的時候電話響了很久，我幫你接的。”
    “什麼！！！”我幾乎是用吼的，天哪，我的名譽啊，這不都毀了嗎！！！
    “女人，注意你的嗓門。”童靖陽皺了皺眉頭，似乎很不滿於我的高聲，“我以為你很安靜的。”
    這是什麼話！！！！
    “電話是關古威打的。”他冷笑著，“不錯嘛，有一手。”
    “你什麼意思。”聽到這樣冷嘲熱諷的話，我也不由得改變了自己的語氣，加入了警告的成分，是的，你再亂說話……小心我撕爛你的嘴巴……噢……我……方若綺……不應該這麼暴力的，嘿嘿～～
    “沒什麼意思，估計他一會就會到了。”
    “你到底和他說了些什麼！！”我快被這個男人弄瘋了，完蛋……居然會出這樣的問題。
    我們之間的對話還沒結束，門鈴好死不死的就響了起來……他一臉看好戲的表情起身開門，轉瞬，我就看到阿威那張熟悉的臉橫亙在了我的麵前……
    “方……”他的另一個方字還沒喊出，人就定型在了我的麵前……。怎麼啦？啊……我突然想到，我的帽子……沒戴……天，……那麼……
    當我意識到什麼嚴重的事情發生時，一切該發生的都已發生完畢……
    “嗨。”我很不自然地打了個招呼。
    “方……方方……！！”阿威突然從木雞狀發展到狂雞狀，大聲地在我麵前呼著……“你是女的！！！！！”
    我無奈地點了點頭……
    隨後的事情，我不想再多做解釋……，麵對阿威無厘頭的吼叫，我都沒辦法回答，事實上他也不需要我回答，他隻是在發泄自己的情緒，我知道……畢竟，我欺騙了他那麼久。
    想到此，我便隻能低下頭去，任由他說著……
    終於，阿威安靜下來了。他不發一語……拜托，不要一會狂暴姿態，一會有假死狀態嘛，我會接受不了的。
    “對了，方……若綺……”他居然叫我的全名了，我心涼颼颼的，難道他也和筱筠一樣不能原諒我嗎？“我來找你是想告訴你，筱筠昨天晚上沒回家，你們兩都沒回家，她的手機關機，你的一直打不通……”阿威又恢複到之前的狂暴姿態……--||“你知不知道，莫叔都快急瘋啦。”
    筱筠昨天晚上沒回家……筱筠昨天晚上沒回家……我的思維定格在這句話上，她怎麼了，她到底怎麼了，都是我不好，沒拉住她，如果她有個什麼事我……我……我可怎麼辦，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