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鈴……
    “你好。”
    “小方，黎華還在錄音室嗎？”映彤姐的電話。
    “是的，還在呢。”
    “你也沒休息吧，哎，他就是這麼追求完美。”我聽到電話那邊一聲輕輕的歎息。
    “嗬嗬，映彤姐別擔心，不會有事的，謝謝你的關心啦。”
    “恩，你們早點休息，別熬壞了身體。”
    “好……”
    呼，在EAMI工作了一段時間，我已經慢慢適應了自己的角色，不至於出現有人叫小方而我還在遊神的情形，也不會把錄音室搞得一團糟，隻因為我分不清哪些是我應該收而哪些又是應該丟掉的東西。
    而黎華對我的態度還是那麼的冷淡，可又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他真的很照顧我，每每我因為失神而做錯事的時候，他總是很巧妙的把錯誤攬到自己身上，保護著我。就象昨天……
    啊……想得太出神，恩……手被燙了。5555555
    我是出來給黎華倒咖啡的。
    昨天他通宵錄製《愛，說不出口》這支專輯的同名主打歌，半夜時分，不爭氣的我睡了過去，醒來時，身上披著他的外套。看著他略顯疲憊的身影，眼睛稍許地深陷，更加深了他的神秘感，是不是太累的緣故，讓我覺得他很憔悴？
    沒想到我想為他倒杯開水也會被燙傷，唔～好痛。一雙微冷的手迅速把我的手捧住。
    “黎華……”我輕呼出聲。
    “這麼不小心，”他緊皺眉頭，把我燙傷的手指放入口中，輕輕吮吸起來，他的舌溫柔的、溫暖的，頓時麻痹住了我的神經，似乎傷口也不疼了。我如同雕塑一般呆站著，任憑他恣意……隻想讓時間停下來。眼角濕潤，黎華，你可知道，我等待你的溫柔，好久好久。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讓我自己嚇了一大跳……等待他的溫柔……我莫不是真喜歡上了他？……真是沒操守的孩子，才多久啊……
    “以後多注意。”黎華的出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低頭看著自己那倍受優待的手指……燙傷並不嚴重，紅腫的地方馬上就消去了不少，黎華撫摩著我的手指，我真是很嫉妒那被燙傷的手指，可以得到他這麼溫柔的對待。
    “你真讓我拿你沒辦法。”黎華的眉頭似乎糾結到一處，我本能地伸出手去撫平那緊皺的眉頭，不喜歡，真的很不喜歡，我不喜歡看到他皺眉的樣子。
    他驚異於我的舉動，很快也平靜下來，散開了緊皺的眉。我笑了/發自內心地笑著。黎華楞在那，呆呆地看著我，一句話也沒說，我們倆互望著，互望著。
    我感覺他開始欺身向下，心開始狂亂地跳著，是否我期待的我們之間的初吻即將發生，是不是……
    “方方……”關古威的聲音響起，我與黎華似被電擊般的鬆開對方，然後悻悻地望向聲音發起的方向。
    不久關古威跑到我麵前：“哈哈，終於找到你啦，方方……”
    “你可以不可以不叫我方方吖，好奇怪的稱呼。”
    “你自己也叫我關關的，誰叫你叫我關關嘛。”他義正嚴詞地對著我，嘴巴抿成一條線。
    我翻了個白眼，“拜托，關關怎麼都比方方好聽吖。那我叫你阿威吧。”
    “我總不能叫你若綺吧，天哪。不知道的人以為我在叫女孩子呢！！”關古威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你有必要那麼大聲地說話嗎？生怕沒人知道我的名字很女性化咩……”
    關古威突然發出刺破我耳膜的大笑，硬生生把我嚇了一大跳，我真的有大跳一下哦。
    “沒辦法，”他壞壞地笑了，“要怪就怪你媽媽給你起了個女生的名字吧，哈哈哈……”
    我無語了，隻能繼續翻白眼。突然發現黎華表情奇怪地站在一邊。
    “呃……這個……這個。”我尷尬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沒什麼，阿威有事找你，你們聊。”走了幾步，黎華停了下來，回頭意味深長地看著我。我低下頭，默不作聲。
    意想中的kiss，kiss，沒了……哎。可為什麼我就是沒辦法責怪我麵前矗著的這個大男孩。
    “關關，你找我有什麼事？”算了，用餘光瞟著遠去的人影，還是先說正事吧。
    8．
    情人節快到了，想到關古威之前要我幫的那個忙，就會忍不住笑起來。
    在明2裏，他應該是喜歡範曉愛的吧。可按照情節，她還沒到時間出場啊，怎麼就發展得這麼快了呢？真的是好奇怪。
    我止住無限的想法……事實證明，我每次發呆想事的時候，就會出問題。這不，黎華已經站在我麵前了，但是我還保持著呆木雞的表情，並且是在……走廊裏。
    “你在想些什麼呢？”我已經捕捉到黎華眼角的笑意了，哼，就知道，笑我傻了吧。沒辦法，在我原來的世界裏，由於要隱藏身份，我沒有朋友，我隻能通過想象來繼續生活，這個習慣沒那麼容易改變的，諒解諒解。
    “我在想一些關於情人節的問題。”
    “那想明白了沒？”
    “呃，沒有呢，關古威他說……”我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黎華臉色一變，
    “哦，這樣。”他說完就大步離開了。僅留我一個人在那左看看，右看看，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怎麼啦，我話還沒說完呢，關古威要我幫他和他一起做一個超大的氣球拚圖……送給範曉愛……
    啊……黎華該不是在吃醋吧。這個想法飛過我腦海的時候，我心裏滋生出甜蜜的氣泡。傻瓜，我是男生的身份，怎麼可能和男生產生……
    不過不管如何，我還是因有這樣的小插曲而覺得一整天都在飄，心情好得想要飛，突如其來的幸福把我填充得就像一個氣球……卻忽略了遠處望著我的那雙深邃的眼。
    黎華不知道我為什麼這樣開心……
    情人節前夜。
    我早已熟悉了工作，而黎華這段時間的工作並不很緊張，除了《愛，說不出口》這張專輯和一些廣告之外，並無任何的大通告。當然，我很清楚，要3月才開始拍攝《紐約客》也是從那之後才會有大規模的通告任務。嗬。
    明天就是情人節了，都是關古威的錯！！誰叫他那麼可愛的糾纏著我要我幫他的忙而我又無法拒絕……這幾天晚上我一回家就鑽到房間裏給氣球充氣，完成他的情人節钜現中氣球飄飛“陪我看星”四字中的“看”字和星星的形狀……
    命苦吖，我開始生爸爸的氣，都怪他，讓我前21年沒怎麼接觸過男生，以至於離開他以後就對帥氣可愛的男生失去免疫力。
    今天就是最後完成期限了。趕緊做好，給關古威送到山頂寄存……明天某關要約某範去山頂觀星，並且展示此傑作。我哭，為什麼追女朋友還需要我賣命出力……
    “喂，方方，你的那部分完成了沒吖。好著急呢。”
    “快了快了，你別急吖。我的手藝你要信得過，恩恩，就這樣，恩恩……好的……好的……”
    ……
    “誰的電話？”門被推開，黎華在門邊看著我泡在氣球的海洋裏，一個偌大的看，和一個即將完成的星星形氣球組合在他的麵前。
    “是關古威打來的電話……”
    “哦……”我感覺到黎華的手滑了一下，垂下頭去不再說話，“你……忙。”
    隱約覺得氣氛不對……“黎…華，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嗎？”
    “沒有，我隻是想來告訴你，幫你找到房子了，公司的員工宿舍，是單人的，條件還不錯。”說這些的時候，他背對著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看不清楚…
    “哦。”原來，他已經厭倦了我，我住在這打擾了他的生活。是啊，我是個有秘密的人，不能讓別人發現，這樣，黎華也不方便帶女伴回家吧。嗬，冷冷地笑了，眼神空洞地望向他身影消失的方向。
    心裏似乎有什麼東西死去了，我在努力找他的屍骸，卻不得其果。
    紮好最後一個氣球，我再一次跟關古威確定了送上山的時間和見麵的地方，然後抱著這麼龐大的東西，慢慢挪出門外，駕車前往目的地。
    我沒有看到黎華站在二樓冷冷地看著我做這一切，我也沒看到他眼中流露出來的傷。
    “太感謝你了！方方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吖。”關古威在看到我抱著堪稱藝術品的那兩個氣球字後，激動地直接跳到我背上。天，我畢竟是個女生他184的個頭……快壓死我了。
    “咳咳……關古威，你想謀財害命是不是，咳咳……”
    “沒有沒有，隻是小激動一下，你不會這麼不中用的吧。”順勢還拍了我一下。哎，我的命真的苦，做了幾天的苦力，又才在家裏受了黎華的氣，出來，還要被毆打……
    我應該去看看命書，最近是不是命犯煞星。
    “方方，”突然，關古威聲音變得很冷靜，“你說，她會接受嗎？”
    我沉默不語。關古威，我不知道，也不好回答。就好象你問我，黎華會愛上我嗎這個問題一樣。
    “我們都是藝人，都有自己夢想的東西。不再是以前的鄰居那麼簡單的關係……其實生活如果摻雜了太多雜質就會讓人不確定，我也不確定，她還不是以前那樣聰明淘氣愛陪我看星星，眼裏隻有我，隻需要我的那個小P孩了。”
    一瞬間，我們的情緒都低落了下來。山頂的風好大，我感覺有點冷。指針已過12點。為什麼…為什麼，愛情真的太難懂。
    我們就這樣在山上坐著，坐著。看星星一閃一閃，直到黎明的晨曦劃破天際。黎華，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呢。難道我們真的不會像遊戲裏那樣成為最最般配的一對嗎？或者說我不按牌理出牌的做法就是把你推遠的根源？
    側頭看看關古威，這個平日裏看來活潑陽光的大男孩，此時眼角似乎有淚濕的痕跡…
    關古威拿起手機：“喂，還沒起床吖，大懶蟲。”他的聲音又恢複到了之前的燦爛。
    “恩…恩……那你要記得啊，今天晚上我去接你，哈哈……打扮得漂亮點才出來哦，不要丟了我的臉，那可就不好咯。”
    ……
    對吖，情人節。現在已經是情人節了。我和關古威坐在山頂。吹了一夜的風。2月的天氣並不暖和……黎華……
    “方方，真的謝謝你，我想了一夜，其實，好多事情，我想隻能由自己去麵對，不管是什麼結果，都要有承受的勇氣。”關古威轉過頭來看著我，露出好看的白牙齒，“其實我也不能確定對她的感覺，先跟著感覺走吧。”他笑得燦爛而灑脫。
    “恩。”我也笑著點了點頭，卻發現頭好沉重。
    “哈，你都知道我全部的秘密，還看到我這麼脆弱的一麵，不行，你也要告訴我……”關古威攬住我的肩膀，“快說，今天晚上你打算和誰一起度過……”
    “我…我想……和……”黎華……這兩個字還沒說出來，頭一沉，昏了過去。
    9．
    “方小姐，你醒來了。”
    是誰，頭好痛。隻見一個戴著眼睛的斯文醫生站在床前，環顧四周，白白的一片，似乎我是在醫院。方…小姐！！我的身份……猛的一抬頭，我眼神犀利地看著這位斯文醫生。
    他無奈地苦笑了笑：“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裝扮成男生的模樣。但是我畢竟是醫生，不可能看不出你的本來性別。”
    不……不要，我不要這樣。55555好不容易才隱藏身份留在黎華身邊，可最後還是被人發現，才被黎華趕出家，住外麵，現在難道連工作都不能在他身邊了嗎？
    斯文醫生看著我情緒的變化，不由地也慌了起來：“方小姐，別…你別哭，”隨即歎了口氣，“我並沒告訴你的朋友你的真實性別。”
    聽到這句話，我精神一下恢複了八成：“真的？”
    “恩。”他用力地點了點頭，“我以我的人格做保證，我想既然你本人隱藏真實性別，自然有你的道理，我就無須點穿……”
    “謝謝你，你真好，歐凱文醫生……”我還能留在黎華身邊，太好了。終於，我破涕為笑。
    “啊？你怎麼知道我叫歐凱文……”
    麻煩了，得意忘形……我當然知道你叫歐凱文。汗--||我還知道你是我親愛的黎華的親弟弟。
    “啊，我…我，”眼睛頓時不知道放在哪，腦袋再次以硬盤的轉速轉動，突然眼睛定格在他的胸前，“歐醫生，你自己看，衣服上不是別著你的名字嘛。我就是看到這個才……”
    呼，好險。
    “原來是這樣，看我迷糊的。”歐醫生尷尬地笑了笑。
    我也陪著他笑著。
    今天是情人節，我卻獨自在醫院裏。關古威那個大壞蛋，估計此時已經跟範MM恩恩愛愛不記得我的存在了。而黎華……他……哎～
    “歐醫生，怎麼情人節也不給自己放個假？”收起滿臉的落寞，我轉動了微笑的眼珠，把焦點定在歐凱文身上。
    “咳咳。別刺激我了，方……呃，小方。”查點又要叫我方小姐了，FT。他抱歉地看了看我，然後笑了，“我一個窮醫生，工作時間又沒辦法調整。這樣的情況，要找到合適的女朋友似乎有點難度哦。”
    說完他就輕鬆地笑了，一派怡然。我看迷了，不愧是黎華的弟弟，哎，真想知道為什麼老天把這麼多好男人都生在了黎華家……
    “歐醫生真是開玩笑呢。”我也笑了，“其實，愛情是不以金錢來衡量的。”眼睛望向遠處，其實愛真的好奇妙，似乎冥冥中就有定數，又似乎從未開始卻早已結束。黎……華……
    雖然此時與歐醫生海聊，我的心卻一直係在他身上。情人節，他會和誰一起度過呢？想著想著，眼睛喪失了光芒，一種叫眼淚的東西氤氳眼中。
    “若綺……”
    “怎麼？”再抬頭望向歐凱文時，我之前暗淡的神色全部剝離，繼續有一搭無一搭地聊著。
    實際上，說了好多話，我的腦筋開始有點不夠用。在陷入僵持的時候，我的腦筋就會秀逗而失去原本的功用。
    “對了，關古威給你買吃的去了怎麼還沒回來。都4點了……”
    “歐醫生，今天，還有別的人來過嗎？”心裏還是有那麼一絲絲的期望。
    “……沒有，怎麼，你需要通知誰？我幫你通知吧。”
    “……”
    “若綺？你沒事吧。”
    “沒事，”幽幽的聲音不知道是從我身體的哪一個部位發出，眼淚落下。接著，便是歐凱文手忙腳亂的畫麵出現。
    好想再睡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