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埃及觴戀 第2章 夢回亞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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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胤菲的失蹤對沙爾來說無疑是當頭棒喝,倘若是在遇到藍胤菲之前,他能夠鎮定自若地處理日常事務、策劃日益緊迫的“混亂”,可是現在,他不行,他已經做不到將這個異族女孩置之度外,隻要閉上眼,腦海中浮現的都是她的一顰一笑,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嘲笑自己,曾經那個無牽無掛的沙爾·提格拉特帕拉到哪裏去了?
金色的陽光從窗口照進房間,落在白色的牆上、落進沙爾的心裏。
“將軍”德夏曼尼冰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士兵們已經在那個洞裏搜尋了三天了,可是仍然沒有找到一個機關密道。”
沙爾揉了揉太陽穴,擺了擺手道:“算了,讓他們停止搜尋行動吧,德夏曼尼,去準備一下,明天啟程返回尼尼微。”
“是,將軍。”德夏曼尼沒有多問,而是立刻轉身快步離開了沙爾的房間。
房間外麵的花園裏,拉亞與克萊洛斯斜倚在一棵大樹下,神情嚴肅,不知在討論些什麼。德夏曼尼不緊不慢地走過去,傳達了沙爾的命令之後,便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裏。
拉亞首先無法克製自己的感情:“將軍到底在打算些什麼?!胤菲小姐現在行蹤不明,已經三天了!如果再這樣下去……就算那天……萬一她……遭遇什麼不測……”
見拉亞過激並且已經語無倫次,克萊洛斯開口了:“拉亞,你一向能夠公平公正地看待一切,這次怎麼會那麼傻呢?胤菲小姐失蹤了,將軍怎麼可能會不擔心?!你看看將軍這兩天的進食量,送進去的食物幾乎……不、根本就是完全沒有動過就被退出來了,擔心胤菲小姐的心情我們和你們都是一樣的,可是你也得顧及眼前啊!”
“眼前……?”
“據報,亞述尼拉裏五世正在暗地裏籌備軍隊,打算等將軍回去之後直接鏟除將軍的勢力,好保住自己的王位。”德夏曼尼的聲音仍然是如斯冷靜、沒有溫度。
“鏟除將軍的勢力?!怎麼可能!難道他不知道現在我國根本就是四周圍敵、根本經不起任何的內部動搖啊!”拉亞難以置信地說到。
“倘若他會顧及這個,也許現在亞述就不是這個樣子的了。”德夏曼尼的話語裏充滿了蔑視。
克萊洛斯拍了拍拉亞的肩:“對於胤菲小姐失蹤的事,我們都很擔心,可是比起亞述的人民來說,將軍必須承擔那份責任,相對的,他也必須拋開部分私人感情。”
“這就是不得不接受的現實……嗎?”拉亞頹廢地靠在樹上,望著被夕陽燒紅的天喃喃道。
夕陽西下,帶走了白晝帶來了黑暗——無盡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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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現世藍胤菲也未嚐比那幾人舒心,雖然生活在繼續,有了哥哥,更是見到了親生父母,可是她卻不像以前,會輕易地笑、會將自己的心事展現在臉上了。心中的那份思念,究竟是真實存在的,還是單純的過眼雲煙、黃粱一夢,她已經搞不清楚了。
經過幾天的休息,藍胤菲又恢複了以往的高中生生活,可這天,在離開了學校以後,她的目的地不是家,而是市立圖書館。她想要去了解,那個叫做亞述的國家、那個叫做沙爾·提格拉特帕拉的人。
『前745年,亞述王國爆發了一場內戰,亞述尼拉裏五世在內戰中死亡。提格拉特帕拉沙爾三世正是在這次內戰中登上了王位,可是在即位後的第二年,提格拉特帕拉沙爾三世便被不明人物暗殺,亞述亦在兩年後覆滅……』
這段文獻,分明和她之前在曆史課上所聽見的不同!沙爾明明還要實施了一係列重要改革,令亞述成為霸主;他還要進行軍事擴張等等……怎麼會在即位後第二年被暗殺?!曆史,究竟為什麼會改變?難道是她?!
藍胤菲失魂落魄地踱回家,卻在家門口遇見一個意外來客。
男子被包裹在大大的亞麻披風裏,淡黃色的頭發在昏暗的路燈下仍然十分耀眼,他狹長的雙眼微眯,臉上圍著一塊布,讓人無法看清他的麵容。
這副打扮,藍胤菲隻在那裏見到過。
沒錯,“那裏”就是亞述。
“怎麼,很吃驚麼?”男子看著發懵的藍胤菲,率先開口打破了平靜。
風很大,它的斯吼聲也很大,大得讓藍胤菲以為自己聽到了幻音。
“確實應該吃驚一下的”男子見她不會話,自言自語道,“但現在應該沒有時間讓你吃驚。”
藍胤菲詫異地望著他,仿佛在用眼神詢問他話語中的意思。
“現在的生活,開心麼?”男子沒頭沒腦地問。
“也許……不……”藍胤菲苦惱道。
“想要一切恢複原狀還是讓一切繼續惡化,選擇權在你的手上。”
“什麼意思?!”
“現在的世界是每個人夢中的世界,我們讓他們看到了自己最希望見到的美景,實現了他們最大的願望,可是在美夢的背後,是地獄。”
“你是說一切都隻不過是場幻覺?”
“可以這麼認為。”
“為什麼會這樣?!大家會怎麼樣?!”
“夢醒以後是地獄,我希望不要讓我重複第三遍。”
“難道都是我的錯……”藍胤菲有些慌亂,“可是這裏並不是亞述,為什麼亞述的曆史會改變?!”
男子慢悠悠地說:“一切自然有引有果,就看你是否願意去尋找、去接受了。”
“我願意!”幾乎是不假思索,話語就這樣脫口而出。
“就算將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作為賭注也願意?”
“最重要的東西?是我的命麼?如果你要,可以給你!隻要你讓一切都恢複原狀!”
男子笑而不語。
“告訴我!我怎麼樣才能夠回到亞述?回到沙爾的身邊?!”
“我可以幫助你,酬勞便是你最重要的東西——當然,那是在你失敗的情況下。”
“如果我成功了呢?”
“如果你成功了,那麼我便什麼都不要。”
“好,我答應你!送我回去!”
話音剛落,身邊的世界再一次暗了下來,藍胤菲什麼都看不見,隻聽見一個聲音在她的耳邊回響:“穿越時空的媒介,我從你身上收取了,日後,就看你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