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第二十三章 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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夤夜紅燭高照,至黎明時燃盡。惟有水酒未動,原樣擺放於桌上。左右今早無事,不如執壺自飲?
手端玉盞先痛飲一杯,再斟,再飲,再飲,再斟,如此往複幾次,便不知眼前是夢還是真?依稀記得:天上的雲矮矮地,大地籠罩在薄霧中。遠處,漢白玉拱橋長得沒有邊際,底下是被風吹皺的秋水,岸邊的柳枝肆意飛舞著,所有這一切都好像《醉花陰》中描寫的——“薄霧濃雲愁水晝”。
心中想著這句就吟了出來,可話音剛落就聽窗欞動了一下。側耳傾聽並沒有發現異常,於是憑著記憶繼續誦道:
“薄霧濃雲愁水晝,瑞腦銷金獸。佳節又重陽,玉枕紗廚,半夜涼初透。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這白釉玉骨瓷的酒壺,最初在手中還是沉甸甸的,沒過一會兒就減了份量。到底是玉液瓊漿,喝前麵幾盅時還覺著辛辣,再往後嘴裏就沒了味道,不過神誌卻開始模糊,聽不清穀雨正在外麵和誰說話。隻在朦朧中記得:她看見我倒在臥榻上,又聞見滿屋子的酒氣,當即就衝出門外,大聲喊叫下人。。。
盡管很快被人灌下醒酒湯,我從睡夢中醒來也到了下午。
雕花門旁的窗扇開著,使得屋子裏麵亮堂不少。桌子上的狼籍已經清理,中央的花瓶中插著一枝桃仙。臥榻兩側的爐中熏著香,香煙嫋嫋而起驅散了刺鼻的酒氣。
清新的空氣令人神清氣爽,隻是口幹舌燥渴得厲害。要過茶碗飲過,還想再來一杯,芒種已經遞上新茶,乖巧地回稟:“管家大爺剛剛來過,說“菱花湛露”已經駿工,想請您再過去瞧瞧,不過聽說您不適就回去了。”昨天在春瀾堂,就聽說我那院子已經建好,現在是應該考慮添置家俱了。
“去傳我的話,請管家去院子等候!”
院子比我想像得要大。從外表看這裏清新淡雅堪比瀟湘館,但是“菱花湛露”的用料和工藝,瀟湘館實在不能比,更不用說禦賜的“菱花湛露”了。
草草看完一遍就到了黃昏時分。胤真依然沒有過來用晚飯,而是一回來就紮進了李氏的院子。想來他今晚也不會過來了,於是命穀雨忙完早早回去歇著,自己則來到在院中守望月色。許是昨兒晚上的書讀得太認真,不由地想起《竹齋詩集》裏的另一首名作:
“誰在那裏?”廊子上一聲斷喝,是胤真的聲音。
“是我,秋兒!”
我也來到回廊上,等他一同回了屋。丫頭不在,我親自上前服侍他更衣。胤真沒有說話,直到我拿開衣裳,又沏好一杯香茶,他才品著茶問我:“夜深了,還坐在外邊幹什麼?”思索了片刻,他衝我點頭:“看來你律詩學得不錯,連王元章的《白梅》也記得,來大清前學的?”
我也坐了下來,隻是與他麵對麵。“去年往寺裏上香,由簽上得了這首詩,才記了下來。”
看見我疏遠他,他笑得很詭異,突然問我:“貝子我這兩日也學了首詩,聽是不聽?”聽說他要念詩覺得新鮮,不知他打的什麼主意。
“恭賀郎君又有她,而今洗手不當家。全將雜事都交出,“他似乎是忘了最後一句,停下來想了想,才背了出來:”柴米油鹽醬與茶。”
好好的一首打油詩背成這樣,還敢說自己用了兩天的時間,真真是皇帝的好兒子!“錯了,是柴米油鹽醬醋茶。”
“咱家哪還有醋,早被福晉吃光了!”說罷他起身將我擁入懷中。
今夜沒有美酒,隻有燭火同我們一起閃耀著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