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康熙的心思都在女兒身上，惟有那股濃香盤旋向上，悄無聲息地暈染開來。
    “連專房之寵都給了，足見你夫妻情深。現在，還想回去嗎？”好久沒有說話，猛地一張口他聲音略帶嘶啞。
    “不知道，”我長歎一聲，幽幽說道：“他不希望我離開，也不忍看景秋在異世。”康熙吃驚立即轉過頭來，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懷著沮喪的心情作答：“不錯，胤真都知道了。”
    康熙又吃了一驚，可是很快接受了現實，無奈地說：“你與景秋不能夠同時存在，對老四來言是件莫大的撼事。不過他畢竟曾經幸福過，總好過近在咫尺不能擁有。”接下來他情緒直轉，帶著快樂的感覺回憶：“朕至今還記得咱們在夢中相見，你穿一件波斯人的長袍，雙兩眼似睜非睜，發髻不整，好像還沒睡醒的樣子。”
    聽他說波斯人，我撲哧一聲樂了，將我那睡袍前前後都想仔細了，才開口問他：“怎麼，波斯商人穿過我那樣兒的袍子嗎？不過在我們來說那是睡袍，就是晚上休息時穿上，早上起來脫去的袍子。”
    他現在提及舊事，也令我重新回味那次奇遇。記得他曾念情詩向我表白心跡，而我勸他在後宮找知已。想到這裏我清了清噪音，壓低了聲音問：“不知陛下是否找到了紅顏知己？”
    “那到沒有。不過於前年選秀時留下一位女子，想想她的容貌真是像極了你。”提及此女，康熙來了興致，在我身旁的凳子上落坐。
    “噢？又一個景秋，還是後世的我？”見康熙否定了景秋，我帶著一連串的問題，追問下去：“隻是容貌像嗎？還是說話行事也像？什麼時候安排我們見麵？”
    還沒等我問完，康熙就笑出聲來。“看你猴急的。她現在隻是位常在，而你在宮中參加的都是中秋、過年的大場麵，那時有資格露麵的後宮女眷，怎麼也得是嬪妃，有時候級別更高！”
    那就祝她好運吧，隻是不知是誰家女兒？強忍住失望，我跟康熙說起了府裏的事情，末了求他放過雙鳳這次，他很是惱火，說什麼也要削了張氏的尊號。我隻得將整件事掰開來，揉碎了講給他聽，正在這時胤真帶著弟弟進來。
    見我挨康熙坐著，胤真的臉也臊紅了。不過他不敢造次，拉著弟弟行了千禮，舉手投足間看不出絲毫不滿。
    見他給皇帝請安，我急忙避在一旁。不料胤真還是瞟了我一眼，原來我還披著康熙的棉褸，上麵的雲龍紋都是帝王專用的。
    老十四也發現了“情況”，看看我又看看他阿瑪，似乎沒有搞明白。此時康熙也覺得難堪，不過他到底老道，端起父親的架子吩咐胤真：“十二格格病得不輕，你這個作哥哥的有空就過來瞧瞧，哪怕料理些日常瑣事，也好過你額娘一人操勞。噢，了了這邊的事兒，往你母妃宮中請個安，若她身體不適趕緊請個禦醫過去！”說完不慌不忙地走了。
    康熙一走胤真就忙碌起來，等到將諸事都安排妥當了，才相邀弟弟去看母親。可是沒走多遠又折返回來，徑直來到我麵前停下，動手解下棉褸給格格蓋上，然後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好似打翻了五味瓶，苦的？辣的？總之是一種說不出的的滋味。不過既然已經發生，隻能靠時間衝淡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