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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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我第一次動了心,他,是一顆燦爛的星星。wings……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每天都會想他,每晚都要聽著他的歌才可以入眠,我知道那感覺叫作愛。
米米仍是我唯一的朋友,唯一的知己,她幫我打聽wings的新消息,她幫我買style的新專輯,她幫我擦幹想wings時流下的淚水,她幫我……
隻是為什麼她的眼睛裏漸漸沒有了過往的神采,她嘴角的微笑不再無憂,她的眉頭日益緊鎖?我不問,因為不敢,擔心那兩片薄唇吐出我不能夠接受的信息。她,是不是和我進入了同一個夢境,無法自拔?
大學的生活是枯燥的,我合上厚厚的民法通則,腦海中卻沒有一絲書中的印象。閉上雙眼,很熟悉地摸索到了mp3,wings的聲音將我團團包圍。這種感覺好象……我立刻打斷了自己的遐想,不可能的。自嘲地笑了一下,打開電腦,不由自主地,我又進入了style的官方網站。
“style將於下月在X大舉行歌友會,為即將到來的演唱會造勢。”
屏幕上的字深深地印入了眼簾,X大?是X大?“嗬,哈哈……”我不禁癡癡地笑了,可是為什麼會有淚水?真是傻啊,真是沒用啊,就算來了又怎麼樣?能改變什麼嗎?
“砰!”宿舍的大門被重重撞開了,米米滿頭大汗,抓起我桌上的茶杯就一陣“牛飲”。我看得一愣一愣的,一時間竟忘記問她怎麼回事了。
“啊——爽了。”米米拍了拍胸口,“若顏!好消息哦!嗬嗬……”她的眼睛裏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我輕聲笑了笑,“什麼事情把你激動成這個樣子啊?有人向你告白啊?”
無心的一句玩笑話卻讓米米紅了臉,但隨即,她又裝出了一副拽拽的樣子,笑地很花癡,“向我告白的人啊,多著呢。”我看著她,那一閃而過的落寞讓我收進了眼底。“好了啦,說正事了,style下個月來我們學校開歌友會!”她緊緊盯著我的臉,許久之後,她的笑容黯淡了下來,“你,怎麼好象一點也不興奮啊?”
我欠了欠身子,把她的腦袋轉向了電腦,“我知道了啦!嗬嗬,米米啊,辛苦你了!”
“哎呀~真是的,虧我還跑那麼快呢,沒想到你個臭丫頭已經知道了,還想給你個驚喜呢!”米米一臉的沮喪,但不消一會兒,笑意又浮上了臉膀,“不過你想要有什麼表示呢?”
避開她的注視,我看向了窗外,一片綠葉飄過,“米米,你說,為什麼春天也會有葉子掉落,它生長的時間和地點都沒有錯吧……”
“什麼?”米米的口氣很詫異,過了一會兒,她開口道,“也許它覺得身邊的樹葉不歡迎自己吧。”
隻是因為身邊的不喜歡,就要放棄自己賴以生存的地方,安靜地接受死亡嗎?為什麼要那麼可憐?為什麼要放棄自己呼吸的權力?
“你怎麼了?”米米皺緊了眉頭,“若顏,你喜歡上wings之後好象更加的不快樂,為什麼呢?”
快樂?從我出生那刻起這兩個字可曾出現在我的生命中?一個私生女,有什麼權力可以快樂?左手不經意間又覆蓋在右手腕的疤痕處,那一幕再次浮現在眼前。
“若顏,叫爸爸。”媽媽將我塞到一個陌生男人的麵前,笑得很開心。
我看了看麵前的男人,嘴裏很別扭地吐出了兩個字,“叔叔……”然後隨即鑽回媽媽的懷抱。
“哈哈,……”背後傳來了男人的笑聲,“若顏害羞了呢,貝悅,別怪她了,是我……太少來關心你們了。”
我仰起頭,看到媽媽的眼裏有東西在閃,是眼淚嗎?我下意識地不喜歡那個男人,他讓媽媽哭了。
“丁冬,丁冬,……”急促的門鈴聲讓媽媽的身體不由地顫抖了一下,“嚴,會不會是……?”
男人打開了門,我從媽媽身後探出了腦袋,一個很美的女人站在門口,她的身邊有一個哭得很凶的男孩子。女人徑直走向了媽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便是一記耳光。男人震驚了,忙上前阻止,“芊!你做什麼呀!這和貝悅無關啊!”
“嚴!你向我保證過什麼?你說過再也不會見她的!尹貝悅!為什麼?你為什麼不願意放過我的丈夫啊?!”
媽媽什麼話都沒有說,我看著她不停流下的眼淚,皺緊了眉頭,“壞女人!”大叫一聲,我衝到女人麵前使勁推了她一下,“你欺負我媽媽!”
媽媽連忙拉住了我,“若顏,你不可以這麼做!”
女人驚異地看著我,嘴裏不住地念叨著,“媽媽……媽媽……,你們……連女兒也有了。”
“啊——”我慘叫了一聲,右手腕傳來了劇痛,原來是那個男孩,他狠狠地咬住了我的手,血從他的嘴角流出。
男人立刻上前把他拉開,並且毫不客氣的給了他一下耳光,我淚眼模糊地看到男孩被打倒在地上。
“你們走!”媽媽抓起男人的手朝大門走去,“你們走,嚴,你走!你們走啊!”
“貝悅……”男人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始終什麼都沒有留下。女人帶著男孩也隨即離開了。“砰——”媽媽重重關上了門,她貼在門上呆呆坐在地上,看著她的樣子,我害怕了,“媽媽!媽媽!若顏好痛,媽媽!”
過了很久,媽媽站了起來,她什麼話都沒說,為我處理好傷口,就回了房間。那一夜,從她房間裏傳來的哭聲沒有間斷過。
一個星期後,我們離開了那座城市,再沒有回去過,那個男人也再沒出現。
可是,留在手上的疤痕卻沒有消退,永遠也沒有辦法消去了。
那一年,我7歲……
“若顏!”米米把我從痛苦的回憶中喚了回來,她看著我的疤痕,手撫上我的臉頰,“別再想那件事情了,好嗎?我好想看到若顏的笑容啊,那是天使才有的啊。”
我被逗樂了,“什麼天使嘛……,真是的。嗬嗬……”
她沒有說什麼,隻是上前將我緊緊抱住,“沒有人會再傷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