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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親親讀者:
大家好!非常感謝大家的支持。
本小說中,女主一直認為是處於“南柯一夢”中。但目前對此小說中並沒有任何解釋,所以想必大家會比較好奇,什麼是南柯一夢。那麼現在就由迷猴桃來為大家解釋一下。
“南柯一夢”一詞是出自《南柯太守傳》。《南柯太守傳》是唐朝的著名傳奇之一,其作者李公佐還有寫過《謝小娥傳》等多部著名唐傳奇。
《南柯太守傳》大概講的是這樣一個故事,唐朝人淳於棼有一次喝醉酒,忍不住在庭院的槐樹下休息起來,沒想到他因此就睡著了。在夢裏,他看到槐安國的國王派人接他到槐安國去,隨後把自己心愛的公主嫁給了他,並且派他擔任南柯郡的太守。在擔任南柯太守期間,淳於棼把南柯治理得很好,國王也很欣賞他。他五個兒子都有爵位,兩個女兒也嫁給王侯,所以,他在槐安國的地位非常高。
後來,檀蘿國攻打南柯郡,淳於棼奉命迎戰,結果打了敗仗,接著他的妻子也因重病而死。這一切的不幸,讓淳於棼心灰意冷,不想在南柯郡繼續住下去,就回到槐安國的京城。在京城裏,有人在國王麵前說淳於棼的壞話,國王沒有查證,就把他的孩子抓起來,還把他送回原來的家鄉。一離開槐安國,淳於棼忽然驚醒,才知道原來是一場夢。
淳於棼感到蹊蹺,就按照記憶尋找槐安國,發現庭院裏的槐樹下有一個螞蟻窩,洞裏有泥土推成的宮殿漢城池等等,他才恍然大悟,夢中所見到的槐安國,其實就是一個螞蟻窩;而槐樹南邊的樹枝,就是他當太守的南柯郡。
淳於棼想起夢裏南柯的一切,覺得人世無常,所謂的富貴功名實在很容易就消失,於是,他最後就歸隱佛門了。
不久,李公佐聞說此事,感到好奇,便到淳於棼的家中調查采訪,寫成文章。前華州參軍李肇先生讀後,題寫了一首詩:
富貴榮華本無常,高官厚祿莫張狂;
看破世間總是夢,螞蟻窩裏何風光?
後來人們就用“南柯一夢”來形容虛幻不真實的生活,比喻為一場空歡喜。
下麵是《南柯太守傳》的文言文原文,有興趣的讀者可以閱讀一下,對提升自己文言文閱讀能力很幫助哦。如果對其中不太理解的句子可以複製下來,貼在留言板中(比較可惜還無法開通貼吧),大家一起切磋切磋。看大家的閱讀情況,若有需要,過段時間我也許會貼出《南柯太守傳》的白話文版本。
東平淳於棼,吳楚遊俠之士。嗜酒使氣,不守細行。累巨產,養豪客。曾以武藝補淮南軍裨將,因使酒忤帥,斥逐落魄,縱誕飲酒為事。家住廣陵郡東十裏。所居宅南有大古槐一株,枝幹修密,清陰數畝。淳於生日與群豪大飲其下。
貞元七年九月,因沉醉致疾。時二友人於坐扶生歸家,臥於堂東廡之下。二友謂生曰:“子其寢矣。餘將抹馬濯足,俟子小愈而去。”生解巾就枕,昏然忽忽,仿佛若夢。見二紫衣使者,跪拜生曰:“槐安國王遣小臣致命奉邀。”生不覺下榻整衣,隨二使至門。見青油小車,駕以四牡,左右從者七八,扶生上車,出大戶,指古槐穴而去。
使者即驅入穴中。生意頗甚異之,不敢致問。忽見山川風候,草木道路,與人世甚殊。前行數十裏,有郛郭城堞,車輿人物,不絕於路。生左右傳車者傳呼甚嚴,行者亦爭辟於左右。又入大城,朱門重樓,樓上有金書,題曰:“大槐安國”。執門者趨拜奔走。旋有一騎傳呼曰:“王以駙馬遠降,令且息東華館。”因前導而去。
俄見一門洞開,生降車而入。彩檻雕楹,華木珍果,列植於庭下;幾案茵褥,簾幃肴膳,陳設於庭上。生心甚自悅。複有呼曰:“右相且至!”生降階祗奉。有一人紫衣象簡前趨,賓主之儀敬盡焉。右相曰:“寡君不以敝國遠僻,奉迎君子,托以姻親。”生曰:“某以賤劣之軀,豈敢是望。”右相因請生同詣其所。行可百步,入朱門。矛戟斧鉞,布列左右,軍吏數百,辟易道側。生有平生酒徒周弁者,亦趨其中。生私心悅之,不敢前問。
右相引生升廣殿,禦衛嚴肅,若至尊之所。見一人長大端嚴,居王位,衣素練服,簪朱華冠。生戰僳,不敢仰視。左右侍者令生拜。王曰:“前奉賢尊命,不棄小國,許令次女瑤芳,奉事君子。”生但俯伏而已,不敢致詞。王曰:“且就賓字,續造儀式。”有旨:右相亦與生偕還館舍。生思念之,意以為父在邊將,因沒虜中,不知存亡;將謂父北蕃交遜,而致茲事。心甚迷惑,不知其由。
是夕,羔雁幣帛,威容儀度,妓樂絲竹,肴膳燈燭,車騎禮物之用,無不鹹備。有群女,或稱華陽姑,或稱青溪姑,或稱上仙子,或稱下仙子,若是者數輩,皆侍從數十。冠翠鳳冠,衣金霞帔,彩碧金鈿,目不可視。遨遊戲樂,往來其門,爭以淳於郎為戲弄。風態妖麗,言詞巧豔,生莫能對。
複有一女謂生曰:“昨上巳日,吾從靈芝夫人過禪智寺,於天竺院觀石延舞《婆羅門》。吾與諸女坐北牖石榻上。時君少年,亦解騎來看。君獨強來親洽,言調笑謔。吾與窮英妹結絳巾,掛於竹枝上,君獨不憶念之乎?又七月十六日,吾於孝感寺侍上真子,聽契玄法師講《觀音經》。吾於講下舍金鳳釵兩隻,上真子含水犀盒子一枚,時君亦在講筵中,於師處請釵、盒視之,賞歎再三,嗟異良久。顧餘輩曰:‘人之與物,皆非世間所有。’或問吾氏,或訪吾裏,吾亦不答。情意戀戀,矚盼不舍,君豈不思念之乎?”生曰:“中心藏之,何日忘之!”群女曰:“不意今日與君為眷屬!”
複有三人,冠帶甚偉,前拜生曰:“奉命為駙馬相者。”中一人與生且故。生指曰:“子非馮翊田子華乎?”田曰:“然。”生前,執手敘舊久之。生謂曰:“子何以居此?”子華曰:“吾放遊,獲受知於右相武成侯段公,因以棲托。”生複問曰:“周弁在此,知之乎?”子華曰:“周生,貴人也。職為司隸,權勢甚盛,吾數蒙庇護。”言笑甚歡。俄傳聲曰:“駙馬可進矣。”三子取劍佩冕服,更衣之。子華曰:“不意今日獲睹盛禮,無以相忘也。”
有仙姬數十,奏諸異樂,婉轉清亮,曲調淒悲,非人間之所聞聽。有執燭引導者,亦數十。左右見金翠步障,彩碧玲瓏,不斷數裏。生端坐車中,心意恍惚,甚不自安。田子華數言笑以解之。向者群女姑梯,各乘鳳翼輦,亦往來其間。至一門,號“修儀宮”。群仙姑姊亦紛然在側,令生降車輦拜,揖讓升降,一如人間。撤障去扇,見一女子,雲號“金枝公主”。年可十四五,嚴若神仙。交歡之禮,頗亦明顯。生自爾情義日洽,榮曜日盛,出入車服,遊宴賓禦,次於王者。王命生與群僚備武衛,大獵於國西靈龜山,山阜峻秀,川澤廣遠,林樹豐茂,飛禽走獸,無不蓄之。師徒大獲,竟夕而還。生因他日啟王曰:“臣頃結好之日,大王雲奉臣父之命。臣父頃佐邊將,用兵失利,陷沒胡中;爾來絕書信十七八歲矣。王既知所在,臣請一往拜覲。”王遽謂曰:“親家翁職守北上,信問不絕。卿但具書狀知聞,未用便去。”遂命妻致饋賀之禮,一以遣之。數夕還答。生驗書本意,皆父平生之跡,書中憶念教誨,情意委曲,皆如昔年。複問生親戚存亡,閭裏興廢。複言路道乖遠,風煙阻絕。詞意悲苦,言語哀傷。又不令生來覲,雲:“歲在丁醜,當與汝相見。”生捧書悲咽,情不自堪。他日,妻渭生曰:“子豈不思為政乎?”生曰:“我放蕩不習政事。”妻曰:“卿但為之,餘當奉讚。”妻遂白於王。累日,謂生曰:“吾南柯政事不理,太守黜廢,欲籍卿才,可曲屈之。便與小女同行。”生敦受教命。王遂敕有司備太守行李。因出金五、錦繡、箱音、仆妾、車馬,列於廣衡,以餞公主之行。生少遊俠,曾不敢有望,至是甚悅。因上表曰:“臣將門餘子,素無藝術,猥當大任,必敗朝章。自悲負乘,坐致覆。今欲廣求賢哲,以讚不逮。伏見司隸穎川周弁,忠亮剛直,守法不回,有毗佐之器。處士馮翊田子華清慎通變,達政化之源。二人與臣有十年之舊,備知才用,可托政事。周請署南柯司憲,田請署司農。庶使臣政績有聞,憲章不紊也。”王並依表以遣之。
其夕,王與夫人餞於國南。王謂生曰:“南柯國之大郡,土地豐壤,人物豪盛,非惠政不能以治之。況有周田二讚。卿其勉之,以副國念。”夫人戒公主曰:“淳於郎性剛好酒,加之少年;為婦之道,貴乎柔順。爾善事之,吾無憂矣。南柯雖封境不遙,晨昏有間,今日暌別,寧不沾巾。”
生與妻拜首南去,登車擁騎,言笑甚歡,累夕達郡。郡有官吏、僧道、耆老、音樂、車輿、武衛、鑾鈴,爭來迎奉。人物闐咽,鍾鼓喧嘩,不絕十數裏。見雉堞台觀,佳氣鬱鬱。入大城門,門亦有大榜,題以金字,曰“南柯郡城”。見朱軒棨戶,森然深邃。生下車,省風俗,療病苦,政事委以周、田,郡中大理。自守郡二十載,風化廣被,百姓歌謠,建功德碑。立生祠字。王甚重之,賜食邑,錫爵位,居台輔。周、田皆以政治著聞,遞遷大位。生有五男二女。男以門蔭授官,女亦聘於王族;榮耀顯赫,一時之盛,代莫比之。
是歲,有檀蘿國者,來伐是郡。王命生練將訓師以征之。乃表周弁將兵三萬,以拒賊之眾於瑤台城。弁剛勇輕敵,師徒敗績,弁單騎裸身潛遁,夜歸城。賊亦收輜重鎧甲而還。生因囚弁以請罪。王並舍之。
是月,司憲周弁疽發背,卒。生妻公主遭疾,旬日又薨。生因請罷郡,護喪赴國。王許之。便以司農田子華行南柯太守事。生哀慟發引,威儀在途,男女叫號,人吏奠饌,攀轅遮道者不可勝數。遂達於國。王與夫人素衣哭於郊,候靈輿之至。諡公主曰“順儀公主”。備儀仗,羽葆鼓吹,葬於國東十裏盤龍岡,是月,故司憲子榮信,亦護喪赴國。
生久鎮外藩,結好中國,貴門豪族,靡不是洽。自罷郡還國,出入無恒,交遊賓從,威福日盛。王意疑憚之。時有國人上表雲:“玄象謫見,國有大恐。都邑遷徙,宗廟崩壞。釁起他族,事在蕭牆。”時議以生侈僭之應也。遂奪生侍衛,禁生遊從,處之私第。生自恃守郡多年,曾無敗政,流言怨悖,鬱鬱不樂。王亦知之,因命生曰:“姻親二十餘年,不幸小女夭枉,不得與君子偕老,良有痛傷。”夫人因留孫自鞠育之。又謂生曰:“卿離家多時,可暫歸本裏,一見親族。諸孫留此,無以為念。後三年,當令迎卿。”
生曰:“此乃家矣,何更歸焉?”王笑曰:“卿本人間,家非在此。”生忽若惛睡,瞢然久之,方乃發悟前事,遂流涕請還。王顧左右以送生。生再拜而去,複見前二紫衣使者從焉。至大戶外,見所乘車甚劣,左右親使禦仆,遂無一人,心甚歎異。
生上車,行至數裏,複出大城。宛是昔年東來之途,山川原野,依然如舊。所送二使者,甚無威勢。生逾怏怏。生問使者曰:“廣陵郡何時可到?”二使謳歌自若,久乃答曰:“少頃即至。”俄出一穴,見本裏閭巷,不改往日,潸然自悲,不覺流涕。二使者引生下車,入其門,升其階,已身臥於堂東廡之下。生甚驚畏,不敢前近。二使因大呼生之姓名數聲,生遂發寤如初。見家之僮仆擁篲於庭,二客濯足於榻,斜日未隱於西垣,餘樽尚湛於東牖。夢中倏忽,若度一世矣。生感念嗟歎,遂呼二客而語之。驚駭,因與生出外,尋槐下穴。生指曰:“此即夢中所經之處。”二客將謂狐狸木媚之所為祟。遂命仆夫荷斤斧,斷擁腫,折查枿,尋穴究源。旁可袤丈,有大穴,洞然明朗,可容一榻。上有積土壤,以為城郭台殿之狀。有蟻數斛,隱聚其中。中有小台,其色若丹。二大蟻處之,素翼朱首,長可三寸;左右大蟻數十輔之,諸蟻不敢近:此其王矣。即槐安國都也。又窮一穴,直上南枝,可四丈,宛轉方中,亦有土城小樓,群蟻亦處其中,即生所領南柯郡也。又一穴:西去二丈,磅礴空圬,嵌窞異狀。中有一腐龜殼,大如鬥。積雨浸潤,小草叢生,繁茂翳薈,掩映振亮,即生所獵靈龜山也。又窮一穴,東去丈餘,古根盤屈,若龍虺之狀。中有小土壤,高尺餘,即生所葬妻盤龍網之墓也。追想前事,感歎於懷,披閱窮跡,皆符所夢。不欲二客壞之,遽令掩塞如舊。
是夕,風雨暴發。旦視其穴,遂失群蟻,莫知所去。故先言“國有大恐,都邑遷徙”,此其驗矣。複念檀羅征伐之事,又請二客訪跡於外。宅東一裏有占涸澗,側有大檀樹一株,藤蘿擁織,上不見日。旁有小穴,亦有群蟻隱聚其間。檀蘿之國,豈非此耶。嗟乎!蟻之靈異,猶不可窮,況山藏木伏之大者所變化乎?時生酒徒周弁、田子華並居六合縣,不與生過從旬日矣。生遽遣家僮疾往候之。周生暴疾已逝,田子華亦寢疾於床。生感南柯之浮虛,悟人世之倏忽,遂棲心道門,絕棄酒色。後三年,歲在丁醜,亦終於家。時年四十七,將符宿契之限矣。
公佐貞元十八年秋八月,自吳之洛,暫泊淮浦,偶覿淳於生兒楚,詢訪遺跡,翻覆再三,事皆摭實,輒編錄成傳,以資好事。雖稽神語怪,事涉非經,而竊位著生,冀將為戎戒。後之君子,幸以南柯為偶然,無以名位驕於天壤間雲。
前華州參軍李肇讚曰:
貴極祿位,權傾國都。達人視此,蟻聚何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