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
    還好，諧兒被魅月接住了。聽著他的哭聲，我覺得我承受任何災亂都是值得的。
    他什麼也沒有說，甚至連驚訝的表情都沒有，隻是輕輕的走到我身邊，把我摟在懷裏，很近，很近。然後在我耳邊輕輕的低喃，沒有人比你更重要。
    我把頭埋進他的胸膛，低低的哭泣。因為諧兒是你的孩子，所以我愛他，比愛自己更愛他。你知不知道。
    突然，眼前一黑，我隻知道，我被一種熟悉的溫柔包圍了。
    他點了依兒的睡穴，抱起她。順便收起剛剛設的結界。空夜突然跪在了地上。
    “道長，法力盡失的後果還是知道吧，我們就不叨擾道長養傷了。”朝空夜丟下這樣一句話，消失在夜空。
    當我醒來的時候，陽光照在屋子裏，很暖和。這裏的布置，怎麼有點像邀月樓。我推開門走出去。好美呀。八月桂花香。前麵是一片桂花樹林，滿園的桂花已經開了，淡黃的小花，充斥著我的眼球。點點桂花香，絲絲入鼻，扣人心弦。
    我走進這片桂花海，要是我會做桂花糕就好了，絕對是上上品。
    “喜歡嗎？這裏。”他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從背後環住我的腰。
    “嗯。”我將頭靠在他的胸口，還能聽得見他有力的心跳。回來了嗎，一切都回來了嗎？從開始相見到現在，快一年了。一年的時間似乎也沒有改變什麼，我依然這麼愛他，絲毫不減。曾經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再也感覺不到他的味道，他的心跳。
    “楷哥哥，我們會在一起嗎？永遠永遠。”我轉過身來，看著他。
    他沒有回答，隻是吻上了我。這個吻，我們都等得太久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再了，被子裏還留有他的餘溫，房間裏還彌漫著他的氣息，我一直熟悉的味道，隻是隱約覺得，好像有什麼在慢慢的改變。
    慢慢騰騰的穿好衣服，坐在鏡子前梳理自己的頭發，楷哥哥，我好害怕麵對過去，離開之後你的過去。
    這裏是幽冥樓的主樓。我幾乎不花任何氣力就找到了成文的所在。自己的法力在這裏恢複了很多。能搜尋人的氣味了。
    剛踏進成文住的院子時，發現有個黑影在成文的窗外徘徊，他好像也發現了我的存在，急忙撤走了。我一時好奇，就追了上去。想不到自己的輕功也進步了，能隨意的跟蹤別人。
    “狐火。”空夜在的時候，別的沒有學會，就學了一招我們狐狸家族的獨特本領，狐火。雖然我的狐火威力不大，最起碼還是可以防身的，偶爾燒燒別人的衣服什麼的還是可以的。
    我們在一個空地上停了下來。他始終背對著我，不讓我看到他的臉。
    “你是誰？為什麼在成文的房間外麵。”一般捉賊的時候，都是問這句，而且先開口，把別人的氣勢壓下去，要是遇到一個比我厲害的角色，也好壯壯膽。
    “你還是少管我們的事，與你無關。”聽起來，她好像並沒有惡意。
    “我們是不是認識，還是你認識成文。”越發覺得她挺熟悉的。
    她好像不想回答我的問題，又準備飛了。
    “不許走。”我一個快步，轉到她的身前，伸手想檔住她。她急忙架住我的手，可是又突然間退了好幾步，捂住可胸口。
    “楚韻，怎麼會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裏？”我簡直有點不敢相信自己了，成文不是說，楚韻已經死了嗎？而且是他親手埋葬的，為什麼又會在這裏見到她。
    “我不認識你。”她眼裏閃過一絲像喜悅又像驚訝的神情，馬上又恢複了冷靜。別過頭去，準備走掉。
    “楚韻，我不想知道你為什麼會死而複生，但是成文的事情我不能不管，如果你想做什麼的話，我會幫你的。你，可不可以相信我。”看她那個樣子，成文一定出了什麼事。
    她站在那裏，似乎沉思了好久，沒有回答我，但也沒有拒絕我。然後向前走著，這次，她沒有飛著走。我心頭一喜，靜靜的跟在她的身後。
    她帶我來到了一個水池前麵。然後盯著水池看，好像要把它看穿。
    突然，她將手掌打開，伸到水麵上，好像要將水麵分開一樣。
    “啪”的一聲，一根樹枝插到我們麵前。然後一個人影站在我們麵前。
    “李少海，你怎麼回來這裏？”我看清了來人的麵貌。整個人都開始戒備起來。楚韻也停止了剛才的動作。
    “我有辦法救成文。”
    “啊？”我疑惑的看著他，楚韻也是一臉茫然。
    “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我們不會答應你任何事情，如果沒有別的事，你還是請回吧。”想起他以前的種種，我總是不敢輕易的相信他。更不想和他有什麼瓜葛。
    “你們以為將老樓主喚醒就能救人了吧？太天真了吧，小丫頭。老樓主如果醒了，我們大家都沒有好下場，你也一樣。”他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突然盯著我看，惹得我心裏一顫。
    “好，我相信你能救他。”沉思了一會兒，楚韻突然開口。然後又看著我，就好像在說，答應他吧。
    “我。。。我，好了，就這樣吧，如果你能救成文，我會答應你的要求。先說好，如果你要我自殺，我可不幹。”楚韻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害得我不得不答應。
    我們來到了成文的房間，成文一直在昏迷昏，可能是石心使者的力量被楚韻壓下去了，所以他一直不清醒。李少海讓我們在房子外麵等著，說是讓我們為他護法。
    我和楚韻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各自若有所思。
    “我有話想跟你說。”良久，楚韻開口了。我好奇的看著她，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對我說這個，她想對我說什麼？“你很想知道為什麼他會從四皇子變成幽冥樓的樓主吧。你也很想知道他這些日子做過什麼，對不對？
    “我。。。。”我沒有想到她會突然講這些事情。這些事情是我很想知道的，可我卻沒有勇氣去問，我實在是有太多的疑惑了，一直都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問起，沒想到她卻主動提出來了。
    “樓主是人妖結合生下來的，他體內的妖之血蘊含了巨大的力量，他可能是妖星的轉世。”楚韻慢條斯理的說著，語氣裏沒有一絲激動的因素，就像在複述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樣，完全沒有注意到我眼中的驚異。
    “從他出生開始，老樓主就已經注意他了，所以他的人生已經被老樓主安排好了，不會有任何的改變。但老樓主卻沒有想到，你會出現。”說道這裏。她朝我這邊看過來。我被她打量的有些不自在。
    “樓主是不能有感情的，這樣的話，會影響他的成魔。無論是滬河洲的瘟疫，還是梁王的叛變都是老樓主一手設計的。他隻是想讓樓主絕情絕義，隻有看透了人間的一切，是背叛也好，絕望也好，血腥也好，他的目的就是要讓樓主成魔。”
    “成魔，為什麼？”
    “皇宮裏是最能訓練人心的了，所有的爾虞我詐，所有的勾心鬥角。一切的一切都能在皇宮裏看到。當年是老樓主派畏暗去搶孩子的，隻是在途中中動了些手腳，將兩個嬰兒調包了。”她並沒有正麵回到我，隻是在繼續這這個故事，推翻以前所有真相的故事。原來真相真的比它本身更可拍，如果照她所說，那麼南宮的命運，不是本身就是一個悲劇嗎？
    “樓主愛上了你。老樓主一定會以你的命要挾他，隻有你會是他的弱點。所以他才會娶陳魚機。沒想到南宮豐陽會去找你，所以樓主接下了他的易環針，這樣就會和你沒有瓜葛了。畏暗當晚就將樓主帶回了幽冥樓。神醫的功力當然是不能小覷的。老樓主一直在用心治療樓主。但樓主的所有功力恐怕是要廢了。”
    原來，他是為了我。可是為什麼他們又要我去拿絲竹琴呢。
    “絲竹琴是妖界之物，它除了能有強大的攻擊力之外，還能提升法力修為。得到了絲竹琴，對樓主和老樓主來說，都是一件好事。正好，你和莫迢遞的妻子長得很像，所以，老樓主讓你去拿絲竹琴，另一方麵也是讓樓主對你的感情死心。”
    “如果要絲竹琴啟動的話，是不是要狐之血。”我想起那天晚上，莫迢遞將笛子送過來的時候，擦過我的脖子，好像占到了我的血。
    “沒錯，這才是為什麼隻有你才能去那絲竹琴的真正原因。樓主的血具有強大的妖力，能將絲竹琴的妖力發揮到最極致。所以拿到了絲竹琴之後，就一直在這裏潛心修煉，直到你要和南宮豐陽成親前一天，他將自己人類之軀完全舍棄了，這就表明，現在的他已經離成魔很近了。”
    “人類之軀？我和南宮成親的時候，送來的真的是楷哥哥的身體，那送的人是。。。。”當初能有那麼高深法力的人確實不多。
    “是老樓主。”她好像知道很清楚，接下我的話繼續訴說，“可是樓主似乎一直不能達到最高的境界。老樓主為了讓樓主能盡快成魔，好幾次想殺了你。前些日子，空夜道長突然來到這裏，與老樓主大戰一場。聽說他是來報仇的。看他那麼的拚命，應該是血海深仇吧。”說道這裏，她突然站起來，抬頭看著天空。
    楚韻，是不是你也想起你的血海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