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走在街道上，路上幾乎沒有這麼早的行人，在貼著“煙花爆竹燃放區”的標語下的地麵，已經被環衛工人打掃過的路麵大片大片的紅色。
     對於新的一年的大年初一的很多人來說，七八點鍾還是個睡眠的時間，路上沒有一個早餐店開著門，冷冷清清的感覺才是現代社會的春節。
     城市中總是不缺新年早起的人，比如說去寺廟燒香、撞鍾的。
     在仙霧繚繞中，人頭攢動的擁擠著前進是香火旺盛的寺廟常見的景象，林芝梵老遠就看見在遠處走廊站著的兩人，隨著人流好一會才擠到了那兒。
     “芝梵？不是讓你好好休息的嗎？”
     “新年快樂……”摸摸單柒靜的頭，抬起頭來看向似乎是刻意保持距離的人，點頭一笑，“新年快樂，荊海……”
     “恩。”
     也僅僅隻是幾個月的時間沒有見過麵，當年的那份心情已經不複存在，腦袋中想起的是淩落的話語‘你連喜歡和愛情都分不清！’。
     又想到淩落了。
     左右看了下路，說道：“以前就約定過，每年的大年初一，三個人都來燒香嗎？一個都不少。”
     轉到寺廟的後方，人逐漸稀少了起來，走到一屋子前停了下來。
     屋前掛著牌匾門頭，黑色的底色上用金漆描的隸書，顏色很新，應該是為了過年裝飾一新而重描上去，兩個金字——方丈。
     仔細看的話還是可以看見牌匾右側冒出來的草，在牌匾和板壁之間的夾角處，那是一個鳥窩。
     結實寺院住持完全是因為單柒靜的原因，幾年前三人一起前來燒香拜年，站在走廊一旁的主持看到單柒靜後喜愛不已，後約定每年初一前來拜年禪談。
     敲門後，屋內老者摸樣的聲音：“進來吧。”
     “方丈，新年好。”先跑進去的是單柒靜，跑向老者。
     禪房內一縷寧神檀香，簡單裝飾不顯浮誇，老者新年一身紅色袈裟盤腿依窗坐在禪房軟榻上，方形四人軟榻正中一方形矮桌，從色澤上看應當是梨花木所製。
     上麵放著一近似橢圓帶有弧度，雕刻夜泊秦淮的茶台，一壺四杯，矮桌旁軟墊空地放著一圓形高腳暖爐，深紅陶製燒水茶壺放在上麵冒著蒸蒸熱氣，另外一邊的軟墊空地上放有一盞約半米高圓底細頸台燈。
     “還是老樣子，沒變啊……”林芝梵看看四周裝飾，走在中間。
     “景隨人動，心隨人變，變化的隻有人的心而已。嗬嗬……今年感覺氣色精神了不少啊……”
     方丈一句話讓林芝梵眼睛一彎。
     “怎麼？發生了什麼好事情了？”示意三人坐下，方丈開始斟茶，第一澆的茶水倒掉，暖茶杯，茶水順著茶台紋路流淌下去，茶台中的秦淮河水逐漸顯得生動，呈核狀淌過河道中的泛舟，流淌到下麵的儲水盒間，鵝黃色的燈光照著茶台水麵，映著景色像夜色秦淮的點點燭光。
     林芝梵想了會，問道：“方丈，到底什麼是墮落？”
    依次給林芝梵和荊海遞過茶杯，兩人謝過，單柒靜已經自己端起茶杯跟孩童一樣晃著腿，今天穿的喜慶的紅色褲子白色板鞋，無不給屋內增添又一抹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