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 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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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她是怎樣的情急智昏啊,是怎樣的一時糊塗啊!怎麼會為了妹妹而忍心把祝向昆也一起推向死亡?老二……她不會原諒自己的吧!從今往後,她和這個二弟之間還能像從前那樣親密無間嗎?
一想到阿鬆,陸飛的心裏猛然一陣痛苦悲傷,卻是為的祝向昆。那麼多的專家都說沒治了,你還不信,怎麼她一說可以治,你倒信了?豈非她比全市最牛氣的專家還牛氣?”
不管如何,這樣的結果都有些出乎陸飛的意料。祝向昆的手勢她看懂了:就讓一切都過去吧!
不外出乎她意料的是,祝向昆竟像知道她會做什麼一般,在她目光橫掃過來的同時也偏過頭來,大大地向她露齒一笑,然後向空氣中揮了揮手,像是要把什麼東西趕走一般。
沉心靜氣,真元流轉,嶽玲玲緩緩抬起右掌,輕輕盈巧地懸在了陸梅的頭頂上。祝向昆見嶽玲玲有所動作,也緊張得一把拉住了陸飛的手。究竟那麼多人都說過沒救了,豈非她能指望嶽玲玲是仙人嗎?
她所應該感到愧疚的,豈止是祝向昆一人而已!
有了這樣的體悟,陸飛一下子明白過來,自己今天請嶽玲玲來,是個多麼分歧適的舉動。對,直接回家,我馬上也回去了。截肢沒有必要,硬要治,也治不好,耽擱了。
“你……你是說真的?我妹妹的腿,真的可以治好?”
陸飛隻覺得腦子裏一瞬間就炸開了鍋,各種雜七雜八的情緒頓時都湧上心頭,攪得她心跳加速,眼眶潮濕,渾身都難熬難過無比。
這一刻,陸飛突然明白自己是陷入了一種死輪回,既明知陸梅的腿已經沒救了,卻又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仍在不斷尋求醫治。本來嶽玲玲想說明天再來,不外話還沒出口,她就溘然意識到明天該去學校報到了,隻得作罷。讓嶽玲玲覺得驚疑的是,這三句話,以嶽玲玲這樣觀察力超強的人來聽,也愣是沒聽出哪怕有一個字帶著感情的。
實在按照常理,嶽玲玲是來為陸梅服務的,就陸梅現在的這立場,她完全有理由立即甩袖子走人。這兩種想法主意互相撕扯,總能讓她做出一些令她自己都不齒的舉動。嶽玲玲知道陸飛是想要做好妹妹的工作,所以倒沒有別的想法主意。
就在陸飛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嶽玲玲已經收回了懸在陸梅頭頂的雙手,緩慢而悠長地吐了一口吻,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但是無論怎麼樣,這種程度的傷對嶽玲玲來說也並不是難事。
不管嶽玲玲說什麼,自己都理應對她表示感謝。好,就這樣,拜拜。
盡管有了之前的心理建設,但陸飛的心仍是瞬間就提了起來。再說陸飛先前也說過了,她這個妹妹的確是待人比較冰涼的,人家提醒在先,自己要是再嘰歪,那就真不像男人了。
然後嶽玲玲就慢慢地又睜開了雙眼。
倒是輪椅上的陸梅嗤笑了一聲:“哥,你也糊塗了。
陸飛對陸梅的冷淡早已見怪不怪,隻是牢牢地盯著嶽玲玲問:“我妹妹的腿確實可以治好?怎麼治?”
嶽玲玲忍不住又打量了陸梅一眼,嗯,一張臉確實很精彩,跟陸飛幾乎沒有半點相像。
從嶽玲玲進門到現在,陸梅總共就說了三句話,剛才這是最長的一句。
所以陸飛這一刻覺得,不管嶽玲玲能不能治得了小梅的腿,她都不應該對人家有所要求。~~~~嶽玲玲如許想著。捫心自問,如果換了是她站在嶽玲玲的位置上,她今天會來嗎?
比方說,竟然鬼使神差地想要算計比親兄弟還親的祝向昆。
然後嶽玲玲就取出手機撥了個號碼,拿到耳邊柔聲道:“暖哥麼?是我。會裏的事務,也就是這些年來她才慢慢無論了的吧?隻想陶醉在酒裏,隻想麻醉自己。真希奇,一樣的父母生出來的孩子,長相天差地別也就罷了,性子竟也是天差地別的。實在本來她連這個都不想買,還想開個帕薩特,結果遭到其她人的激烈反對,說是太掉價了,這才買了這輛。陸飛在心裏不斷地告誡自己。啊對,有客人。
“……怎麼樣?”
對麵輪椅上的陸梅依舊麵無表情,甚至都不曾多看她一眼。
陸飛的心裏霎時布滿了打動。”
陸飛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直愣了約有半分鍾,才有些顫動地問:“你的意思是?”
什麼?!沒……題目?什麼意思?豈非說……
嶽玲玲回過頭來向她微微一笑:“沒題目。她說話的語調倒也算是溫柔,隻是語氣其實冰涼到家。祝向昆的一笑一揮手,就像是在她滿心黑暗四處亂撞的時候給她在前麵掛了一盞明燈,頓時指明了她的方向:放下。
轟!
嶽玲玲笑得十分自信而且輝煌:“我的意思是,她的腿要治好,是沒有題目的。
陸飛知道這個二弟一向像個大孩子,手上功夫固然過硬,心性卻無邪得很。不外基於對病人的同情心理,嶽玲玲沒打算真和她計較。假如她們能早一點到北京上海這種地方的大病院去,估計事情也不會發展到今天這麼壞的程度。可是那顆為妹妹而炙熱的心啊,怎麼可能循分?隻要一打聽到哪怕有一絲絲的但願,她也會不惜一切地去嚐嚐吧?
還有那個神秘的民間氣功高手張某人,隻看了陸梅一眼,就斷定這雙腿已經廢了:“沒有治的必要,鋪張時間鋪張錢財,最後還要讓人絕望到穀底,這樣對病人的打擊也是很大的。
罷了罷了,是不是宣判自己的死刑,老二心裏早有定章吧!把牙一咬,陸飛橫下心來霍地轉頭,一臉歉意地看向祝向昆。”祝向昆有點不認為意地解釋著,突然轉了話題:“我說,你真能治好梅姐的腿?”
車子緩緩駛出別墅,嶽玲玲轉頭向祝向昆一笑:“我說,你家老大倒是個不張揚的人,住這麼豪華的別墅,開出去的車子才是A6L啊。
。
就像之前的阿鬆,就像現在的嶽玲玲。”
在陸飛的聲聲道謝中,嶽玲玲輕飄飄地出了別墅,由祝向昆陪她上了那輛A6L,這回卻是換了個專職司機了。不要緊,你隻管和特克哥哥忙你們的。
這可真是一個冷麗人。
她剛才早已探查清晰了,陸梅的腿無非就是因傷耽擱的時間過長,肌肉和神經全都壞死了。這個現代醫學也不是沒辦法,隻是陸飛關心則亂,沒想到過除了她所在的這個縣級市,她們還有良多大病院可以選擇。
不外鑒於她們身份特殊,或許並不是陸飛想不到,隻是不利便而已,這個卻就不是嶽玲玲可以管的範圍了。
嶽玲玲倒也不介意,微微一笑:“這個卻要等我回去預備一下。嶽玲玲此刻心裏也沒有什麼不快了,究竟大好的青春年華在輪椅上渡過,擱自己身上,自己隻怕也不會有什麼好心情。自己在這裏心念轉了半天,老二卻未必知道她的想法主意,也未必就能讀懂她眼裏的深切愧疚。這樣吧,今天下戰書我再過來,怎麼樣?我可以拿人格擔保,最多明天,你妹妹就能下地走路了。”
這一瞬間陸飛心裏閃過了很多動機。但在她的內心深處,卻又已經接受了“沒救了”這種說法。第一人民病院的徐主任,本市最好的外科醫生,麵臨陸梅的那一雙腿,麵臨她半是懇求半是威脅的表情,輕輕地,卻是果斷地搖頭:“陸老大,不是我不給你麵子,這個真的無能為力。隻不外藥物是要現配的,所以嶽玲玲需要先回公寓去。
她猛地睜開了眼睛,有心要看一眼祝向昆,卻又其實不敢轉頭。”
事關她獨一的親妹妹,這會兒她連說話的語氣都顧不上了。”
陸飛一直緊張地盯著嶽玲玲的每一個動作,現下見嶽玲玲把手掌懸在陸梅的頭頂,又見嶽玲玲掌心四周隱隱好像有氣流湧動,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滿心裏又是緊張又是期待又是害怕。”
嶽玲玲一笑:“這樣吧,我看你們都很急,我也不說什麼下戰書了,你一會就在我公寓裏等,我把東西弄好,你直接帶歸來得了,省得總是掛念著。
嶽玲玲心說我總不能直接告訴她有人要對她不利吧?那不是白讓她擔心受怕麼!嘴上卻笑著說:“那也沒準,反正天色預告是這麼說的。就在上一刻,她還在阿鬆的慫恿下想要取人家的性命,下一刻卻要人家來救治自己的妹妹。”
“這大晴天的下什麼雨?”祝向昆一臉茫然。
不可執著啊!
這一瞬間,陸飛突然有了一種明悟,就像空門中人所說的“頓悟”一般。”
盡管心裏十分忐忑,但陸飛仍是忍不住啟齒問了一句。堂堂黑血會的一把手,道上也算是混過了有些年頭,竟然擰過頭去閉上了眼睛。無論怎麼樣,做錯事的是自己,以後仍是要想盡辦法補償她。
她原本一腔熱忱要給妹妹治好腿的心思,就是在這些接二連三的實話打擊之下慢慢消沉了的。”
“那是,老大仍是很低調的。啊,你仍是早點回去吧,我感覺一會可能會下雨。